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老蠻婆悲憤吐兇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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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鴉雖小,頗有志氣,望你格外憐愛,将你所能盡量傳授,切不可使人知道。

    我還有些話要和她說,天已不早,恐人看破,你快回去吧!”噶婆見狀,自更感動,強忍痛淚,咬牙切齒,舞着一雙又粗又大烏黑的雙手,悄悄走去。

     拉妻見女兒隻上來号哭了兩聲,以後便噙着一泡痛淚,面容悲憤,一言不發。

    同時覺得人已不支,忙将女兒攬在懷中,教了許多複仇方法。

    母女二人又哭數了半夜,到了次日,拉妻便悲憤而死。

     由此鴉鴉立志報仇,不久移居花林塘。

    因想乘機下手,父母遺留的毒藥和各種兵器早在暗中藏起,并未交出。

    後被老人發現,恐其年幼無知,發生危險,強索了去。

    鴉鴉無法,借着親熱服侍,常往老人屋中看好藏處,準備随時取用,一面結交了六個同伴。

     七人互相立誓,禍福同當,以作将來幫手。

    借着看望大姨,偷偷前往,把毒刺飛針練得精熟。

    噶婆恐其無知,弄巧成拙,或被别人發現,仍不肯交她帶回。

    雙珠一到,鴉鴉想起前事,激發報仇之念,自知人小力弱,大人不會疑心,這類毒刺,除妖巫外,休說是用,見都難得有人見到,決不會疑心是她。

    何況噶婆又說妹子死後,更覺生趣毫無,老人之仇又不能報,早準備犯誓自殺,禍福安危已全不在心上。

    萬一有人看破,她便出頭承當。

    本來無妨,但不願噶婆為此送命,意欲殺人之後,随了雙珠一同上路,以免洩漏。

     否則事情早已過去,如憑她和噶婆口說仇人罪惡,沒有實證,仇人又是本族酋長,一個激動衆怒,便難分辯,隻有照着乃母所說暗做方法最妥。

     不料這日剛剛準備停當,将毒刺要來藏在身邊,想等義母動身之後,中途設法折轉,殺了仇人再行趕去,便不緻生出别的枝節。

    哪知真的毒刺吹針剛得到手,忽然警覺前側兩面均有人影在黑暗中閃動。

    想起昨日黃山都曾在暗中尾随窺探,心中驚疑,知其不懷好意,先往一旁藏起,後見雙珠被擒,忙即尾随下去,見人被藏在洞内。

     兇酋雖然險惡強暴,一則和山蘭餘情未斷,二則這類兇殺自己人,殺的又是恩愛妻子,決非老人阿龐所許,便衆人也必不能容忍。

    山婦再在一旁蠱惑,意欲激令決裂,決計先把山蘭說好再行下手。

    因防知道地方,特将山蘭搭往相隔半裡多的另一小洞之中,将人救醒,與之商量。

     兇酋陰謀全被鴉鴉偷聽了去。

    鴉鴉因得噶婆傳授,知道這類迷人藥草的解法,先乘對方争吵之際,往來路飛跑,本意往尋老人告發。

    走出不遠,想起這一往返奔馳,道路甚遠,即便把人喊來,義母必已受害,自己立志報仇,好容易遇此機會,如何看見仇敵人多,膽小害怕!想到這裡,乃母死時吞聲悲泣、咬牙切齒和所說乃父被毒蟒咬死時的慘狀重又湧上心頭,越加激發平日複仇之念。

    急切間尋不到解藥,正打算取了泉水将義母潑醒,隐在黑暗之中,等狗男女進來,每人射他一針。

    義母如在此時醒轉,一同逃走自合心意,否則一人拼他兩三個,報了親仇也是值得。

    何況自己人小,容易掩藏,吹針毒刺更極厲害,中人必死,決不能跑出五十步外,就被仇敵看破,隻在對面以前不被殺死,揚手張嘴便可成功,尤其吹針小管細才一指,長僅一兩寸,制作精巧,含在嘴裡,看不出來,就被當時擒住,也斷無不中之理。

     主意打定,心膽立壯,方要回身,望見前面皮燈閃動,離地不高,知是一個小人。

     試發一個暗号,竟是所交七友之一,同時看出同來的人竟是阿成,越發歡喜。

    因要暗殺兇酋,恐小友洩機,隻教了一套話,令向老人禀告,打發回去。

    一面拉着阿成飛跑,告以前事,分頭下手,經過情形和前文差不多(事詳前文)。

    隻有許多活,連阿成也被蒙在鼓裡。

     鴉鴉連用毒針殺死兇酋、山婦之後,本來随同去往洞中,看雙珠醒未,商計同逃之事,繼一想:兇酋還有幾個死黨,内中戛老麻最是兇狡,雖被兇酋遣開,也許還要回來,此是元兇首惡之一,如何容他活在世上!念頭一轉,便未現身與阿成相見。

    正往回路窺探那四個死黨的蹤迹,忽見山蘭奔回,發現兇酋黃山都橫倒地上,便是哭喊喝問。

    隐聞兇酋也怒吼了一聲,相隔頗遠,又知山蘭對夫情熱,并未死心,恐被看破,未敢上前。

     遙聽二人哭吼語氣,兇酋好似說了一句“漢家女子”,底下便無聲息。

    方想起噶婆所說: 中毒的人雖極苦痛,如其體力強健,所傷不是要害,沒有用力狂奔,還能掙紮盞茶光景。

     照此情勢,必被阿成一拳打昏,剛剛醒轉,毒性發作,快要斷氣,恰巧山蘭去而複轉,夫妻對面,隻怒吼了一聲,毒性業已大發,昏迷死去。

    忽見山蘭由暗影中如飛跑回,料知不妙,忙即掩身跟将下去。

    山蘭果然跑出隻兩三裡,還未跑到守望之地,便因急怒交加,傷心太過,一交絆倒,昏跌地上。

    明知此是禍害,想要給她一針,又覺不忍。

    略一尋思,山蘭已掙紮起立,取出牛角狂吹,發動警号。

    料知形勢險惡,不知如何是好,猛覺身子被人挾起,往旁閃去。

    先頗驚慌,想要反抗,發那毒刺,忽然聞到那人身上帶有腥穢之氣,以前聞過,未等開口,對方似也防她出手,早将握有毒刺甩筒的右手,連筒捉住。

    同時,鴉鴉也已聞出那是噶婆身上的氣味,隐聞那人低喝:“不可開口!”便不再強。

     噶婆以前和妖巫狼狽為奸,那一帶地理極熟,接連幾轉,不消片刻,便由一片密布叢莽的秘徑之中側身穿入。

    到後一看,乃是毒龍岡後一片危崖的下面,上面并有一片空隙可透天光。

    夕陽雖快落山,斜日反照,看得逼真。

    鴉鴉等噶婆放下,剛看出她一張蓬頭散發、獰厲醜怪的臉上帶着一片慘笑,口裡連聲誇好,忽然嗒的一聲,低頭一看,正是那塊死人骨所制的鎖鑰信符落在地上,未等下手,已被噶婆搶去。

    仔細看完,喜得亂跳亂蹦,一面和鴉鴉說那東西的權威,野人對它如何信仰,失去多年,今日竟得回轉。

     手如拿有這塊刻有骷髅的人骨鎖鑰,便是所向無敵,誰也不敢與之相抗。

     鴉鴉聞言雖頗高興,因這祖傳之寶不應落在外人手中,噶婆的話不曾說清,不知那是失去之物,非但想不起用它之法,反恐此于雙珠有害,又太關心雙珠和阿成的安危,并未将它帶走。

    等到趕往原地一看,阿成、雙珠均已不在,洞中沒有争鬥痕迹,不知逃走也未。

    心想:山蘭已将野人引來,二人如往楠木林一面,非被追上不可。

    好在路熟腿快,不如去往回路探聽,萬一被擒,也好救她。

    正想用什方法解救,好在大仇已報,隻要放此二人,便是替死也是心願。

    如其三人同死,白便宜戛老麻,卻是不來。

    業已打好事完自首之念,正往前趕,忽遇阿成,得知山蘭自殺,雙珠已被擒去。

    心中悲憤已極,忙将阿成引往隐僻之處藏起,重又回趕,一路掩掩藏藏,快到月兒湖,天早入夜。

    作賊心虛,還有一個極惡窮兇的仇人不曾殺死,自己一見投緣,當她親娘看待的人,又被衆人冤枉擒去,兇多吉少,勢難兼顧。

     正覺兩難,忽遇兩個同盟幼童,問出因她年小,在山蘭迷倒以前人便走開,一直無人看見,誰也不曾對她疑心。

    老人阿龐因其曾随二女出獵,此時未歸,還在懸念。

    忙向二童又教了一套言語,令尋老人密告,并将另外幾個同盟小友喊來,用巧言激動,說雙珠是她義母,如何冤枉,以及兇酋殺害父母之事,隻不令其向外傳揚。

     阿成隐藏之處原離月兒湖不遠,幾次想要冒險拼命往救雙珠,均被鴉鴉勸止,說: “此去平白送死,毫無用處。

    等我見完老公公回來,探明口風再作計較。

    ”一面令那幾個同伴送飲食兵器去與阿成,令其等信,并說:“佳節以前不會殺人,無須優急。

    我偷偷掩往老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