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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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

     如果眼光能殺人,江青雲相信自己必然會當場斃命!而那妖女對雷拓的昵稱燃起她心中熊熊的無名火;她還沒有向他算到處宣揚她大名的帳,現在又添上一筆新仇!即使不願在大庭廣衆下丢人,她的臉色也充份顯示出她瀕臨爆炸邊緣的怒氣,她一字一字的咬牙道: “我――要――過――去!” “雷拓,青雲小姐要走了,你快放開她呀!快起身讓她走出去呀!我會送她平安回家的。

    ”由不得雷拓開口,喬治已經喳呼的張羅了。

     波濤暗湧在兩個大男人之間,一樣的居心叵測。

     情敵當前,雷拓哪有空理會一邊猛抓他,企圖引起他注意的方香如?于是像揮蚊子似的将她的爪子移開,緊緊盯着喬治道: “送她回去?喬治,我想你是忘了你來台灣才一星期,連東西南北的方位都還搞不太清楚,送她?身為她的青梅竹馬,當然應是我送才對喽。

    ”他很優雅的站了起來,以西方的禮儀扶着青雲的手肘走出來。

     她不喜歡這樣!别人在談論她,卻将她當隐形人似的擱在一邊各說各話。

     在走出去的同時,她用她尖尖的三寸鞋跟用力的踩了他一記。

     雷拓眉頭皺了一下,她可真是潑辣! “青雲?” “放開我!”她低叫,用右手推他,想救出自己的左手,脫開他的掌握;不料腳下一個踉跄,她竟跌入雷拓的懷中――是了,這就是雷拓的目的,讓她出糗! 不必她掙紮,喬治連忙站出來扶好她。

    “小心!小心!” 青雲忙不疊的揮開喬治停留在她手臂上的手。

    她非常讨厭與人太過接近,男女都一樣,保持一點距離才能以策安全。

    至于雷拓――老天爺!她仍半依在他胸膛中!沒有那麼敏感大概是因為打小自大一起生活,多年來,習慣了!除了會有些心慌意亂之外,倒沒有那麼厭惡。

     不過,她在打開喬治的手時,不忘狠狠瞪雷拓一眼;而他的表情卻得意的像隻偷了腥的貓,絲毫沒有半點悔意,甚至還對她眨眨眼。

     她楞住了!這是雷拓嗎?那個老實溫文儒雅又與世無争的雷拓?十年是一段漫長的時間,他到底是有些變了!那裡還有溫文老實的影子?甚至有些促狹得一如……一如那個雷煌笑起來的面孔!他們果然系出同一個老祖宗! 她真為自己的處境感到無辜。

    原本她應該在忙了一早上後,坐到這家速食店享受一頓垃圾食物犒賞自己的胃。

    那裡知道會蹦出來一個視力有問題的老外,再來一個與她命中相克的雷拓,又加上站在一邊企圖用眼光将她千刀萬剮的妖女……她何其無辜! 無奈的歎了口氣。

    被這幾個人一攪和,那還有什麼用餐的心情?她可不打算加入這一出三人行的鬧劇之中。

     拿起大袋子背上肩,繞過雷拓。

     “我走了。

    ”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

     才走出速食店沒多久,雷拓立即跟了出來,走在她身邊,低問: “在生我的氣嗎?” 表情有些懊惱與惶恐,這使得他俊美的面孔添上幾分憂郁:這又像極了她所熟悉的那個雷拓了,不複見剛才的頑皮與促狹。

     她低頭不語,還在思考,雷拓卻已心急的抓住她的手,“青雲,你跟我說話呀!” 江青雲快速的抽回自己的手,孩子氣的将手藏在背後。

    她不要雷拓碰到她!每次他碰她時,手掌好像有電,又會生熱,讓她心慌又無措,全身熱呼呼的,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壓迫感,讓她連脈搏的跳動也不規則了起來。

    她不喜歡這樣!這種虛弱的感覺不應該出現在她這個鐵娘子身上的!她是個悍婆子,人人都知道的。

     “雷拓,我那裡犯到你了?你要這樣子害我!你明知道我讨厭不相幹的人知道我的名字,偏偏你硬是到處招搖,還馳名國際!這對中華民國台灣的國民外交非常有助益嗎?真是太偉大了!”心中愈想愈氣,氣焰頓時高漲。

    氣勢洶洶的質問過之後,更是努力、大步的在人行道上重步走。

    她洩憤的方式,向來是“壓”馬路:當她走到雙腿無力後,肯停下來,就代表她的怒氣已消得差不多了。

     知道雷拓在身後跟着,她故意在人群中左閃右閃,能把他甩掉自然最好;可是,自她有記憶以來,雷拓别的長處沒有,跟人的本事倒是一流,至少從來不曾跟丢她。

    現在更是不可能了,他身高腿長發揮了最大的功效,可以準确目測到她的方位,他的長腿一步抵她二步,她跑得氣喘如牛也沒用。

     走了很長一段路――将近二十分鐘左右,江青雲轉入公園入口,像一個心髒病發的老太婆一樣“爬”到一張椅子上喘氣。

    真的是老了,禁不起這幾分鐘的折騰!她順過氣不久,才有餘力四下看看。

    如果雷拓不是被她甩掉了,就是自覺無趣的掉頭走了,完全看不到他的影子。

    回去陪那個肉彈了嗎?在松了口氣的同時,她心中又燃着一股無名火,他甚至還沒向她解釋那個外國人的事,居然就跑了: 一瓶插着吸管的運動飲料出現在她眼前。

    炙熱的大太陽當頭照,乍見這一瓶周身冒着冰水珠的鋁罐飲料,任誰都會口水直流,隻希望一口将它吸盡以清涼消暑。

     她擡眼橫了雷拓一眼,不客氣的拿過飲料,兩、三下就灌光光。

    瞄準不遠處的垃圾桶,一個空心命中。

     他沒走,這使她心情變得非常的好。

    不過,她臉上的表情一點也沒有冰解的迹象,讓人看不出端倪。

    雷拓坐在她身邊,手邊一份報紙微微扇動,替她送來陣陣清涼的風。

     而雷拓也知道她氣消了不少,現在是解釋的好時機。

     “他是我在哈佛時的朋友。

    兩年前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