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執掌鷹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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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铮定神一看,竟是當日初到京城時所見的堂爺爺楚天放,忙俯首行禮道:“孫兒參見堂爺爺。”

    楚天放将他扶起,端詳了一會兒,笑道:“果然不凡。”

    楚天放身後突然有人冷哼一聲,楚铮一眼瞟過,發覺竟都是熟人,為首是楚慎平,後面幾個少年也是當日親吻過他拳頭的。

    楚天放恍若未聞,對楚铮說道:“聽說你外公将他那套寶貝盔甲也送于你了?”

    楚铮應道:“正是。”

    楚天放歎道:“你外公當年威振北疆,你能繼承他的衣缽,可要好好珍惜啊。”說完拍了拍楚铮肩膀,又說了句:“不錯。”轉身走了。

    楚慎平等人忙随後跟上,臨走時怨毒地盯了楚铮一眼。楚铮根本沒放在心裡,沖着楚天放的背影行了一禮,對這老頭他是真心尊重的,能有這般魄力将偌大一個家族傳給一個外人,實非常人所能。

    楚铮仍被安排住在踏青園,因此這次大搬家基本沒他什麼事。求助吳安然不得,他本想出府逛逛,不料楚夫人給他下了嚴令,近日不得出府,弄得他一頭霧水,怎麼也想不起何時又得罪母親了,隻好整天在園中悶頭練功。

    楚铮練完功,吩咐歐陽枝敏将火雲駒牽了過來。昨日他抽空去看了一下火雲駒,見它沒精打采的,身上也多了幾斤肥膘,不由得有些心疼,暗想這馬原本馳騁在塞外天地之間,如今被關在京城的馬廄中,也着實苦了它了,再這樣下去恐怕就要廢了。于是命歐陽枝敏在園中豎了幾十根竹杆,楚铮翻身上馬進行短距離障礙跑。火雲駒起先興緻不高,被楚铮揍了一拳後才精神抖擻起來,玩了一會兒,它開始覺得這也挺有意思的,跑得更歡了。

    楚夫人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園中這般景像,忍不住驚呼一聲:“铮兒,你在做什麼?”

    楚铮聽到娘喚他,跳下馬來,笑着走過來道:“孩兒見過母親。孩兒隻是看那火雲駒悶得慌,所以帶它出來溜一下。”

    楚夫人指指他身後,道:“你看看你這院子都成什麼樣了?”

    楚铮回頭一看,隻見院中滿目瘡痍,原本綠油油的草坪已給踐踏得斑駁不堪,不禁臉一紅,撓頭道:“是孩兒疏忽了。”

    楚夫人搖了搖頭,道:“在平原城時你還算是個乖巧的孩子,怎麼到了京城,惹的事比你兩個哥哥加起來的還多。”

    柳輕如聽到夫人的聲音,從屋裡走了出來,見院中竟已成這副樣子,頓時不知所措。

    楚夫人哼了一聲道:“算了,進屋再說吧。”

    進了屋,楚夫人讓她的幾個丫環在外邊等候,見柳輕如也想離開,說道:“輕如,你留下吧。”

    看了看紫娟和翠苓,楚夫人猶豫了下,說道:“你們兩個也留下吧。”

    楚铮見母親神情凝重,知道有要事與他說,但有些奇怪為何又将柳輕如三人留下。

    楚夫人看了看他們幾個,突然歎道:“真是人到用處方知少啊。”

    四人被楚夫人突如其來的感歎弄得莫名其妙,都怔怔地看着她。

    楚夫人對柳輕如說道:“輕如,你是南朝大儒範孝同的外孫女,是不是?”

    柳輕如嬌軀一震,臉色變得煞白。

    楚夫人說道:“範孝同乃一代大儒,又是文壇一代大家,我對你外公仰慕已久。隻是他生平最推崇‘忠君’二字,連南齊皇上要殺他時也不分辨一句,慷慨赴死,可那又如何,皇帝還是沉迷風花雪月,夜夜笙歌。範孝同此舉我看隻當得‘愚忠’二字,冥頑不化,到頭來隻弄得家破人亡,男丁充軍邊塞,孫女淪落風塵。”

    楚铮一聽“風塵”二字不由得暗暗叫苦,母親怎麼知道這事了?

    柳輕如手緊握椅背,指節之處隐隐發白,揚眉道:“外公忠君報國之心,可昭日月,夫人,小女子如今雖寄身于楚家,但仍不許何人辱沒外公。”她自忖夫人既知道她是南齊高官之後,又是青樓女子,這楚府恐怕已無法待下去,便不再以奴仆自稱。

    楚夫人冷冷地看着她,道:“你這脾氣如此倔強,倒與你外公有些相似,算你命好,攤上铮兒這樣一個主人,要不然恐怕你早已命喪多時了。”

    柳輕如施禮道:“夫人和少爺對小女子的恩情,小女子此生無以能報,隻求來生做牛做馬再行償還。”

    楚夫人道:“什麼來生,我們大趙國不信這一套,你若想要報答楚家,好辦得很,隻要你好好侍候你少爺,忠心為楚家辦事。”

    柳輕如一呆,道:“夫人不是要趕小女子走?”

    楚夫人看了她一眼:“我有說過這話嗎?你才識和能力均十分出衆,我向來十分滿意,雖然在青樓有五年多,卻仍能保持處子之身,也着實難為你了。不過輕如,我問你句話,你可要如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