(八)解 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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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支持。

    于是,她擦掉眼淚,然後,她對吳科長、劉大姐說:“我服從組織上的決定。

    明天一早,我就搬走。

    ”說着,她再次與吳科長、劉大姐握手。

    然後,送他們走出門口。

     傍晚,吃晚飯後,柳梅梅給大哥柳大朗打電話,可是,大哥大嫂不接電話。

    于是,柳梅梅給弟弟柳小朗連續打三次電話,弟弟都沒有接聽。

    第四次,柳小朗終于忍不住接了電話。

     柳梅梅問:“阿弟,姐連續打了三次電話,為何不接啊?” 柳小朗說:“大哥交代我,不要接你的電話。

    ” 柳梅梅問:“小朗,你搬到什麼地方了?” 柳小朗說:“姐,和善街被拆遷了。

    政府動員我們搬走。

    ” 柳梅梅說:“小朗,既然是政府拆遷搞老城區舊房改造,政府會給予拆遷安置費。

    ” 柳小朗說:“政府給安置費買房啊!不能的話,搬到哪裡住!” 柳梅梅說:“政府給安置費,一共給了多少錢?老實給姐說。

    ” 柳小朗說:“給多少錢?你去問大哥。

    ” 柳梅梅說:“現在打電話給你,姐就叫你說!” 柳小朗說:“這些錢對誰都不能說。

    包括姐。

    這是大哥交代下來的。

    我說出來,他要罵我打我。

    ” 柳梅梅說:“姐問你,你是我的弟弟嗎?” 柳小朗說:“是的!” 柳梅梅說:“你承認是姐的弟弟,那你要告訴姐,你們領安置費多少?姐給你作主,你不要怕,他不敢打你。

    ” 柳小朗說:“姐,我告訴你,但是,你不要說是我說的。

    好,大哥分得三十五萬元,在長洲小區購買了一套兩房一廳的房子;我分得二十五萬元,在沙島小區購買了一套一房一廳的房子。

    當時分錢時,我問大哥大嫂:‘不分給姐姐嗎?’大哥說:‘不分!女人要出嫁’”。

     柳梅梅說:“大哥大嫂不同意分給我?我不是柳家人?” 柳小朗說:“是的,你是柳家人!但是,大哥大嫂就是不同意分給你。

    還說你是故意回來分錢的。

    ” 聽到這裡,柳梅梅一氣之下,她就放下了電話。

     這一夜晚,是柳梅梅在柳家住的最後一個夜晚。

    想到明天一走,這間由父母親手創建起來的柳家就消逝去了,想起來,戀戀不舍的悲傷淚水又流了出來。

    今夜,柳梅梅翻來覆去總是睡不着,心裡想得很多很多。

    她聽了柳小朗電話裡說的話,心裡一下子涼了半截。

    她對這個家感到很失望。

    柳家财産對自己分與不分,對于柳梅梅來說從來沒有這樣的奢望。

    她對這個家的失望,是沒有了人情味。

    一家人,從互相關心,互相愛護變為互相攻擊,互相争奪。

    這時,她回憶起父母在世時,曾經給她講述過七十年代的人情味,沒有飯吃時,有人分給你吃;沒有地方住宿時,有人叫你到自己家住;沒有衣服穿時,有人把自己的衣服送給你……這就是毛澤東時代的人情味。

    如今,時代變了,人情也變了,而且變得不可思議。

    面對着這十分尴尬悲傷的事情,對這些連自己的親人都不要的人,要求回家住宿是不可能的了,也沒有任何期待,隻有自己走自己的路了。

    啊!她想起到市委黨校學習時,心中對未來生活充滿着無限的希望。

    可是,一畢業,就被社區炒鱿魚,解聘了社區工作;當懷着煩悶的心情,剛回到家門口時,就被告知房屋被拆遷,要求搬走;更遺憾的是,大哥大嫂趁拆遷之機,把自己一腳踢出柳家門口,使自己變成一個無家可歸的人。

    真是禍不單行。

    不過,柳梅梅又反想過來,自己是柳家的人,同父母生的兄妹姐弟,沒有争執的必要,隻要大哥大嫂、弟弟過得好,能願自己受苦,以此減少作為姐姐的一份牽挂,自己也就放心了。

    她聯想到自己是一位共産黨員,共産黨員應吃苦在前,享受在後,以無私的大愛為國家和人民承擔了一份沉甸甸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