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關燈
“是!怕你會死,怕你會崩潰,怕你把自己封閉起來,怕你不要我,怕你消沉和絕望……我真的怕極了!” “我值得你這樣付出嗎?”她顫聲問。

     “我沒有‘付出’,你早已是我生命的一部份,你痛,我也痛,你笑,我也笑,你絕望,我也絕望!你把自己封閉隔絕,好像是把我的一部份從我生命中切除,你能想像那個傷口有多大多深嗎?”爾康誠摯的說。

     紫薇被爾康深深的撼動了。

    她再深思了一會兒,忽然坐直了身子,把背脊一挺。

    她的臉上,又恢複了自信和勇敢,她堅定的、有力的說: “爾康!我想明白了!記得,我們救蘇蘇的那晚,我跟你說的話嗎?我告訴過你,有你在,我真的什麼都不怕了!天涯海角,跟定你了!現在,我雖然看不見了,我還有你!有你這麼愛我,這麼要我,這麼珍惜我!哪怕是一個殘破的我,你也把我看成珍寶!如果我再不愛護自己,不振作起來,我就太辜負你了!爾康,你不要怕,我不會死,我要為你好好的活著!我不再退縮了,不再要你去娶別人了,不再抗拒你了!哪怕永遠瞎了,也要做一個快樂的瞎子!我的眼睛瞎了,我的心,不能跟著瞎了!” 爾康聽到她這篇話,真是說不出來的心酸和安慰,他的眼眶濕了,眼睛發亮,熱烈的喊: “你不愧是我的紫薇!能夠聽到你這樣一篇話,我太感動了!”他把她從椅子裡拉了起來,擁進懷中:“紫薇,你的才氣、你的善良、你的心胸氣度,一直讓我驕傲!但是,現在的你,簡直讓我佩服!我福爾康何幸,能夠擁有你!” 紫薇含淚,凄然而灑脫的笑了: “你說得好溫暖,每一個字,熨貼到我的內心深處。

    我夏紫薇何幸,能夠遇到你!” 兩人就忘形的緊擁著,在巨大的痛楚中,去體會著彼此那深不可測的愛。

     大家不敢再耽誤,立刻上路了。

    這次,永琪和簫劍坐在駕駛座上,駕著馬車。

    紫薇、小燕子和爾康在馬車裡。

    馬車在蜿蜒的山中小徑上走著。

    永琪不勝感慨,說: “我們逃亡沒多久,東西越來越少,人也越來越少,馬也越來越少,盤纏也越來越少……再加上紫薇的病,我真不知道,這樣子走下去,何年何月才會走到雲南?” “我們也不一定要去雲南!”簫劍樂天的說:“隻要沒有追兵,可以隨遇而安。

    任何一站,都可以成為終站。

    盤纏越來越少,這是一定的事,我們走著瞧!這麼多人,難道還不能掙錢嗎?至于柳青柳紅和金瑣,我想,吉人自有天相。

    他們一個都沒回來,證明柳青柳紅已經追到金瑣了,反正我們一路都留了暗號,他們應該會追上我們!我比較擔心的,還是紫薇的眼睛!好在,她自己已經想開了!她實在是個勇敢的女子!讓人不佩服都難!” 車內,爾康摟著紫薇,坐在車裡,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生命力,所有的愛,都注進她的血液裡,給她力量和支持。

    小燕子拿著水壺,一下子給紫薇倒水喝,一下子給紫薇絞帕子,殷勤照顧,嘴裡不停的說著: “紫薇!你需要什麼,就開口,我幫你拿,幫你做!哪兒痛,也不要忍著,我們隨時可以停下來休息!我保證,你的眼睛一定會好!昨天晚上,我跟玉皇大帝商量了一個晚上,求它讓你好起來,它已經答應我了!” “是嗎?它怎麼答應你的?”紫薇勉強提著興緻。

     “我說:‘玉皇大帝,如果你不答應我,就讓天不要亮,如果答應了我,就讓天會亮!’結果,天亮了!所以,你會好!” 紫薇噗哧一笑。

     爾康看到紫薇笑了,感動得不得了,說: “小燕子,你真好!隻有你,現在還有辦法讓她笑!” 小燕子看著二人,拼命想點子,要鼓起紫薇的興緻,就說: “紫薇,我出一個謎語給你猜!什麼動物站也是躺著,走也是躺著,睡也是躺著,坐也是躺著?” 紫薇認真的想了想,勉強配合著小燕子: “是不是蛇?” “你怎麼一猜就猜到了?”小燕子驚喊。

     “我也出一個謎語給你們猜!”爾康也努力振作著自己,要轉移紫薇的傷痛:“什麼動物站著也是坐著,坐也是坐著,走也是坐著,睡也是坐著?” “哪有這種動物?”小燕子一愣。

     “是不是‘青蛙’?”紫薇笑笑,問。

     “哇!原來是‘青蛙’!我怎麼沒想到?”小燕子喊。

     “我也出一個謎語給你們猜!”紫薇知道兩人的心意,也體貼的配合著:“什麼東西站也是在走,坐也是在走,睡也是在走,走也是在走?” 小燕子又愣了: “有這種動物嗎?我不相信!” 爾康看著紫薇,這樣的紫薇,讓他愛進心坎裡。

    他溫柔的問: “是不是‘魚’?” 小燕子跳了起來,大叫: “原來是魚啊!我真笨!” 車外,永琪和簫劍互視。

    永琪驚訝的說: “他們還能在車裡說說笑笑,實在不容易!” “這兩個‘格格’,都有她們獨到的地方!即使在落難的時候,一個永遠瀟瀟灑灑,笑口常開!一個百折不撓,逆來順受!真讓我心悅誠服。

    ”簫劍就深深的看著永琪,認真的問:“永琪,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我們弄到現在這個地步,你坦白的告訴我,你還認為你的阿瑪,是個‘仁君’嗎?” 永琪一怔,臉色嚴肅的想了想,正色的回答: “是的!他是個‘仁君’!” “你不恨他嗎?他要砍兩個格格的頭,再一路追殺我們!他還算‘慈父仁君’?” “他已經盡力而為了!他一直是個‘慈父仁君’!我們沒有做到‘孝’,也沒有做到‘順’!一再忤逆他,做些他不能承受的事。

    我們在責備他以前,也應該自我檢討。

    他定了很多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