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飛身行樹杪 獨力斬三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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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惡霸巴永富淫兇強暴,一向任性,毫無忌憚。

    自從虎女大鬧巴家莊,将公亮鐵漢救走,想起未來隐患,急怒交加,正率同黨滿山搜索逃人。

    不料虎女機警絕倫,又有兩隻通靈猛虎為助,吼聲時東時西,始終撈摸不着,空自急得暴跳如雷,無計可施。

    剛命人埋伏,假裝搜敵,暗中察看虎女動靜,忽然接到山口信号,又有守山的人來報,同黨花五大爺同了劉二相公率領大隊轎馬來此拜望。

     巴賊起先為了東山諸俠是個未來強敵,自知黨羽雖多,照着那年打狼所見,非但東山諸俠未必能敵,便香粟村中許多壯士也非易與。

    既防後患,又貪香粟村物産豐富,多年積蓄,村人都有餘财,想要驚奪,特意趕往城中,約請以前勾結的兩個有力同黨,意欲把人請到,突然發難,大舉進攻。

    不料花、劉二賊本是郎舅内親,一向狼狽為奸。

    花賊更是老好巨滑,平日自往山東路上做那強盜生涯,卻令劉賊假裝紳士,隐居澄城做他窩主。

    另在中原諸省設下許多黑店分寨,終日殺人越貨,無惡不作。

    因其狡猾異常,形迹隐秘,為害行旅雖有多年,從來不曾失風。

    江湖上有名的惡賊巨盜都通聲氣,心思刁巧,從不肯做那犯險的事。

    劉賊和巴賊交往多年,一聽東山那樣富足,本來動了貪心,加以情面難卻,雖然滿口答應,無奈花賊聽說有關中雙俠在内,知道難惹,不敢冒失。

     劉賊覺着答應人家,不好意思反口,始而推說敵人太強,人未約齊,非有把握不便下手。

     巴賊知對頭厲害,并未勉強,就此拖延下來。

    依了二賊本心,近年聲勢越盛,殺人太多,惟恐一擊不中樹下強敵,不敢造次。

    到了本年,巴賊幾次親往約請,劉賊推無可推,乘着花賊回來避風,互一商量,覺着交代不過。

    正打算乘着劉賊八月十七生日做壽,平日所交同黨均要趕來,到時巴賊約上幾個能手去往東山一試。

    作為外來強敵,成功更好,否則也不緻使巴賊受累。

    主意打定,正命人準備大放花燈,接待這些江湖同黨,大舉慶賀。

     忽接同黨密報,省城官府因接山東、河南緊急公文,說:大盜花五和劉賊同黨,一個縱橫江湖殺人放火,一個坐地分贓勾結官府,無惡不作。

    新近濟南府捉到花賊手下徒黨,供出真情,特請發動官兵會同捉拿,歸案嚴辦。

    并說二賊是兩郎舅,武功甚高,同黨極多,厲害非常,必須多調官兵,出其不意,方可成功。

    已在暗中準備就要發難等語。

     二賊聞報大驚,正要命人往探,又接省城所勾結的官吏密函,說是本來早要發動,隻為聽說二賊勢力太大,官府庸懦,不敢冒失,意欲挑選一些強兵健卒假扮商人暗中下手。

     事前連地方官也不令知道,這才延緩下來。

    二賊知事緊急,無法挽回,隻得連夜召集同黨分頭行事。

    一面通知各路同黨不要前來;一面變賣田産晴中成交,并将多少年來所搶劫的金銀财寶偷偷運走。

    因料各地官府俱都接到公文,并還調動官兵,事已鬧大。

    手下的人太多,還有許多妻妾不易隐避。

    想來想去,隻有黃龍山巴賊莊中隐藏最好,并還可以照着巴賊心願,将東山香粟村強奪過來,做一根基,便把人分成幾起,往黃龍山偷偷繞來。

    除花、劉二賊和僮關路上有名大盜方家五鬼而外,還有南山豹唐同、淫賊雙菊花父子師徒老少三人,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兇人。

    後面另有二三十個有名人物也要陸續到達。

     巴賊得信大喜,剛把信号發出,花、劉二賊已帶領大隊人馬随後趕到。

    當時連敵人也不暇搜索,竟将群賊迎進莊去。

    次日天才剛亮又有二十多個賊黨趕到。

    巴賊覺着聲勢大盛,高興非常。

    隻顧款待群賊,徹夜勸宴,連所搶民女張金娃也無心逼好。

    賓主雙方都是興高采烈,得意洋洋,準備等人到齊,商好下手之策,便去攻打東山。

     林蓉見莊中來了許多賊黨,内有不少年輕淫賊,甚是擔心,日常守着柔雲藏在小樓之上,本不敢在人前走動。

    不料乃姊林莺自從受傷殘廢,卧床不起,頭兩天已賊還往房中看望了兩次,後來便不再見面。

    昨夜一場大火,不是解救得快,幾乎葬身火中,就這樣,後來還被燒去一角,除林蓉事後同了柔雲前往慰問而外,巴賊面都不見,越想越傷心。

    天明之後聽說來了許多賊黨,内中還有不少熟人。

    如照往日,巴賊必請自己下樓與來客相見,幾個帶有家眷的老友還要陪上樓來說笑叙闊。

    眼看将近中午,人影皆無,想起以前思愛情景,萬分悲憤,想将林蓉喊去詢問來者是誰,以及昨夜追敵經過。

    林蓉得信不敢不來,剛由花林中悄悄繞到樓上,姊妹相見,談了幾句。

    林蓉見乃姊人已憔悴不堪,滿面悲苦,流淚不止,心正難過。

    忽聽樓梯響動,因乃姊正談到傷心之處,知道巴賊在前面陪客,隻當所用下人,一時疏忽,沒有留意。

    等到警覺,來人業已走進,正是巴賊同了男女老少五個賊黨,忙想退避,已自無及,隻得分别招呼,心中愁慮,連姓名也未聽清。

    因見内一油頭粉面的少年鬓邊插着一朵粉紅菊花,不時賊眉鼠眼朝她注視,正自氣憤。

    林莺看出妹子窘急,借故将其支開。

    林蓉剛一避往後房,便聽内一老女賊要代賊黨作媒,乃姊正在設詞推托。

    正急得心裡怦怦亂跳,巴賊便陪來客走去。

    心想這裡都是豺狼,不可久居,再不設法脫身,性命難保,勉強陪着乃姊談了一陣,打算試探着明言心事,乘着夜來觀賞花燈,假裝陪了乃姊下樓看燈,稍有空隙便同逃走。

     巴賊忽然走上樓來,先朝林蓉上下打量,看了又看。

    林蓉料知不懷好意,方要告辭回去,竟被巴賊攔住,笑說:“妹妹這樣美貌,真比你姊姊還要好看,如肯嫁我,連你姊姊老來也有照應。

    如其看我不上,嫁我的好友也是一樣,由你自己挑選,你看如何?” 林蓉聞言心膽皆寒,正想拼命,忽聽林莺朝着巴賊急呼:“你這樣逼她不行,須要聽我的話。

    快些過來,我有話說。

    ”巴賊原因平日為林莺所制,不敢動強,又經雙方言明,隻不逼他妹子,以後随便納妾不再過問,覺着從此可以随意行樂,耳根清靜,林蓉又随時戒備,難得與之對面,這才保得無事。

    可是巴賊的心始終未死。

    林蓉平日都是粗衣粗布服,脂粉不施,雖然容光不掩,不加修飾到底也好一點。

    當日因是八月中秋,柔雲心中煩悶,打算夜來賞玩花燈,再三勸說:“今日中秋佳節,我們又不往人前走動,有何妨礙,如何連衣服也不換一件?”林蓉知她一向任性,不願人家違背,隻得勉強答應。

     柔雲強着她換了兩件新衣,剛剛穿好,林莺便令人來喚去,緻被巴賊看在眼裡,不由勾動前念。

    加以林莺重傷殘廢,業已變心,哪還有什麼顧忌?本想客去之後向其調戲,不料會被同黨淫賊看中,姊妹二人這一推托正合心意。

    将人送往前廳,立時趕回,因欺林莺殘廢,竟不由分說,當面調戲起來。

     林莺本黨丈夫無良,常時悲憤,再說這等淫兇狂暴,越發咬牙切齒,心中痛恨,知道妹子天性貞烈,外和内剛,對這姊夫畏如蛇蠍,屢次以死自誓。

    照此情勢,早晚難保。

     想起幼喪父母,在江湖上奔走多年,受盡艱難辛苦,因覺苦樂不均,殺人太多,當時優疑。

    仗着容貌,打算嫁一圈外的人,免得将來事敗,身受官刑,所以許多綠林中的英俊少年向其求婚均未答應。

    後來遇見巴賊,百般獻媚,雖然是個二房,但以正室之禮相待。

     心想,對方富家公子,這樣情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