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香銷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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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肩膀,“畢竟始終欠着人家一份情。

    ”那前世的情分,隻好到來生來償了。

     聖天的腦中浮現出那張美麗的臉孔,絕世的容顔裡總有些滄桑的意味,尤其是那雙明眸,像盛放着無法言喻的悲傷似的,讓人心動不已。

     他真的能夠娶到這位美麗的女子嗎? 他低下了頭,有些憂郁答應了一句:“嗯。

    ” 一襲丹紅從頭頂蔓延至腳踝,像濃烈的鮮血吞噬着整個的靈魂。

     指甲長了,卻長不過寂寞。

     頭發攏起,卻攏不起相思。

     她梳着一頭長長的黑發,那是從前世帶下來的相思,寸寸揪心。

     蓮七呆坐在那兒,看着鏡中那個容顔絕美而脫俗的女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裝扮妥當,輕輕地從袖口掏出那柄鋒銳的匕首,上面有自己清晰而明朗的影子。

     如夢如幻。

     “公主今天真美。

    ”一旁幫她梳頭的侍女微笑着,在看見她手中的匕首的同時驚訝了地叫了一聲:“公主今兒是您大喜的日子,可千萬别武刀弄劍的呀!” 她笑了一下,吩咐道:“你去看看迎親的馬隊到了沒有?我一個人坐一會。

    ” “是。

    ”那名嬌俏的侍女默默地退了出去。

     蓮七一個人坐在銅鏡之前,心中有一絲不詳的預感。

    手中的那串七枚蓮花狀的手鍊泛着雪白的光澤,一如前世。

     他雙手合十,對她說:“女施主,我用五百金買五莖蓮花,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蓮七搖頭,淚水順着雙頰流淌下來,她不該答應他的呵……如果沒有這一聲詢問,沒有他一聲允諾,她不會為了一個渺茫的諾言而守侯他千年。

     為了燃燈佛座下的七枚蓮花,她耗盡了千年的時光來尋他。

    那個前世的僧侶,善慧。

     是的,他叫做善慧,修行于大雪山蓮花峰座下的一名俊朗的得道高僧。

     她任憑肆虐的淚水如湧泉般泛濫開去,滴在紅色的嫁衣上,點點如桃瓣。

     雖然是成親的大喜之日,可是她仍然忍不住流淚。

    雖然是一襲鳳冠霞帔,可是身心俱疲絲毫沒有喜悅之意。

     究竟有什麼值得她這樣擔心和難過的? 這時侍女匆匆跑進來以焦急的口吻嚷道:“公主不好了,尉遲宿衛在奠鷹的時候受了驚吓,從迎親的馬隊上跌了下來,傷勢嚴重。

    ” “什麼?”蓮七站了起來,淚痕紅邑尤未幹。

    “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我就知道,他不可能這麼爽快地答應這門親事!” “宿衛說此乃天意,并且讓聖天太子穿上新郎的盛裝,代替他和公主拜堂。

    ”侍女戰戰兢兢地說着,後退了一步,低垂着頭。

     “代替!這婚事豈是可以代替的!”她急怒攻心,竟從口中噴出一口鮮血來。

    “你去告訴那個負心的男人,我這輩子非他不嫁,他若不願意娶我,我便自行了斷!” 蓮七抽出那柄匕首,決絕道。

     那名侍女被她吓壞了,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蓮七的淚水再一次地蜂湧而下,似乎那一整個房間的紅顔色,已經成為某種微妙的諷刺。

     尉遲乙僧眯縫着眼睛盯着手中的那隻蒼鷹。

     這是燃燈城當地的風俗,新郎在嫁娶的時候要放生一隻鷹,象征着鵬程萬裡。

     他揮揚了一下手臂,将蒼鷹放向空中,嘴角呡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然後在從馬背上翻身跌下。

     “宿衛!你沒事吧?”馬上有仆從跟上來,關切地詢問。

     尉遲乙僧将早已準備好的血囊擠破,就有鮮紅的血液從他的身下流了出來,逼真到好象他真的身受重傷。

     “快快叫大夫來,宿衛恐怕傷得不輕。

    ”李靖将軍騎馬趕上前,為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