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1)

關燈
些仕途經濟的學問,也好将來應酬世務,日後也有個朋友。

    沒見你成年家隻在我們隊裡攪些什麼!”寶玉聽了道:“姑娘請别的姊妹屋裡坐坐,我這裡仔細污了你知經濟學問的。

    ”襲人道:“雲姑娘快别說這話。

    上回也是寶姑娘也說過一回,他也不管人臉上過的去過不去,他就咳了一聲,拿起腳來走了。

    這裡寶姑娘的話也沒說完,見他走了,登時羞的臉通紅,說又不是,不說又不是。

    幸而是寶姑娘,那要是林姑娘,不知又鬧到怎麼樣,哭的怎麼樣呢。

    提起這個話來,真真的寶姑娘叫人敬重,自己讪了一會子去了。

    我倒過不去,隻當他惱了。

    誰知過後還是照舊一樣,真真有涵養,心地寬大。

    誰知這一個反倒同他生分了。

    那林姑娘見你賭氣不理他,你得賠多少不是呢。

    ”寶玉道:“林姑娘從來說過這些混帳話不曾?若他也說過這些混帳話,我早和他生分了。

    ” 林妹妹頓時大有知己之感,又喜又驚,又悲又歎。

    所喜者,果然自己眼力不錯,素日認他是個知己,果然是個知己。

    所驚者,他在人前一片私心稱揚于我,其親熱厚密,竟不避嫌疑。

    所歎者,你既為我之知己,自然我亦可為你之知己矣,既你我為知己,則又何必有金玉之論哉;既有金玉之論,亦該你我有之,則又何必來一寶钗哉!所悲者,父母早逝,雖有銘心刻骨之言,無人為我主張。

    況近日每覺神思恍惚,病已漸成,醫者更雲氣弱血虧,恐緻勞怯之症,你我雖為知己,但恐自不能久待,你縱為我知己,奈我薄命何! 恰好寶哥哥又出來,看到她哭了,寶玉瞅了半天,方說道“你放心”三個字。

    林黛玉聽了,怔了半天,方說道:“我有什麼不放心的?我不明白這話。

    你倒說說怎麼放心不放心?”寶玉歎了一口氣,問道:“你果不明白這話?難道我素日在你身上的心都用錯了?連你的意思若體貼不着,就難怪你天天為我生氣了。

    ”林黛玉道:“果然我不明白放心不放心的話。

    ”寶玉點頭歎道:“好妹妹,你别哄我。

    果然不明白這話,不但我素日之意白用了,且連你素日待我之意也都辜負了。

    你皆因總是不放心的原故,才弄了一身病。

    但凡寬慰些,這病也不得一日重似一日。

    ” 這話其實在我看來,說的還不夠明白。

    當然林妹妹這樣天資聰穎的人,大概說到這個份上也就夠了。

    從此往後看,林妹妹心裡說的明白了,才過了幾天安生日子。

    兩個人基本沒什麼口角了,寶姐姐也才得以同林妹妹和解。

    當然,也可惜了林妹妹一聽明白了,就扔下寶玉自己走了,結果寶玉後來說了一段更明白的話,“好妹妹,我的這心事,從來也不敢說,今兒我大膽說出來,死也甘心!我為你也弄了一身的病在這裡,又不敢告訴人,隻好掩着。

    隻等你的病好了,隻怕我的病才得好呢。

    睡裡夢裡也忘不了你!”讓襲人給聽明白了,還種下了禍根。

    要是林妹妹聽到了,估計寶哥哥往後的日子就更是蜜裡調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