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雄師過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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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高寵臉上洋溢的神采,徐庶一顆懸着許久的心終于放下,一廂的甘甯、朱桓諸将更是一臉的興奮,馬上去為太史慈報一箭之仇已是他們心中所願。

     徐庶定了定神,道:“孫子有曰:故形人而我無形,則我專而敵分,我專為一,敵分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則我衆而敵寡,能以衆擊寡者,則吾之所與戰者約矣。

    孫策敢以一萬兵卒守當利口,憑持者險地也。

    今我與之戰,若以強攻取之,下策也,以庶之見,莫若檄請廣陵太守陳登同讨孫策,如此則我軍可假以東、西兩路渡江之勢,威脅對岸之敵,逼迫其分兵據守,敵本兵少,再又分兵,易破矣!” 高寵贊許的點了點頭,道:“若能說動陳登共同出兵,則對岸之韓當、蔣欽将不得不分兵居守兩處,我等可乘勢強渡之。

    ” “陳登與我訂有盟約,其圖謀江東之心早已有之,今我軍若是速潰,陳登必不能獨存,聯合起兵之事我看可成!”劉晔道。

     高寵站立起身,掃視四周,見甘甯諸将個個群情激昴,躍躍欲試,隻巴不得這仗馬上打才好,唯有客座的魯肅端坐一旁,細細的茗着一口茶,巍然不露聲色。

     聽到徐庶、劉晔這兩大智囊都表示贊同,高寵目光中流露出一戰的渴望,他大聲道:“好——,往廣陵說項之事就由子揚負責,軍情緊急,可即刻出發,其餘諸将聽明白了,立即回營整肅人馬,待命出征!” “遵令!”甘甯諸将大聲應道。

     待衆人悉數退去,高寵臉上神情若有所思,他慢慢的從門口踱到悠然坐着旁聽的魯肅身前,躬身一禮,道:“先生通曉百書,博學廣雜,可能預知我軍渡江之勝敗?” 魯肅笑了笑,道:“敢問寵帥,是想要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捷呢,還是想要一場艱苦異常的慘勝?” 高寵面容一整,正色道:“先生說笑了,為帥者自是求前棄後,何需一問?” “好,以肅愚見,适才徐元直之言于戰術來說,當無不可,然秣陵三面環山、一面臨江,城池易守難攻,廣陵陳登軍兵不過萬,前番屢為孫策所敗,軍中士氣低落,若以彼軍為東路渡江主力,恐誘敵分兵難矣!”魯肅道。

     見高寵聞言不語,魯肅輕茗一口清茶,又道:“南岸之敵共計一萬五千人,韓當、蔣欽一萬人守當利口,孫靜領五千兵守秣陵,敵之戰力配備西強而東弱,将軍若要誘敵,何不來一個聲東擊西,且傳出風聲說将軍親領主力趕往廣陵,欲與陳登合兵一處從瓜洲渡口,如此則敵慮秣陵安危,分兵之計可成!” 高寵道:“先生是要我作出移兵東進的假象,候敵增援秣陵之時,再以主力強渡大江,擊破當面之敵。

    ” 魯肅點了點頭,道:“韓當、蔣欽雖勇武過人,但謀略不足,将軍要扭轉被動局面,非如此不能也。

    ” 高寵大喜道:“先生之計甚妙,寵定依計而行!” 魯肅擺手道:“此非吾之計也,方才若不是聽得徐元直、劉子揚謀劃,肅一人縱有才智,亦斷斷不能有此設想!” 高寵深施一禮,道:“先生過謙了,寵輕妄蒙昧,還望先生多勉勵之!” 長江南岸,韓當軍營帳。

     松油點就的火把在滋滋的燒着,飛蛾看到火光,一個個不怕死的沖到火裡,頓時被烤成一抹焦炭,并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突然間,黑漆漆的天空中突閃過一道閃電,過一會兒,随着“轟隆隆”的雷聲一起來的,是豆大的雨點瓢潑落下,打在臉上生生的疼痛。

     馬蹄得得,一彪人馬飛快的沖入孫策軍營寨,被渾身上下淋得象落湯雞一樣的韓當一撩甲衣,躍下馬背,随後氣沖沖的說道:“公奕,你瞧瞧這鬼天氣,真他媽的不是人受的。

    ” 在韓當身後的蔣欽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臉有憂色說道:“義公,這雷電無常,可不是什麼吉兆呀!” 韓當跺了跺腳,抖落腿上的泥漿,厲聲道:“公奕,你堂堂七尺男兒還信這個,若是讓主公聽到了,可有你的好看?” 但凡是孫策軍中諸将,都知道孫策不信鬼神的脾氣,對于百姓中盛傳的神仙、占巫之類的說法,孫策更是深惡痛絕,蔣欽的話要是傳到孫策的耳中,結果會是怎樣蔣欽自然心知肚明。

     “義公,我也隻是随口說說,主公那裡——。

    ”蔣欽忙陪着笑臉,解釋道。

    韓當是追随孫堅征戰的老臣,資曆比蔣欽要老的多,這一次鎮守當利口,韓當是主将,蔣欽隻是副手。

     “公奕,請放心,我韓義公也不是那些谄媚之小人,你我今日同鎮此地,當齊心協力,共抗強敵才是!”韓當見蔣欽服軟,志得意滿道。

    看見自已主将的權威得到确認,韓當也就不再多加責難,語氣裡也和緩了多少。

     可惜韓當的好心情沒能持續多久,一隻蚊子開始嗡嗡的圍在他耳邊打轉,無論韓當怎麼趕也趕不跑,加上被雨淋濕了的甲衣粘在身上,難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