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竊國者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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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向北注入淮水的河流的叫法,在官方的記載中,洛澗的另一個名字是“清洛澗”,黃忠率部渡洛澗後轉向東南,往西曲陽行進,回望身後,除了張勳的部隊猶在不依不僥的窮追外,高順、張遼軍則并沒有跟進。

     “放慢腳步,等一下後面的那些家夥!”黃忠持刀斷後,沉聲喝令道。

     “将軍,這是為何,敵兵就在身後,若慢了——!”傳令的小卒忍不住問道。

     黃忠一直緊崩着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道:“慢點好!快了後面的這頭肥羊就吃不到了?” 那小卒本是伶俐之人,聽得這麼一說,頓時明白黃忠有回戈一擊的意思,遂喜滋滋的跑着去傳令去了。

     這一追一趕從午後一直跑到傍晚,張勳早已累得兩股酸痛,連戰馬也騎不得了,好幾次待要決定回兵之際,那黃忠的敗兵卻從施施然出現在面前,更可氣的是還把旗幡、甲胄、軍器一應俱物棄了一地,這般的結果就成了黃忠兵卒一路棄,越跑越輕松;張勳兵卒一路撿,越追越吃力。

     “前面是什麼地方?”張勳不知從什麼地方找了一張竹榻,命四個兵卒輪流擡着,曉是如此,張勳依舊是累得吭哧吭哧。

    、“回将軍,是西曲陽!”擡頭竹榻的小卒滿頭是汗,苦着一張臉道。

     待到西曲陽時,袁術的那些好不容易拼湊的兵卒趕到這裡,已是氣喘噓噓,人困馬乏。

     西曲陽,舊為曲陽侯國封地,随着戰亂的波及,曲陽與其它諸多侯國的命運相仿,也不可避免的被稱霸一時的大諸侯所吞并,就在袁術進攻陳王寵之前,曲陽侯國亦為袁術以清剿賊寇為名伺機并吞。

     現在,除了殘存着的些許瓦片也能依稀留有當年侯國興盛的回憶外,曲陽城已成了一座破敗不堪的廢墟。

     “媽的——。

    再這樣跑下去非累死不可,來人與我傳令回師!”張勳吃力的挪動了一下身子,肥胖的身軀将并不牢固的竹榻壓得吱吱作響。

     就在張勳話音方落之際,卻聽得前頭的兵士吵吵嚷嚷,亂得不可開交,張勳以為又是兵卒為争奪敵人棄下的物品而翻身,遂也不以為意。

     可誰知混亂越演越烈,不僅是最前頭的兵卒就是張勳的中軍也開始喧鬧起來,其中還夾雜着陣陣驚呼:“不好了,敵人殺過來了!” “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張勳猶自不信,黃忠被高順殺得棄甲逃竄,如何還能有再戰之力,對于陷陣營的能力,張勳是心知肚明的。

     “大将軍,敵人過來了,我們快跑吧!”一名軍侯穿戴的下級将領飛快的跑過張勳的跟前,未等說完,已是撒開兩腿朝着後面逃去。

     未等張勳有所反應,湧來的人流将他的竹榻一下子沖倒在地,隻顧着逃命的兵卒這時哪裡管得了什麼将軍不将軍,任張勳身旁的親随如何的喝斥,也擋不住抱着鼠竄的潰兵。

     黃忠的反擊來得适是時候,從荊南随黃忠遠道北上的二千勁卒可以說多是百裡挑一的勇士,論及跋山涉水的能力,對山與水司空見慣了的這些兵士自然毫無懼色,與張勳的那些初上戰陣的新卒相比強的不止一倍。

     若不是被張勳的無能,當可以早些察覺到黃忠誘敵深入、疲敵殲之的圖謀,現在一切都已注定不可改變了。

    就象一場比拼耐力的賽跑一樣,隻有事先儲備了足夠的能量,才能成為堅持到最後的勝利者,張勳不自量力的輕率之舉不僅喪送了袁術僅有的一點力量,而且也要了自已的性命。

     在亂軍之中,倒在地上的張勳被無數隻腳狠狠的踏過肥胖的身軀,原本就虛弱不堪的他哪裡經受得住,待到被沖散的随從再一次找到他時,張勳已是兩眼翻白,一命嗚呼了。

     袁術麾下最後一員大将殒命西曲陽,巧合的是當初率軍攻滅曲陽城、屠戳城中百姓的也是這個張勳,這一切象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江亭,隻是臨近渠水的一個小埠,以前這裡最大的官是亭長,現在則成為曾經赫赫威名的右将軍袁術暫時栖身的地方。

     年還不過五旬的袁術滿臉的憔悴,全身浮腫,就象一根垂垂将死的朽木,随便來一陣風就能将他吹倒。

     一個面露菜色的饑瘦侍婢端上一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