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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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拉住她,“南雅――” 因為酒精,他的身體有些搖晃,他手撐一下牆,終于站穩: “南雅,那天,你叫人來修電腦了嗎?” 南雅沉默,半刻後說:“沒有。

    ” “為什麼?”他盯着她,因為她的一丁點坦誠而突然又有了希望。

     南雅望住他,微笑:“如果你一定要問我,我隻能說,我希望有機會和你單獨相處。

    ” 周洛心一沉。

     就是這樣的笑容,就是這樣的笑容讓他沉淪,蒙蔽了眼睛。

     剛才殘存的希望破滅了。

    周洛的手從她肩膀落下去,扯着嘴角笑了笑:“單獨相處。

    你一直待在隔間裡……單獨相處,給你做不在場證明?” 南雅看着他,眼神一瞬間千變萬化,陌生,驚訝,哀傷,冷漠,最後回歸面無表情,看着他,一個字不說。

     “你說話。

    說你不在隔間裡,是那盤磁帶!”他眼眶紅紅的,滿目悲傷,像被抛棄的孩子, “去年夏天你找我修單放機,你就不想要它了。

    你後來買了可以錄音的,錄下縫紉機和你的聲音。

    你把宛灣抱來讓她睡着,限制我,我就不好講話不跟你鬧,你說什麼我都簡短回答。

    你問我的那些問題:好修麼?嗯。

    修的怎麼樣?快完了。

    多簡單,不怕穿幫。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讓宛灣睡着的,但你算準了我不想吵醒她。

    至于那首歌……如果我答錯沒關系,你說‘我剛好想聽這首’,這話有歧義,你不放我答的歌我也不會懷疑。

    可我還是答對了。

    你知道我一定會答那首歌――紅顔知己。

    ” 周洛說到此處,隻覺背脊一陣陰森發涼; “紅顔知己啊。

    在醫院裡你和我說,你對我是‘知己’的喜歡。

    那天在音像店買磁帶,你很清楚我那麼喜歡你,我想知道和你有關的任何事,我會留意你聽的每一首歌。

    你買的磁帶上面的歌我都會記住。

    陳鈞問你喜歡哪首,你說周慧敏。

    那磁帶上周慧敏的歌就這一首紅顔知己。

    ” 他吃吃地笑了一聲,笑得淚花都出來了:“你知不知道,我聽那首歌聽了半個月。

    每次聽着我都在想,你說你喜歡我,不是喜歡小孩子的那種,是喜歡知己的那種。

    南雅,你怎麼這麼厲害,我心裡想什麼你一清二楚。

    ” 是啊,他就是她做的牽線玩偶。

    他是木偶,她是線,那麼纖細柔弱,卻輕易讓他生讓他死。

     南雅看着他淚光閃爍的眼睛,心突然像被針紮了一道。

    她轉身要走,周洛抓她回來,箍住她的肩膀, “為什麼不聽我說完?為什麼不否認?那次你帶我到隔間縫上衣是不是也被你納入計劃了?因為在隔間裡,就在這個位置,我對你做過讓我自己都羞愧的事,所以我不想在這裡停留,更不想跟你在這裡同處,我會愧對你。

    你笃定了我不會進來隔間找你!” 她太周密了,周密得叫人渾身發冷, “你連下雨都算好了,雨聲幹擾聽力,讓人察覺不到磁帶轉動。

    雨天行人少,買衣服的少。

    而你在計劃前一整個月,店裡的服裝就沒再進貨上新過,當然不會有人來買衣服!” 他搖搖欲墜,她卻始終不開口回答。

    此刻他突然恨她,恨她終于回歸的冷靜與冷酷, “我到底算什麼?你用來做不在場證明的工具?還是一個糊塗的傻子?面前放着那麼多可疑之處,我卻是個瞎子!為什麼對我好?發現我這個工具沒那麼愚蠢,所以對我溫柔,讓我的心向着你就不會去考慮他們的死因嗎?” 一個人怎麼能這樣操控另一個人的感情,怎麼能那麼輕易地把另一個人的感情玩弄于鼓掌之中。

     可她依然不聲不響,那麼陌生。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累得無以複加,迷惘半刻,輕聲問: “南雅,你是不是從去年夏天就想殺徐毅了?” 他緊盯着她的眼睛,希望能看到哪怕一絲表情,可他看不到,她的臉那樣的模糊不清,他看不清楚啊。

     周洛突然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透過磨砂玻璃照進來,南雅眯着眼睛别過頭去,周洛也遮住雙眼,突如其來的光線刺激得他的眼睛泌出淚水, 那一刻彼此都看見,似乎這才是他們的愛情,羞恥,不堪,潮濕,腐敗,在黑暗中生存,在陽光下刺痛。

     終于,她适應了光線,終于,周洛看清她的眼神隻剩冷漠。

    這就是陽光下最真實的她啊。

    他看到的一切美好,都是黑暗中他虛構出來的幻影啊! 周洛的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她說過的:“你把我想太好,隻怕以後要失望。

    ” 比起遭受背叛和欺騙的痛苦,失望又算得了什麼? 她不言不語,不承認也不否認,就那樣冷靜地站在他面前。

    等着他一點一點把她揭穿,把她撕開, 是啊,從去年夏天開始,她就想讓徐毅死了。

     去年夏天,家暴強.奸被協調後,徐毅開始吃藥。

    醫生保護患者隐私,而徐毅不想讓人知道他在吃.精神類藥物,所以陳玲不知道。

    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