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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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他的臉,可那火紅的玫瑰如在雪裡燃燒着。

     我呆呆地站着,如置身夢境,手機裡傳來聲音:“蔓蔓?” 我發出夢遊般的聲音:“是你嗎?” 他溫柔地說:“是我!” 我啊的一聲尖叫,扔掉手機,就向酒店跑去。

    掉在雪地裡的手機還傳出“慢點兒”的聲音,我已經沖了出去,幸虧大街上的車很少。

     我如林間的小鹿,連奔帶跳,飛躍過一切障礙,奔向我的幸福,他也向我疾步走來。

     我投向了他的懷抱,他扔掉玫瑰花,接住了我,我不能相信這是真的,隻能用緊緊的擁抱證明他不會消失。

     良久,我仍緊緊地抱着他,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不肯放開。

    他貼着我的耳朵問:“你還要不要玫瑰花?” 我笑了,不好意思地放開他。

    他從地上撿起玫瑰花,遞給我。

    我抱在懷裡,心花怒放的幸福。

    他又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小盒巧克力,我撒嬌地說:“我雙手沒空,吃不到。

    ” 他打開盒子,拿起一顆放到我嘴裡。

    我眯着眼睛,一口吞掉,香甜得我幾乎要化掉。

     他看到我貓一樣的表情,笑起來,“我們先把東西放到你房間裡,然後去吃美國的年夜飯。

    我在TopoftheTower訂了位子,那裡可以俯瞰曼哈頓最繁華的夜景。

    ” 我隻知道點頭。

     不管是進酒店,還是上計程車,我一直牽着他的手。

    坐到計程車裡後,我問他:“你怎麼知道我想要的是玫瑰花和巧克力?” 他笑着說:“不是你告訴我的嗎?” “我?什麼時候?” “你的手機鈴聲。

    ” 啊!張韶涵的《喜歡你沒道理》——“一顆真心加九十九朵玫瑰,等于滿分的戀愛心動感覺。

    感動像綜合巧克力般多變,但怎麼選擇,都是快樂滋味。

    ”我出國前和他一起吃飯時放過手機鈴聲給他聽。

     宋翊微笑着說:“我剛才在電話裡不是笑你俗氣,而是笑你真的比較簡單。

    ” 我假裝生氣地皺眉頭,刻意刁難地問:“如果我要的不是玫瑰花和巧克力呢?” 他說:“那你要晚一點兒才能見到我,我得再去準備。

    ” 我靠在他肩頭,幸福地笑着。

     到了飯店,侍者居然還記得他,熟絡地帶着他到靠窗的座位。

    我們的座位可以俯瞰曼哈頓的中街,腳下是紅塵燈火,身旁是我所愛的人,此處真是人間天堂。

     我問:“你經常來這裡吃飯?” “嗯,這裡很安靜。

    曼哈頓是個很喧嚣、擁擠的城市,唯有坐到高處,才會覺得自己暫時脫離在外。

    ” 侍者安靜地走到我們身邊,給我們斟好酒。

    他向我舉杯,“平安夜快樂!” 我凝視着他說:“我非常快樂!” 在他的推薦下,我嘗試了鳕魚排,就着來自加拿大的冰酒,據說滋味曼妙,但是我沒嘗出來,我隻覺得吃什麼都是甜的。

    我一直笑,一直不停地笑。

     宋翊被我逗得也笑了,他溫柔地說:“你肯定是今天晚上整個餐廳裡笑得最多的人。

    ” 吃完飯,我們攜手離去,出門時,一對男女正要進來,我忙讓到一邊,男子卻停住了腳步,看着宋翊,“Alex?” 宋翊微笑地看向他,似乎沒想起來他是誰,過了一會兒,他的笑容突然僵在臉上。

     男子看向我,“這是你的新女朋友?不給老朋友介紹一下嗎?” 這個男子有漂亮如日本漫畫中男生的年輕五官,兩鬓卻已微白,讓人難辨他的真實年齡。

    他的衣着打扮含蓄低調,他的微笑也非常優雅和善,可我不知道為什麼,嗅到了危險的氣息,覺得不喜歡他。

     宋翊的神色恢複正常,淡淡地說:“Armanda。

    ” 男子向我伸出手,我以為他要握手,也向他伸出了手,沒想到他握住我的手,彎下腰,放到唇邊輕吻了一下,“我的名字是KingTakahashi,很榮幸認識你。

    ” 我立即抽回手,背在後面,在衣服上使勁兒蹭着。

    他應該是一個很善于洞察人心的人,我隻是一個小動作,他卻立即就發現了,倒也沒介意,隻是有些吃驚,自嘲地笑起來。

     根據他的姓氏,他應該是個日裔,不過中文說得非常好。

    他和宋翊又聊了幾句後,攬着金發女伴的腰,走進餐廳。

     我和宋翊走向電梯,他一直沉默着,和剛才判若兩人。

    我不想去問為什麼,隻是緊握着他的手,他卻沒有如之前那樣反握着我,我甚至能感覺到他有縮手的欲望。

     出了飯店,宋翊想說什麼,神色是異樣的哀傷,我趕在他開口之前說:“今天是平安夜,你祝福過我要快樂。

    ” 我握着他的手在輕微顫抖,他沉默了一會兒,微笑着說:“是的,今天是平安夜。

    你還想做什麼?” 看到他的笑容,我的緊張情緒稍微淡了一點兒,側着頭想了一會兒說:“我想去中央公園滑冰。

    很早以前,我看過一部電影,都忘記叫什麼名字了,隻記得男子和女子平安夜在商場裡一見鐘情,然後他們去中央公園滑冰。

    雪花飄着,他們在冰面上起舞,我覺得好浪漫。

    後來,我經常去清華的荷塘看你滑冰,可是我一直沒有勇氣和你說話。

    工作後,冬天的周末,我有時候會一個人去清華,坐在荷塘邊上,看男孩兒牽着女孩兒的手滑冰,經常一坐就是一天。

    ” 宋翊把我拉進了懷裡,緊緊地抱着,“我們現在就去。

    ” 在中央公園的冰面上,他牽着我的手,一圈又一圈地滑着。

    雪花紛飛中,我覺得一切都像一場夢,美麗得太不真實。

     滑累了的時候,他扶着我站在人群中央,我對他說:“我真希望自己穿着紅舞鞋,可以一直滑一直滑,永遠不要停下來。

    ” 他讓我雙手扶着他的腰,帶着我又滑了出去。

    我幾乎不用使任何力氣,隻需随着他滑動的步伐飛翔。

     他的速度漸漸加快,我感覺自己好似要随着雪花飛起來。

    如果可以,我多麼希望他永遠帶着我飛翔。

     第二天一早,宋翊飛回了北京。

     我在酒店裡,抱着筆記本在床上寫信,桌子被九十九朵紅玫瑰占據。

     “謝謝你,這是我過得最快樂的一個聖誕節。

    是第一個,但希望不是最後一個。

    ” 二十多個小時後,他的回信到了。

     “你回北京後,我們去清華荷塘滑冰。

    ” 看着他的信,我在酒店裡又開了一瓶香槟。

    還有一個星期就要回北京了,我的心充盈着幸福和期盼。

     一個星期後,轟隆隆的飛機飛躍過太平洋,将我帶回了朝思暮想的北京。

     雖然之前就聽聞公司會安排人來接機,可沒想到來的人竟是陸勵成。

    Peter和我傻了眼,陸勵成倒是泰然自若,接過我手中的行李推車就往外走。

     我和Peter跟着他上了“牧馬人”,把行李一件件往上摞時,我才有幾分慶幸是他來接我們,他的車又恰好不是什麼寶馬、奧迪,而是有幾分另類的“牧馬人”,否則我和Peter要各打一輛計程車了。

     北京飛機場到市區的路,兩邊遍植樹木,道路又寬敞又新,和紐約基礎設施的陳舊不可同日而語。

    我凝視着窗外親切的風景,低聲說:“還是北京好。

    ” Peter“嗤”了一聲表示不屑,“先把沙塵暴治理好,污染控制好,再發展個二十年吧!” 我剛想反唇相譏,陸勵成說:“你們兩個倒是很精神,還有半天時間才下班,要不要回去上班?” 我立即閉嘴,Peter也換了一副嘴臉,像小兔子一樣乖,“如果公司需要,我們可以立即回去做工作彙報。

    ” 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