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展宏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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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安然聽楚铮講得如此慎重其事,覺得迷惑不解,道:“這是何故?為師覺得你父親所慮甚是,你完全可以用這兩年時間來慢慢掌握鷹堂,楚二先生年事已高,何況今日為師見他對你也是關愛有加,是真心想把鷹堂堂主傳給你的,你又何必那麼心急?

    楚铮看着吳安然,考慮良久,才緩緩說道:“因為徒兒想對付一個人,必須在這兩年時間内早做準備。”

    吳安然不禁問道:“是誰?”

    楚铮盯着他說道:“當朝儲君。”

    吳安然顯然呆住了,愣愣地說道:“你說是誰?”

    楚铮對他的反應早有預料,靜靜地說道:“就是當今皇上唯一的兒子,儲君趙慶。”

    吳安然問道:“為什麼?”

    楚铮将當日他與趙慶起沖突一事告訴了吳安然,并将他從楚夫人口中聽來的儲君與楚家的恩怨一并說了。吳安然越聽心越往下沉,楚家的危機遠超他的想象,真如楚铮所言,新君即位若一意孤行,楚家更是岌岌可危,不是束手待斃就是起兵造反。

    吳安然沉默了會兒,澀然道:“這隻是你的推測而已,朝中大臣裡也有很多遠見之士,應該明白若要鏟除楚家絕非易事,何況無論能否成事,趙國必将大亂,西秦可能趁虛而入,權衡利弊之下,大臣們會阻止儲君與楚家相抗的。”

    楚铮道:“師父說的不錯,可萬一要是儲君不聽衆大臣之言呢?楚家将陷于萬劫不複之地,徒兒不想寄希望于儲君能采納衆臣谏言,不想将楚家的命運由他人掌控,徒兒隻想早做準備,以應對不時之需,那儲君如能納群臣所言,就當徒兒心思白廢,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若真想鏟除楚家,徒兒隻好先下手為強,以免到時後悔莫及。”

    吳安然不解,問道:“先下手為強?他到時已經是皇上了,你能奈他如何?”

    楚铮目中閃過一絲兇狠之意:“殺了他。”

    吳安然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心中驚駭無比,這個徒弟也太膽大妄為了,居然連皇帝都想殺。自古以來就算是手握重權的大臣也沒幾個敢這般想的,楚铮才多大點年紀,心中竟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念頭。

    楚铮巋然不動,道:“師父是徒兒最親近之人,徒兒不敢隐瞞師父,隻好如實相告。自從那日從宮裡回來,徒兒心中如壓了塊大石般。在靖北侯府時,外公也曾說過這樣的儲君若登上皇位,實非天下人之福,當時徒兒也并未放在心裡,天下人又幹我何事,徒兒并不是聖人君子,不懂什麼先天下之憂而憂,徒兒隻想做個太平公子,開開心心過一生,何樂而不為?可這儲君非不讓我過這日子,要鏟除我們楚家,我若隻是單身一人倒也罷了,大不了拿些錢财和師父到江湖上逍遙去,可家中父母尚在,身邊又有輕如姐等人,徒兒絕不能容忍自己親人受到傷害,隻好想法對付他了。”

    吳安然呆立半晌,方搖頭苦笑道:“你竟要弑君?你簡直是曹阿瞞再世。”

    楚铮微微一笑:“曹操雄才大略,實屬一代豪傑,徒兒跟他比實在差遠了。”

    “你父親位列三公,楚家又是趙國第一世家,論出身你比曹阿瞞好多了,”吳安然看了楚铮一眼,意味深長,“你如若有此心,将來恐怕會更勝他一籌。”

    楚铮有些心虛,比曹操更勝一籌,恐怕隻有九五之尊了,他很想告訴吳安然自己其實并無此意,但覺得這事無法和吳安然解釋得通,幹脆悶聲不響。

    吳安然踱了幾步,道“此事你父親還不知道吧?你是否會與他商量,還是想一直瞞下去?”

    楚铮苦笑道:“這事能告訴父親嗎,父親非把我關上幾年不可,娘也許可以幫我,但難保她不會告訴父親。”

    吳安然道:“那你又為何告訴我?”

    楚铮一笑:“師父是看着徒兒長大的,向來對徒兒關愛有加,又是魔門中人,自然少了很多顧忌,徒兒不請師父幫忙,還能找誰去。”言語之中馬屁十足,以前那麼多年加起來也不及今日拍得多。

    吳安然盯着他看了良久,長歎了一聲道:“為師以前見你苦修龍象伏魔功,練得滿身正氣凜然,為師很不喜歡,覺得根本不像是我血影堂的傳人,今日才知道你心思之狠毒就連魔門門主都做得了。”

    楚铮有些尴尬,道:“師父,你在誇我還是在損我?”

    吳安然哼了一聲,并不作答。

    楚铮想了想,突然喜道:“師父的意思是答應幫徒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