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蠻荒奇遇

關燈
先去幼童忽然奔回報信,說:“那夷人不叫阿成,因在對敵之時為上人所傷,現已上藥,正在靜養。

    ”并說:“當地治毒箭的傷藥十分靈效,隻人未死以前,敷将上去,不論腫起多高,至多一日夜便可痊愈,此乃昔年恩人所留,那年為了将藥用完,雖知治法,中有一種主藥,當地不産,後為毒蟒所傷,幾乎送命。

    幸而遇見救星,非但帶有此藥,他那山寨之中又産有大量主藥金鈴草。

    事後托他運來不少,除配藥外,并還種了一大片。

    如今花林裡面便種有不少藥草。

    每年少死傷許多人,至今部在感激這兩個恩人的好處。

    ”雙珠一聽金鈴草,心雖一動,但因那人不是阿成,失望之餘,心中悲苦。

    又因野人山森林深處,乃父南洲從未到過,決無兩次贈藥救人之事,何況所說金鈴草又由山寨之中移來。

    知道父親所配幾種靈藥治法,一向逢人便告,必是由别處山寨中輾轉流傳,連野人也被得去。

    心想:來者既非阿成,人又傷重病倒,赤身塗藥,不便往見。

    好在此藥靈效無比,多重傷毒,不出兩日便可痊愈。

    夜來還要寨舞,初次經曆,不知當地風俗,愁急無用,還是養好精神,到時赴約,相機行事為妙。

    念頭一轉,山蘭又在力勸,便同去往塘邊山蘭所居樹屋之内,席地同卧,對面說笑了一陣,漸覺疲倦,就此安然睡去。

     醒來山月已快高去,遙聞蘆笙皮鼓之聲,隐隐傳來。

    知道寨舞盛會已将開始,連忙起身洗漱。

    初意受傷山民雖非阿成,也是同行八十壯士之一,否則決不會這樣舍死忘生來救自己。

    可惜事前不知,遇救之時人在藤夾以内,老人阿龐飛馳又快,又忙着用暗器去打身後敵人,火場那面便看不見,沒有看出是誰。

    心想:此人傷勢如不甚重,敷藥之後,有了這大半日光陰,人已能夠坐起,勉強走動,他們把菜花寨主哈瓜布奉若神明,奉命護送,為了地震,中途失散,無心巧遇,定必追随不舍。

    不論此人是誰,便這八十個忠實壯士的安危也在懸念。

    且喜受傷未死,正好打聽這班人的下落,以及妹子和路清是否見到。

    未睡以前本就想往探望,因山蘭力阻,又覺野人風俗多半奇特,出乎情理,并有各種禁忌。

    主人待我雖好,到底生人初來,不知真相。

    何況傷人敷藥,身上一絲不挂,人也往往昏迷不醒,不應驚擾,因此未去。

    醒後越想越煩,急于前往探詢,正在更換衣服,準備起身。

     山蘭見她忙着起身,更衣之時,越顯細腰猿臂,膚如玉雪,通體圓融,一塵不染,端的明豔絕倫,豐神絕代,連自己見了也是愛極。

    睡前又問出對方身有要事,還有一兄一妹和八十多個同伴,均在地震之時逃散,吉兇難定,不知去向。

    隻等住上一兩日,問明楠木林途向,便非走不可。

    越發生出同情,戀戀不舍,又因人太美豔,代她愁慮,忙攔阻道:“妹子你不要忙,時候還早呢。

    實不相瞞,我真愛你已極。

    方才結了姊妹,更把你看得比親人還重。

    我們雖是森林中的野人,但極講理。

    雖然不會強迫,但你這樣美貌,那受傷人如不是你丈夫,準都可以向你求愛。

    你如不允,立時把你當成外人,雖然無辜不緻加害,到底讨厭,上路時節先就不便。

    你一個孤身漢家女子,這樣兇險難走,危機密布的黑森林,他們不肯出力護送,你多大本領也難走到。

     “我看老公公對你極好,方才并還抽空親身來此看望,對你十分憐愛,命我好好照應。

    我知老公公以前受過漢人之恩,十分感激。

    每次立下大功,衆人朝他歡呼感謝,說: ‘這多年來沒有老公公領頭作主,早為仇敵和毒蛇猛獸所傷害,大家也不會過得這樣好法。

    ’他必問明衆人,一齊歸功于他沒有異言,方說:‘你們能有今日,雖然靠我領頭的多,但是追本窮源,不是當年那漢家恩人将我救活,早已身死江邊,哪得回來!便我這裡好些靈藥,也是此人所賜。

    可惜一别數十年,不曾再見。

    後聽一老說起恩人已死,我們無從報答他的好處,便要記準他當年所說任何種族都是一家,就是對方不曾開化,也應互相幫助,和兄弟一樣,把心思體力合成一起,互相幫助,一同進化。

    隻能去掉種族私見,同心同德,相處以誠,不存敵意,便是一家兄弟,決不可互相恃強争鬥,引起兇殺,兩敗俱傷等等極有道理的好話。

    你們以後遇見采荒漢客,雖然人心不一,不能都像老恩人那樣好法,我們這裡出産又多,不容外人生心,随時都要警惕。

    但對來人,仍須看在老恩人面上,和他托我的話。

    那人如好,自然當他上客,請來月兒湖居住,格外照應,護送回去。

    便看出是壞人,拿他不準。

    也不可輕易動手殺害。

    必須把我尋去,或是引來這裡,由我查問,如真是個壞人,再由我召集衆人,商計處置,也還不遲。

    隻有一毫可原,便須從寬發落。

    ’這類話随時都在談起。

     “今日看他意思,對你更是好極。

    恰巧你睡時,我代你蓋了一片獸皮,你又未脫衣服,那隻被藤枝勒傷的手腕,恰又露出在外。

    我先聽你說過漢家女子不願和人寨舞的話,立時乘機說你雖非尋常漢家女子,頗有勇力,曾經孤身一人在森林中連遇奇險,走了兩天一夜不曾停止,并還遇見毒蟒野獸,均得脫身,還殺了幾隻猛獸和一個女酋長。

    連我們這裡壯士均所不能的事,你都辦到。

    但是無意之中遭那食人蠻暗算,綁緊了一夜,一路掙紮,雖将綁的藤麻掙斷,人已受傷,隻為初來不知底細,勉強坐在那裡。

    因有極大膽勇,先前看不出來,自從和我相見不久,我看出你勉強支持,才來這裡同卧。

    如今周身酸痛,并還好些傷處。

    因恐他代你敷藥,難免看破,又說你自帶傷藥,極有靈效,業已敷過,隻是周身酸痛。

    你是漢家人,沒有寨舞風俗,最好夜來隻令旁觀,免得帶病寨舞,支持不住。

    他當時沉吟,将頭微點,雖似答應,你去如早,仍難免于有人向你引逗。

     最好你一到,便借感謝為名,拜老公公做義父,一面裝病。

    他隻答應收你做幹女兒,勢必更加親切,不問行止,都無人敢欺你了。

    ” 雙珠聞言,立被提醒,想起山中諸族,對于外族婦女十九動強,無理可說,一個處得不好,便有性命之憂。

    自己因在花藍家寨舞比武占了上風,無形中引起輕敵之念,忘卻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