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吳中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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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的戰局随着孫策最後的孤注一擲而撲朔迷離起來,兩軍在神亭嶺一帶相互對峙,互有勝負,為抵擋住陸遜統領的近三萬高寵軍精銳,孫策可以說幾乎動用了所有的力量,周瑜、程普、呂範、黃蓋、孫權等重要将領全都聚集在神亭嶺前線。

     與此同時,在南部戰場上,八月間,董襲、賀齊率一支偏師猛攻林曆山,将李通所部團團圍住,李通則依據林曆山的懸崖削壁,扼守山道與敵相抗,使得孫策軍在山下徘徊月餘,始終取之不下。

     這樣曠日持久的僵持下去,是孫策和高寵兩人都不希望的,但身在局中,他們如今都已是騎虎難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尋找一切的機會來打破目前的平衡,使得勝利的天平傾向自已這一方。

     在這場發力的角逐中,誰的頭腦更冷靜,誰就有可能赢得勝利。

     秣陵的秋天在九月間到來,江風吹來,有一點微涼。

     這樣的天氣,是出遊的好時節。

     攝山,座落在秣陵東北二十裡的地方,山有三峰,主峰鳳翔峰卓立天外,與江流相映;東北一山,形若卧龍,名為龍山;西北一山,狀如伏虎,名稱虎山。

    同時,要攝山的西側更有成片的楓樹,每到秋時,滿山紅遍,景色十分迷人。

     在鳳翔峰的西南麓,是千佛岩所在,昔日笮融、薛禮據秣陵時,崇信佛教,興民力嵌刻佛像、洞窖,在這個戰亂的年月,人的命運往往無法把握,任你今朝是大戶豪族,等到了明日也無法預計是否仍能風光。

     在這個莫測變化的時局下,佛教的因緣前世說法寄托了人們對未來的種種不安與幻想,它的興盛勢所必然。

     香煙缭繞,信男善女或步行、或乘車,循着山道來回。

     清晨,霧氣剛散,在爬山的石階上,正有三人正拾階而上,邊談笑着邊往楓嶺深處行去。

     左首一人,年約三十上下,身軀高大威猛,一張略顯消瘦的臉上,略透着些疲憊之态,似是剛剛大病初愈;右首一人,卻是一個年紀在二十左右的英俊少年,在束起的頭巾之下是一張白皙無塵的臉龐,就這一份清秀,已是足夠吸引住無數上香女子的目光。

     而在這二人中間,則是一個黑黑黝黝相貌平常的年輕人,與身旁與衆不同的二人相比,絲毫看不出有什麼出類拔萃的地方,卻不知為何,那兩人卻要把最尊貴的中央位置讓與他。

     插肩而過的女子一個個露出忿忿不平的神情,這些豪族千金平日裡難得有機會出門,上香是一個很好的借口,除了祈求家人平安外,能否尋着好夫君也是一個目的,所以,在她們眼中,那個年輕的俊朗公子才是上上之選,至于其它人就不得不靠邊站了。

     “陸公子,看來你很得人緣呀!”當中的黑黝青年眼睛一轉,說笑道。

     那英俊的少年打量了一下四周,臉一紅,大聲回道:“那些個以貌取人的庸俗女子,我是一百個瞧之不起。

    ”他這一聲不要緊,頓讓本對他指指劃劃的衆女子一個個面紅耳赤,羞不能言。

     說罷,他忽然朝着中間的黑黝青年一擠眼睛,目光朝着階旁的一個擺放着野果的小攤掃去,隻見那擺攤的是一對年輕的夫婦,女的低着頭,頭巾包住了大半張臉,看不真切實際的年齡,懷中還抱着一個哇哇大哭的嬰兒,男的則正忙碌着将個大的野果擺弄到上頭以吸引客人。

     黑黝青年臉色一變,一把拉着兩人鑽進道旁灌木叢中,三轉兩下之後,方自避開了進香的人流,來到一處稍顯僻靜的所在。

     “寵帥什麼時候也變得油嘴滑舌起來?”粗豪的漢子拍了拍身上沾着的叢屑,笑說道。

     面色稍黑的青年長籲了一口氣,沉聲道:“子義,方才階上那一對擺攤的夫婦男的一雙手骨節突出,皮膚白嫩,這絕不是一雙慣做農事的手;女的懷中抱着孩子一任哭鬧,卻不去解襟喂奶,這也不是一個母親會做的事!” 這時那俊朗公子一把扯下頭巾,頓讓滿頭的青絲如瀑般飄落,再瞧他的樣子,分明是一個美貌無雙的女子,哪裡還有半點男子的模樣。

     她回眸仔細瞧了瞧身後,淺笑盈盈道:“那般三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