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小英俠一指服衆人 老醫生深宵中伏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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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鵬夫婦已先發難。

     山酋正由崖下走過,不曾防到上面有人飛落,瞥見手下被敵人飛刀又連傷了四人,越發暴怒。

    正在厲聲怒吼,搖着手中野獸骨朵和那長矛往前趕去,猛覺頭上疾風飄堕,忙中仰望,剛瞥見一條人影,一矛杆打空,男女二敵人業已相繼落向身後。

    正待反身回擊,手剛一擡,猛覺腰問被人點了一下,當時周身麻木,不能轉動,空自情急暴怒,無計可施。

    緊跟着,崖頂又有一根套索飛下,将人套住,吊了上去。

     原來展志正往前趕,瞥見兩小兄妹相繼飛落,已将山酋點了穴道,心中大喜。

    回顧衆山民追來,旁邊恰有一幢怪石,猛觸靈機,縱将上去,再一縱便到崖頂,取出腰間套索将山酋吊上,口中大喝:“你二人快些上來!把住那面崖坡,自有道理。

    ”說罷,不等二人縱上,便将那比人高出兩頭的山酋單臂舉起,用土語大喝,令衆山民急速停手待命,說完再打,否則便将山酋活活掼死。

    衆山民果被鎮住,衆人也都聚在一起,一面分班吃那于糧,一面和山酋問答,仗着三人的膽勇機智和上來的銳氣英姿,竟将當地山人收服,化敵為友。

    一問地方,正是葡萄墟。

     不久全墟部落均被制服,由為首諸俠另訂規條,一同遵守,一面開辟田莊,建立樂土,和南洲以前所聞差不多。

    隻是那些奇迹,均是展氏弟兄利用山人信鬼神的心理,仗着一身驚人本領故示神奇,并非真事。

    為當地風景清麗,出産又多,容易開辟,比往印、緬經商更易得利,并還平安,沒有危險,于是久居下來,中間自然早與國内外的同伴通了信息。

    因展鵬夫婦胸懷大志,覺着這大一片好地方沒有開發,山中那多出産,也須覓得出路,于是設了兩處分寨,一處設在昆明故鄉,一在川東巴縣。

    一面和國外那些商客聯合,托令代為運銷,一面在這兩處,專人物色精強力壯、能耐勞苦的窮人前往開發,又長期訓練徒黨,開了兩家專走國外的镖行,專代人家保镖,就便銷售山中土産。

    江湖中人隻肯改邪歸正,能以勞力謀生的,經過考查,也可入選。

    但是事前必須在那兩處設有分寨的镖行之中住上一兩年,看明對方心志,方始帶往葡萄墟,分給房舍田地,使其自立家業。

     前後八九年,不算山地森林,單那葡萄全墟半山半水的盆地,由兩條山谷起直到江邊,方圓二百裡内,到處風光明媚,遍地桑麻,禾苗繁茂,嘉木蔥寵,名花如錦,房舍整齊,以前污穢狼藉的竹樓土穴、草棚茅舍,已早一掃而空。

    因其不分民族,一律看待,隻要公平守法,以力自給,誰都可以豐衣足食,當地漢人都是他的至交同道,手下徒黨自不必說,便是各部落中山人,也覺日子比前好得多,并還兔去互相疑忌和殺掠焚燒之慘。

    好些不合情理的風俗習慣雖然改掉,上來并不強迫,無論何事,都是由漸而進,先說後做,等到大家明白,自覺非改不可,然後集衆會商,暢所欲言,議定方始興革,事後又能看出改革好處,因此人心悅服,把這為首諸人奉如神明,從此不再相信妖巫神鬼,轉而信人。

     為了展志年老,又知野人山腳沿江一帶,直到伊落瓦底江邊,方圓一二千裡之内,種族衆多,不是一時之間所能開化,意欲先把葡萄墟建成一片錦繡樂土,等山人都說漢語,通曉漢文,全體開化之後,小的一輩業已成長,内部根基紮好,然後推廣出去。

    在此期間閉關自守,除展鵬夫婦每隔一年去往分寨帶那所招的人而外,别的部落一律不許入境。

    因其戒備周密,沿途均有專人防守窺探,那些懷有野心、專以擄搶燒殺為樂的别族野人,都是兇悍有餘,無什知識,能勝而不能敗,人還未來,先就叫嚣嘩噪,老早使得了信,為首諸人立時迎上。

    在全墟山人萬衆一心之下,為首諸人本領又高,無一次不殺個落花流水。

     本來事情隐秘,并無人知,不知怎的,去年年終,會被木裡戛大盜盤庚探出底細,乘他夫婦回鄉招人之便,設下盛筵,專人邀請留住,想要勾結。

    展鵬夫婦先還不知對方來曆,隻覺兄長平日不願人知,雙方隻有一江之隔,如與結交,蹤迹必要洩露。

    開頭先用婉言辭謝,後因對方情意殷殷,再四挽留,實在情不可卻,一行十餘同往赴宴。

    剛一見面,便認出主人夫婦,與平日所聞專與外國勾通、走私作惡的邊疆大盜、男的化名彭金壽、女的外号雙料楊妃大自馬的形貌身材一般無二。

    雖然厭惡,存有戒心,因知對方人多勢盛,淫兇無比,當時也不便得罪,勉強忍耐,敷衍終場,便即馳去。

     男女二賊也極機警,好似看出他夫婦的心意,未見以前那樣殷勤懇切,見後便和來客一樣,雙方都是江湖上的客套過場,表面十分熱鬧謙和,誰也未說一句真話。

    韓雲燕路上對丈夫說:“狗男女明已看出我們心意,這厮兇焰狂烈,歸途必須留意才好。

    ”展鵬回憶前情,雖覺有理,一則藝高人膽大,又覺雙方素無仇怨,表面上總算未留過節,歸途隻要小心一點,當不至于有害。

    到了昆明,把山裡所運貨物交與分寨主持的人運銷各地,住到過年便往回走。

    本來每次所選至多不過四五十人,這次因有乃父昔年舊部和一些勸了幾次新近方始洗手的世交弟兄,還有前兩年請假回鄉省親掃墓的二十來個多年同道患難至交,好幾路人湊在一起,總數竟有一百四五十人。

    心想:這些人都是會家,每人均有一點專長,還有好些成名人物在内,年紀最大的不過四十左右,并還為數極少,此去大可開出好些基業,使是大盜盤庚有什異圖,也能應付。

    同時想起雙方并無嫌怨,狗男女日後還想結交,怎會無故樹敵?和衆人稍微一談,也就丢開。

    哪知行近當地,離木裡戛二十餘裡便出了大亂子。

     衆人每次渡江往來,均在邁立開江上遊危崖下面過渡。

    那一帶江面最窄,寬隻十丈,但那兩岸都是峭壁排空,中藏幽谷,上下無路,形勢奇險,下面江流最急,地勢也極隐僻。

    過時,照例是由幾個精通水性的壯士,帶了兩條粗長藤纜麻索,由水中橫渡過去。

     到了對岸半崖腰上,由附近崖洞中尋出所藏鐵樁,兩頭繃緊,一高一下,把所運貨物紮上藤圈,由索橋上滑行,再用細索往來拉扯。

    到了對岸僅有的一片兩丈來長五尺多寬的突崖危石之上,再用繩梯援上崖頂,把貨物陸續吊将上去。

    餘人有那輕功好的,便由索橋上面飛馳過去。

    未了再由特制快船“浪裡鑽”,用藤圈套在索橋上面,套上細索,拉往對岸。

    如是風大,人便全數坐船往來。

    因那地勢險僻,數十裡長一段,都是危峰峭壁,草木不生,靠近下流一面,又有巨石遮蔽,每次往來,從未遇見一個外人。

    隻有一處,要由木裡戛旁山谷中經過,相隔僅四五裡,因是木裡戛的邊境,極為荒涼,中間還有一條危崖,不是事前得知,人由谷中經過都看不出。

    雖疑盤庚由此發現,為了帶人太多,隻此一條最為隐秘,起身時本來說好仍走原路,并還故示大方,一面照直回去,一面命人投帖,送禮還情,免得掩掩藏藏,被狗男女笑話。

     哪知當夜忽然接到一封怪信警告,說男女二賊去年便探出葡萄墟諸俠來曆,早就打好吞并主意,能夠結交,做他黨羽,便可無事,邪正如真不能合流,立用陰謀毒計,連明帶暗一齊下手。

    去年攔路邀請,見面之後,看出對方神情不善,決不肯與他同流合污。

     又聽同黨密告,說他兄弟和為首諸俠仍在保镖,專和他手下假裝匪盜的賊黨作對,因那镖行另有專人出面,對頭隻在暗中主持,無人得知,新近方始探出。

    狗男女聞報大怒,立生惡念,現已準備暗算。

    原路已被炸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