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款佳賓 登盤薦春筍 聯同氣 連夜走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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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窪地,危崖浮沙尚不在内,再要遇上受驚逃竄、聚在路上的大群蛇蟒猛獸,你們走将起來更是艱險。

    并且你們歸路已斷,事情又要隐秘,必須突出不意,由花藍家那裡繞山,一舉便将逆酋花古拉除去,再将祖傳三寶取出,公選一新曹,當時便可去掉盤賊一條臂膀。

    如其下手時做得巧妙,還可不緻洩漏,多出好些妙用。

    但這一路越發路遠難走,出口又在花藍寨危崖之後妖巫所居後洞。

     “準備另立的新酋長原是花古拉之兄,因其人較機警,假裝懦弱,又被妖巫看中,迫做面首,日常住在寨後竹林之中,表面老實,心中狠毒,你們先出不意,将他擒往無人之處再與明言,定必驚喜欲狂。

    此人名叫格旺多,平日頗得人心,最有膽勇,隻為失寵老酋,花古拉勢盛兇暴,自知不敵,忍氣吞聲。

    老酋死後,弟兄姊妹數十人,竟被逆酋殘殺了一多半。

    因他武勇多力,以前當衆角力,花古拉曾敗在他的手下。

    隻為老酋昏愚無知,寵信愛妾,聽了讒言,頭一場比力不勝,硬說雙方年歲相差,花古拉如到格旺多年紀,武力更大。

    他看出不好,底下兩場雖然假敗,但他平日射箭飛矛均是百發百中,仍被衆人看出,心都不平,震于老酋兇威,不敢争論,暗中頗多憤慨。

    他對人又好,因此衆心歸向,花古拉也最對他忌恨。

    無奈逆酋乃妖巫所立,妖巫又曾一力擔保,才得無事。

    就這樣,為防逆酋暗算,終日隐居寨後竹林之中不敢出來。

     “你們下手極易,和他商定,乘夜發難,仗着兇酋所居正寨高居崖腰,别的夷人分散在崖前崖坡樹林之中,相隔均遠。

    寨中雖有數十個輪值的勇士,俱都不堪一擊。

    你兩姊妹又曾顯過身手,夷人全都畏威懷德,隻将為首妖巫逆酋和寨中幾個死黨除去,便可成功。

    下手詳情,爹爹正寫柬帖,照此行事,十九如願,路卻比你來路更遠更險也更難走。

     “森林之中難幹預料,你們起身越早越好。

    如能在後日天明前後趕到月兒湖,連休息帶準備,至多在月兒湖住上四五日便可起身。

    等将逆酋除去,如再能将他手下死黨全數誘來分别囚禁,還可作為逆首有病,由格旺多代為掌管,在你們指教之下,照舊和盤賊信使往來,非但下手更易,也更從容。

    就被知道,隻你三人不當衆出面,也可作為他們弟兄火并,争權奪位,不緻生疑。

    萬一全都洩漏,一則大江阻隔,要緊關頭盤賊無暇及此,甚而還要多出顧慮,延緩兇謀都在意中。

    如其發難太快,你們已與葡萄墟諸人聯合,就此照着預定,連明帶暗殺過江去,裡外夾攻,給他一個措手不及,也可一舉成功,永絕後患。

     “小妹本要一同送行,偏因爹爹有一要事,也在明早要我往辦,隻能送上一段,仍要分手。

    我那事情更急,意欲提前起身,以免延誤,也就不客氣了。

    爹娘平日疏簡,久隐空山,極少與人往來,近日事情又忙,我二人又在客來之後他出,休說無什待承,連水酒也未準備一杯。

    吃的都是二位自家所帶,我們還要叨擾,真個笑話。

    幸而今日回來尚早,家母恰巧新制本山特産的松雲菌和香筍,剛剛制好,另外還有兩樣雖是山肴野簌,城市中人卻未嘗過。

    我們可到亭上再談片刻,也該準備了。

    我因爹爹柬帖還未寫好,急于來此報喜。

    淩兄陪客稍候,我去取那柬帖,就便把家母所制酒菜取來,吃完就走吧!” 二人大喜謝諾,因木老夫妻不大出林見客,來此共隻見到一面,又有好友來訪,聽兩小夫妻口氣,好似不願見客,也就不再勉強,隻托把話說到緻意便罷。

    芸子笑諾走去,隔了一會,淩漢又往探看,各拿了一個竹籃,笑語走來,先将柬帖遞過。

    二人一看,才知事關重大,心情越發緊張。

    謝完主人,天已不早,便同人座。

    見酒菜不多,葷素才得六樣。

    葷隻兩種,隻有一色風野雞和煙熏臘魚,但是味美無比,從未嘗過。

    那四色素菜更是隽美豐腴,清鮮悅目,看去都好。

    另外還有一竹籃的幹糧鮮果,都是色香味俱全之物,問知都是兩小兄妹山居無事,由林中四處種植的筍菌菜蔬之類。

    乃母為了二人遠來作客,自身無暇,兩小兄妹兩日未歸,意欲稍盡地主之誼,才做了幾樣,剛準備待客,芸子便回,聽說二人所帶山糧雖多,因在途中遇雨,業已發黴,特意又添了一些。

    二人見主人盛意殷勤,連聲稱謝,隻有兩夜一天便可到達,用不着那許多,前途又有大群野人作伴同行,想将途中所得的兩袋東西留下,隻打兩個輕便小包上路。

     芸子力勸:“不可。

    出林路險,你們大隊出發要走好些天,日期難定,又不比野人生長山中,見慣無奇。

    别的不提,懸床非但不可缺少,野人那裡先後得了三副,已代你們讨還了一副在此,少時路上便會送來。

    如非阿龐不曾見面,前去酋長所遇守望人,乃新酋長黃山都手下。

    他說阿龐雖然退休,仍有極大威權,痛恨這裡野人,入境必死。

    黃山都力勸不聽,覺着雙方本是一家,将來也許派人前往相見,想什方法去向阿龐求說,如再不聽,隻可等他老死之後,雙方才能合而為一,此時萬來不得等語。

    酋長心生畏懼,不敢再去。

    否則他也跟去,連行李都不用你們自己拿了。

    ” 四人吃完,路清、雙玉又向芸子殷勤握别,俱都依依不舍。

    雙王正想開口訂約來訪,芸子忽然笑道:“我真愛你。

    聽你說令姊和你長得一樣,人還要好,我更想見非常。

    且請上路,也許不久就可重逢呢!”雙玉心中一動。

    林中清嘯又起,芸子忙道:“二位兄姊請自登程,家父又在呼喚,想是知我不等明日便要起身,還有什麼話說,恕不遠送了。

    ”雙玉知道這類世外高人言動真誠,無什做作,剛剛謙謝,芸子已含笑走去,腳底甚急。

     二人第一次看到這樣輕快的腳程,神态仍是那麼安詳,其行如飛,仿佛淩波而馳,晃眼老遠,卻看不出奔跑形迹,想起木老夫妻也是這樣,動作還要安詳,絲毫看不出來,大為驚奇,贊佩了兩句便随淩漢上路。

    走過絕壑不遠,少年酋長帶了一群野人已等在那裡,見了二人,歡呼拜倒,七八張嘴說之不已。

     雙玉問知這夥野人為了當地近年毒蛇猛獸出沒越多,又多瘴氣,獵取食物十分艱難,人是越來越少。

    楠木林地勢雖好,木老夫妻也願野人入居,并允告以耕種之法,一則對于二老敬畏大甚,加以降服不久,心中仍有顧慮。

    近來雖好得多,無奈山高路險,絕壑阻路,另外那條絕徑又須由危崖之上缒落,出入費事。

    肉食已慣,急切間改不過來,兩小夫妻所種蔬糧,先未想到野人要來,為數不多。

    野人性暴而急,一聽上來隻吃山糧,須等開荒之後耕種出來,所畜牲禽也都長大方有得吃。

    雖是越過越好,中間一段卻甚難耐,就在外面獵到蛇獸,無論走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