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杏林雙燕馬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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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閉關自守,向不許别的山人入境。

    尤其貨郎等漢人中敗類,稍好一點的,還未走近,便被那些貌相兇野、裝束奇怪的山人吓退回來,尚不至于送命。

    好惡之徒,便是兇多吉少。

    有那以前去過幾次,貪利冒險,妄恃機詐,想了種種方法偷偷掩進的,更休想保命。

    最奇是,來人還未入境,對方已早得知,連人的善惡來曆用意也和眼見一樣。

    無論走哪條路,休想入境一步!此外還有種種無稽之談,說得那為首的人和神仙鬼怪一樣。

    自己昔年原随父親去過兩次,都是一些未開化的種族,荒涼污穢和那清麗雄奇的景物相混,越發顯得那些種族的落舊。

    除有限幾個酋長家中,還能照看來客心意勉強吃住,餘者無一處不使人有厭惡不快之感。

    父親總算随和的人都覺不耐,何況别人。

    去的人危機四伏,哪怕對他多好,醫過多少病人,他也十分感激,如不事前得到酋長允許,派人護送,隻要走往别族,立當仇敵看待,兇殘已極。

    父親死後,便未去過。

    本就覺着這班人,隻有聽他自生自滅,似此頑冥不靈,簡直無藥可醫,早已不在心上,那班少年商客怎會将其收服,數年之間,興建成這一片風光明媚的桃源樂土?并且為首的人防備周密,内外消息隔斷,就有别的種族打算偷襲擄殺,離開葡萄墟還有十裡,不曾入境,先被對方殺了一個落花流水,始終無人知他真相。

    直到去年,才聽一個往來印、緬的镖師談起此事,據說也是耳聞,好些荒誕離奇、近于山民常說迷信鬼神的诳話,越發使人不信。

    相隔又遠,以後未再聽說,也未理會。

    這兩少年男女,帶了許多手下深入蠻荒野人之區,不出于此,必出于彼。

    如與葡萄墟那些少年商客有關,理應繞往邁立開江上遊山區險徑之中過渡。

    雖由木裡戛旁繞過,所行都是荒山野境無人之區,離大盜盤庚的莊院尚遠,更不會由羚羊峽中通過,斷無舍掉極隐僻抄近的路不走,特意繞這往返三四百裡冤枉路再折回去之理!如為求醫而來,業已扮作窮人,盡可三三兩兩相繼上門,不應成群結隊驚人耳目。

    再說這些病人受傷都在天明以前,至多隔了一夜,時辰也是不對。

     少婦又是一身黑衣,她今此去,就不經過花藍家,也必要由捕魚族邊境走過。

    照此形勢,分明便是馬财所說黑衣女于無疑。

    難得雙方這樣投緣,細查辭色動作,雖覺霸氣大重,人尚豪俠正直,方才疑她想要搶劫三鎮,已可無慮,如能因此結交,非但将來有用,對付逆酋花古拉,更是再妙沒有。

    想到這裡,不禁面現喜容。

     少婦又向少年道:“鵬哥,我們忙了這大一會,又受主人大德,連我夫妻名姓來曆均未說過一字,豈非笑話!”南洲聞言,正要開口,少年已和少婦一同起立,先朝南洲拜了下去。

    南洲父女連忙扶起,驚問:“老弟今之英俠,你我萍水相逢,一見如故,以後還要多親多近,既蒙賢夫婦不棄,結為良友,實是幸事,如何見外起來!” 少年夫婦也就歸座。

    少年慨然說道:“老先生,不是這等說法。

    昨日黃昏,好些弟兄誤中鼠賊埋伏,傷了多人,并還死了五個,重傷十餘。

    固然他們粗心膽大,不聽愚夫婦事前告誡,一半也是平日法令不嚴,不能防患未萌,臨機應變,才緻鑄此大錯。

    死傷的人内有幾位均是久共患難的生死之交,痛心已極!可恨鼠賊所用陰謀毒計十分狡詐,埋伏得又機密又巧妙。

    等愚夫婦後隊趕到,費了半夜光陰,竟未搜到一個敵人,如非内有數人中有暗器,幾乎當作崖石崩墜。

    事出偶然,彼時雖是悲憤填胸,但這些受傷的弟兄共有五十餘人之多,不早求醫,除十多個輕傷外,不送命也必增加殘廢。

    幸而有人指教,本來帶有破舊衣服,再設法買了一些,分出同道,再雇上土人,來此求醫。

    多蒙老先生和三位弟妹不辭勞苦,從清早起,水米不進,盡心醫治。

    他們受傷甚重,痛苦非常,最可恨是我們本來帶有傷藥,均在前面數人身上,連人帶藥均被山石壓成粉碎,一則無法再用,也無老先生的靈驗。

    初來時俱都痛苦不堪,等藥敷上,再吃上一點湯藥,當時止血定痛,心神安靜。

    老先生送診之外還要送藥、抄送藥方,并按病情輕重分别醫治,細心包紮。

    一聽明日十九不能再來複診,多送好些藥不算,并還分門别類,指點以後應服何藥,如何醫治。

    熱腸高義,無微不至,錢卻分文不取。

    這等深恩大德,又非愚夫婦個人的私惠,愚夫婦代他們受恩的人略施一禮,以表敬意,如何說是見外呢?” 南洲方在遜謝,少婦微嗔道:“老先生和三位弟妹還未用飯,已為你耽擱了好些時,隻管多說作什,你不會飯後再談嗎?” 南洲看出少年内心愁慮,這時剛好了一些,恐其時間匆促,不及多談,忙說:“無妨,方才在下面業已吃過點心,還請暢談經過和賢夫婦的姓名來曆,今日就作訂交之始吧!” 少婦笑答:“我們馬快,也到半夜才走。

    老先生既是這等說法,我們來路饑渴,已在樓下吃了一半,請老先生和三位弟妹随意應用,大家不作客套,他說他的,邊吃邊談吧!” 南洲也覺腹饑,又擔心愛女佳婿,知這兩夫妻性情豪爽,隻得笑諾,并告三小兄妹無須拘束。

    跟着少年夫婦便說出一番話來。

    南洲等四人聽完,大為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