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草包聞變魂魄散 仲達揚威洛水橋

關燈
獵場上飛鷹走犬一駿馳來,風雲突變;“唉,我就做個富家翁過清閑宮足的日子吧!”曹爽長歎。

    “冒犯我司馬懿算得什麼?冒犯國家社稷,才是天理不容!”…… 卻說曹爽一夥随駕到高平到草草祭了明帝陵,便興高采烈來到南苑獵場,擺開架勢,準備痛痛快快地敗獵。

     一時間,荒涼的獵場裡,飛鷹走犬,跑馬流矢,一派熱鬧場面。

    曹爽更是玩得開心。

    他正瞄準一隻梅花鹿彎弓搭箭,卻有一騎流星般飛來,驚走了梅花鹿。

    氣得曹爽七竅生煙,就要把箭射向來人。

    他正要發弓,手停下來了。

    來者竟是黃門官,口裡還喘籲籲喊着什麼。

     他仔細一聽,是“城中有變,太傅有表!”他以為是聽錯了。

    不錯!抑或是玩笑。

    誰敢開這樣的玩笑? 他搶在少帝前,接過表章。

    打開一看,驚得魂飛魄外,險些落馬。

     少帝見曹爽吓得目瞪口呆,忙戰兢兢讓近臣捧讀。

    表章裡寫的是: 太傅臣司馬懿誠惶誠恐頓首謹表:臣當年遼東平叛歸來,先帝垂危,诏陛下與秦王及臣等,叮囑後事。

    臣曾受命二主,已佐命三朝,皆不負聖恩,忠心可鑒。

    今大将軍曹爽背棄顧命,敗亂國典;内則悟拟,外專威權;破壞諸營,把持禁兵;群官要職皆置親黨,殿中宿衛俱換新人。

    又以黃門張當為都監,狼狽為好,窺視神器;離間二宮,傷害骨肉。

     天下洶洶,人懷危懼。

    陛下年幼,難以久安。

    這決非先帝诏陛下及囑臣顧命的本意。

    臣雖朽邁,不忘初哀。

    太尉臣濟、尚書臣孚等,皆認為爽有元君之心,其兄弟不宜典兵宿衛,特奏永甯宮皇太後,令敕臣表奏施行。

    罷爽、羲、訓之職,以侯就第。

    謹表上聞,伏幹聖聽。

     少帝曹芳聽了,長長松了口氣。

    對曹爽說:“朕認為太傅之言極是,愛卿該如何辦吧?” 曹爽早已面色如土,哪有主見。

    回頭向兩個弟弟:“你們說,說咋辦?” 曹羲垂頭喪氣他說:“為弟早就勸大哥謹慎小心,大哥執意不聽,緻有今日之禍。

    那司馬懿谲詐無比,孔明尚不能及,何況你我兄弟?不如自縛謝罪,以免一死。

    ” 曹訓說:“太傅會饒我兄弟不死嗎?陛下,你要為我們作主呀!” 少帝曹芳說,“這個,朕盡力而為。

    ” 曹氏兄弟正愁眉不展,無計可施之際,參軍辛敞、司馬魯芝飛馬來到。

     二人下馬見了少帝。

    少帝還未來得問話,曹爽就迫不及待地問城中之事。

     二人說:“城中已被太傅把得鐵桶相似。

    幸虧我們得訊早,才出了城。

    再晚一步,我們也見不着天子和大将軍了。

     現在,太傅親引人馬屯于洛水浮橋。

    如何辦,快商量吧!” 大家聽了,正唏籲歎息,大司農桓範驟馬而至。

     曹爽忙迎上去,問:“桓大人來得好,快快拿個主意吧!” 桓範橫他一眼,沒有答理,而是高喊:“李勝小子呢?‘快站出來,讓大家看看你的眼睛瞎不瞎。

    今日之事,都壞到你手裡啦!”他明着罵李勝,暗裡卻在指斥曹爽。

     李勝此刻早吓得尿了一褲,躲到樹背後去了。

    不過,他至死不相信自己會看錯。

     少帝曹芳問桓範:“愛卿怎麼跑出來了?” “太傅謀反,為了穩住我,讓太後升我為中領軍。

    是我不為所動,乘亂跑出來的。

    ” 曹爽:“桓大人快拿個主意吧。

    ” “洛陽是回不去了。

    大将軍何不請天子駕幸許都,然後調集四方之兵,讨伐反賊司馬懿?” “可是,我等兄弟的家眷都在城中,怎能不管不顧而投許都呢?” 桓範頓足道:“大将軍自幼讀書,難道不懂得世事興廢的道理嗎?現在司馬懿謀反,就是對着你的。

    你的豪華府宅,難道還能由你繼續享用嗎,就是你的性命也難保!我勸你還是保着天子,到許都吧!有天子,就可以号令天下。

    這兒離許都不遠,不過一日路程,許都城中糧草充足,可用數年。

     我還随身帶來了大司農印,可随地征發,不愁糧草。

    到許都去是萬全之策。

    大将軍,快決定吧!” 有人說:“對,大司農說得對。

    我們保天子到許都,不愁不能東山再起。

    ” 曹爽心中煩躁,遲疑不決,說:“你們不要催逼我,讓我細細想想。

    ” 這時,侍中許允、尚書令陳泰趕來。

     曹爽急問:“司馬太傅究竟要怎樣?” 二人說:“太傅隻為将軍權重,隻要交出兵權,便可無事。

    ” 曹爽聽了,低頭不語,猶豫不決。

     一陣馬蹄聲驟至,殿中校尉尹大目飛騎來到,滾鞍下馬,拜了天子。

     曹爽見是親家翁,急上前抓住他的手問:“親家翁,你看我該怎麼辦?” 尹大目:“太傅和蔣太尉指洛水為誓,隻要大将軍交出兵權,即可回府,我這裡有蔣太尉手書。

    ”說着,取出書信。

     曹爽忙接了書信,看了又看,疑信參半。

     桓範勸道:“大将軍千萬别再猶慮财産家眷了。

    你若失去财産,才僅僅失去一點;你若失去家眷,還有挽救的可能。

     可是,你若失去了權力,你就失去了生命,失去了一切呀! 望大将軍三思。

    ” 曹爽煩躁地揮手讓衆人退下,自己一人在帳中踱步歎息,茶飯不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