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昏林森厲影 危岩密莽奔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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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相隔定必不遠,如何走了這些時還不見到? 還有土山前面不遠有大片水塘,雲老前輩想必住在那裡。

    當地天光下映,仿佛山腳一帶既無房舍又無崖洞,令師可住在那裡麼?”虎女回顧笑道:“七弟,你未看出我師父和紅忙便住在湖邊兩株大樹之上,風景頗好,林中許多野獸每日由中午起分班按時去往塘中飲水遊泳,内有許多奇怪東西我都不曾見過。

    至于那兩位師伯所居洞府,因和恩師見面不久,一他老人家暫時不許洩漏他的形迹。

    你三哥又老跟着我,不便丢他前往,前後才去過四次,隻知離黑林山恩師樹巢才十來裡,按說應該早到。

    看此走法,想是這一帶森林太密,須要進退繞越,不能直穿過去,想必也快到了。

    ”秦真又問:“照此說來,紅-必還另有走法,否則寇兄、蓉姊和我們分手并無多時,我和三哥沿着一片密林急馳,途中并未停留,紅-怎會來得這快,此去又是這多時候還不見到。

    ” 話剛說完,紅-忽然轟的一聲巨吼,身形一閃,飛入前面暗影之中,不知去向。

    跟着,便聽前途樹上枝葉騷動之聲甚急,林中黑暗,看不出來,靜心一聽,那聲音少說離地也有二三十丈,虎也同時吼嘯起來,走得更快,繞樹而馳,和走馬燈一般,左旋右轉一晃又是老遠。

    虎女笑道:“這東西天性好勝,真愛逞能,原來它另有走法,方才竟是由樹枝上面穿越過來,自然快得多了。

    ”公亮驚問:“你說那兩位師伯的洞府二虎似未去過,林中昏黑,這一帶樹木又粗又密,沒有紅-領路如何過去?再說,這類千年以上的前古森林,上面枝葉最厚之處何止十丈,樹枝糾結比帳幕更要嚴密,休說天光,連風雨都難穿透一點,紅-便是異獸通靈,生具神力,也決不能随意穿通上下。

    四妹所料恐未必有此容易吧?”虎女笑答:“你哪知道這東西的厲害,它非但周身堅如鋼鐵,力大身輕,并還通靈異常,禦風而行,急逾飛烏,樹枝隻管厚密,仗着心靈,記性又好,目力更強,必有通行之法。

    它并不需要穿出樹頂,隻在樹枝隙裡穿行,省卻許多繞越,自然要快得多。

    它那目力更是好得驚人,那日我曾試過,這樣黑的森林,我因不信恩師所說,将三枝飛針分朝三面打去,業已深嵌入木,外面沒有一點影迹,命它往尋,晃眼全數尋回。

    那麼堅厚的樹幹,被它手一抓便成粉碎。

    這類猛惡的通靈異獸,全仗二位師伯用多年苦心将其制服,又經恩師收容感化,不奉命從不殺害生物,要是任性為惡,便我三人對付它一個也決不是對手。

    它和二虎均能聞聲知意,不會迷路。

    那日恩師曾說,二位師伯的洞府深藏山腹地底,冬暖夏涼,景物靈奇,外面也是一座小山,前面橫着一條溪流,一點看不出來。

    你看虎行這快,定是快到無疑。

    ” 跟着便聽紅-吼聲由遠而近,與虎嘯相應。

    虎女方在笑說:“果然料得不差,前面就是恩師和二位師伯所居。

    我雖不曾來過,聽說溪流甚寬,當中一段無什樹木,非但天光下映,溪中還有大片青蓮和兩種生在水中的花樹,終年花開不斷,如何不見?”公亮、秦真還未及答,紅-吼聲已由遠而近,虎也吼嘯相應。

    眼看前面巨樹骈生,行列越密,方覺難于通行,忽又聽左側樹枝騷動響成一串,先是紅-由樹上縱落,同時又有一個年約十二三歲,身穿一身白色短裝,腰圍蓮花戰裙,手持一根似槍非槍銀光閃閃的兵器,身後還有一個身材矮小的白衣少年一同趕來,見面笑說:“你是雲師姊麼,這兩人想是婁公亮和秦真二位哥哥了。

    師父和二位師叔早說你們要來呢。

    ”三人見那幼童生得短小精悍,雖是小小年紀,動作如飛,滿臉英銳之氣;同來少年比他年長一倍,人卻沉穩,立在一旁微笑不語,仿佛幼童行輩較高神氣。

    心中奇怪,知道這類高人奇士并不以年紀來分長幼,入門也有次序,不能因他年幼便生怠慢。

    公亮更恐愛妻心直計快,說話冒失,忙即搶前答道:“二位師兄尊姓大名、小弟正是婁公亮,此是七弟秦真和四妹雲萍。

    聽說師兄洞中共是三位師長,名姓也望示知,以便少時拜見,以免稱呼大禮。

    ” 幼童朝少年看了一眼,少年接口笑道:“此是大師伯門下小師兄祖公達;小弟龐浩。

     四妹的師父是三師叔,與四妹同姓,聽說還是一家,今日才知,詳情未便探詢。

    家師鐵藜老人,大師伯祝一公。

    雲師叔本意女賊婆師徒毒針厲害,想将禦毒針的皮衣面具分數制好與諸兄姊妹送去,事完再行相見。

    不料大師伯坐關多年。

    已有三年不曾出洞,今朝恰巧坐關期滿,無意之中同了小師兄頭往左近林中走動,恰值寇公遐師弟夫妻在林中遇險,為大群毒蛇所困。

    先是小師兄無意之中與之相遇,後來發現遇險,趕往解救。

    不料那群毒蛇原和林中特産毒物甲螈惡鬥,被他夫妻無心撞上,蛇群雖被小師兄驚退,卻将毒螈驚動,正在拼鬥,被大師伯聞聲趕去,用千年雄精丸将毒螈殺死,救回洞去,問知經過,他夫妻便苦求拜師,人又中了點毒。

    大師伯生性剛直,對于門下取材甚嚴,本無收徒之念,聽他二人說完經曆,大加垂青,非但連他夫妻一齊收下,并對家師和雲師叔說:‘像巴家莊這夥賊黨,不是多年巨賊大盜,便是為害民間無惡不作的兇人,為首的又是一個土豪惡霸。

    ’敵人聲勢浩大,能手頗多,照你所說,無論多麼困苦艱難,危險厲害,均應以本身之力聯合衆人之力将它克服戰勝,不能依賴旁人。

    此言雖極有理,但要知道,人都一樣,除暴安良人人有份,遇見這類事誰都不能置身事外。

    我師弟兄三個也是衆人之一,如何為了自身本領高強,覺着對方不堪一擊,便隻暗中相助不肯出手? 你想借此一戰團結兩山土人,磨砺他們志氣,以為異日共同努力轉入安樂之計,說來雖是好想,内中仍有毛病:第一,為人雖要以己力去渡難關,但是彼此心志相同的人仍應聯合一起,有力量的人多一個好一個,不應有什成見。

    第二,既是許許多多的人力連成一片,當然越多越好,使其容易成功,還可免卻好些傷亡。

    何況對方還有好些五台、華山兩派兇孽在内,不是常人所能抵敵。

    固然衆志成城,終于必勝,多上兩個專一應付兇孽的能手,事情便要容易得多,不更好麼?” “雲師叔和家師經他老人家一說,心意也有一點活動,仍不十分贊同。

    大師伯見雲師叔答話遲疑,自己因守昔年誓言不能遠出,以為雙方心意不同,笑說:‘我自昔年隐居此問,便一心練我《白陽圖解》,不問外事,共隻為了一點閑事,在初來第二年去往三原走過一次,無意之中救了一個孤兒。

    彼時公達年才三歲,急切間無處安頓,我又急于歸來,隻得在大風雪夜用棉被将他包好帶來山中,打算撫養兩三年,稍微懂事,順便托二師弟帶往山外,托人撫養。

    不料三師弟和我一樣,奉有先恩師遺命,發現遺書,都要在山中修練,不能出山。

    跟着二師弟也尋了來和我住在一起,誰也不能遠出,山中又無人上門,便耽延下來。

    先恐公達久居山中,将來不能謀生,從第四年起便教他熬練體力。

    初意隻在空閑時教他識字,學點強健筋力之法,一遇機會便送往山外,托人撫養。

     誰知此子聰明非常,和我親如父子,見什麼學什麼,一學就會,從小便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