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回 虎躍猿騰 同探怪陣 雷轟電舞 盡掃妖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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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

    情知道友出入青冥,飛行絕迹,仙蹤已遠,意欲借這一點鴻雪因緣,請返鶴馭,一表衷曲。

    倘蒙折節下交,何幸如之。

    ”陳惠見她這等謙卑說話,雖然靈智已昏,卻看出她本具誠意,也甚心喜。

    當下把獰厲詞色收起,答道:“道友如此知機,足見高明。

    此地不是講話之所,你我同往寶洞一談如何?”妖狐自是百依百順,諾諾連聲,同回洞内談了片時。

     陳惠本想把它引歸鬼祖門下,這一聽出她心意,才知樹有強敵,道法高強,想結一奧援,助她複仇。

    并知對頭是佛門有道力的弟子,兩生修為,夙根深厚,更有清波上人與青城派劍仙為助,暗自驚心。

    師門每和正派諸劍仙對敵,屢遭挫敗,哪敢惹事。

    再三盤算,不願在妖狐面前滅了本門威風銳氣,假說:“虎王是個無名小輩,就連清波上人門徒都算上,也不值一敵。

    無奈我奉了師命,有事東海,暫時不能相助。

    ”答應把妖道無疵道長史漁引見給她。

    并留下一枚信香,如若相須,一焚即至。

    又給妖狐出壞主意,并傳授一些妖法和一道遁神靈符,以備萬一危急,可仗此符保了元神,投往北邙山去。

     妖狐自是欣喜萬狀,奉若神明。

    雙方訂好後約,陳惠起身作别,妖狐親身送出老遠方始回轉。

     妖狐歸途自恃結交了兩個厲害妖黨,又學會了些惡毒妖法,本想當晚往建業村一探虎王虛實。

    行徑一條峽谷之上,無心中往下注視,忽發現谷中有了仙法禁制。

    如在平日,妖狐知道這類禁法下面必然禁得有邪魔鬼怪之類,決不多此一舉。

    這時因與妖人一氣,靈智已昏,僅知結黨增援,把昔日鄙夷的邪魔都當作了同氣之求,哪還分甚邪正。

    忙住遁法,落下一看,那禁法形迹明顯,并不高深,易于為人解破,估量所禁妖物無甚道力,不足引為同調。

    妖狐本想不管走去,繼又想道:“目前用人之際,這東西既遭玄門禁法封閉,能逃入地底躲避,不為所戮,多少總有點用。

    管它道行深淺,且救出來看了再說。

     至不濟,用它來驚擾敵人,略分心神,也是好的。

    ”想到這裡,便将禁法解去。

     等那東西鑽出,妖狐一看,竟是以前失蹤的同仇患難之交紅蟒,好生高興。

    因第一次紅蟒去害虎王沒有得手,證以連日經曆見聞,再命紅蟒往建業村去,無異自尋死路。

     起初想将妖陣設在西大林,那裡森林蔽日,四外高山峻嶺,人迹不到,既便行法,又不易為人窺破,隻要将人誘往,即有成功之望。

    隻是相隔建業村太遠,仇人萬一不肯窮追入伏,豈不枉費心力?最好中途再設一陣,由毒蟒代為主持,将所有惡毒妖法俱留為第二陣用。

    能勝更好,倘不能勝,毒蟒現了真形一逃,虎王定率猿、虎、雙猱追趕。

    等到引人陣内,再用妖法殺死紅蟒,役使妖魂,借它内丹奇毒之氣運用,仇敵就是大羅神仙,也禁當不起。

     妖狐陰謀打定,着意布置一切,沒有往建業村去。

    徑和紅蟒先往中途白沙坪山窪平原之上,設下一處妖陣,授以機宜,留蟒坐鎮,約定到時發動,旋即回洞,适遇四虎等得不耐,心念顧氏兄妹,入洞窺探。

    妖狐自被陳惠迷了本性,善根盡掩,直似換了一副肺肝,兇暴已極。

    以為四虎前夜遇見敵黨,道破行藏,藐視自己出身異類,不念救命之恩,乘隙窺探隐私。

    立時野性暴發,怒火上升,不問青紅皂白,徑将四虎生魂攝禁。

    等訊明實情,井無他意,無如兇焰已張,不可遏制,依舊想利用四人生魂,使為蠻魂厲魄之長,永淪鬼役,增厚威勢。

    事完方往建業村窺探。

    因這許多遲疑耽延,緻使虎王等在建業村多等了一夜。

    等至次日白天,因昨晚在自準備終宵,妖狐未到,虎工首先不耐,正欲發話。

    白猿忽自外來,手待一封柬帖。

     原來自猿因昨夜虛等,颠仙之言未驗,心疑塗雷已将妖狐除去,私往探詢,中途遇見清波上人,授以此帖。

    衆人急忙開秘,上寫道:“妖狐定于昨夜前來,動念已久,不料中途連生波折,先遇陳惠,後救紅蟒,又複變計。

    今晚必來,可仍照前法應付。

    妖狐明知蹤迹已露,當場暗害,勢所不能,此來專為示弱誘敵,稍敵即去,明晚必要再來。

     到了黃昏時分,不等她到可同靈姑父女、猿、虎、雙猱迎頭尋去。

    行抵白沙坪,妖狐設有第一陣在彼,留有紅蟒主持,本身必還未到。

    紅蟒見人,必然出現,誘敵人陣。

    那陣未發動時,雖甚隐秘,不易看出,但虎、猿俱是慧眼,一望而知,連雙猱也可嗅出妖氣。

     到時虎王不可騎虎,暫不入陣,隻與白猿同立。

    等蟒敗退,見人不追,二次出鬥,可裝敗逃走,由白猿前導,繞過妖陣,向鐵花塢那一面退去。

    黑虎、雙猱不時在後阻撓,以防追上。

    等逃出十來裡,到了青杉林左近,那裡設有虎王一個替身。

    逃時虎王必由林内兩片大崖石當中經過,替身就在石後,人往左側石後一轉,紅蟒追來,勢必觸動禁制。

     假虎王也即出現,行動比虎王更速,紅蟒為仙法所制,一定照直窮追不舍。

    無須理它,徑直騎虎,同了猿、猱趕回白沙坪。

    妖狐此時必然先到,向紅蟒指示機宜。

    可出其不意,徑人陣内,身有法寶與白猿一口仙劍,決可無慮。

    不消多時,即有人來相助,破卻此陣,仍舊急速往西大林追去。

     “妖狐多詐,素來謀定而動,本心先用這第一陣來試探成功與否,如不能勝,再斬紅蟒,役使妖魂。

    洞中厲魄,不難一招即至。

    注重仍在紅蟒,見蟒不在,心還不死,為求必勝,定要遁回尋找。

    也許當晚遁去,改日再圖大舉,俱說不定。

    這一來,可使她措手不及,又被相助破陣的人破了她隐身邪法,勢非即日一拼不可。

    等她遁回西大林洞中,所煉一招即至的千百厲魄兇魂,已為人破了妖法收去,無一可用了。

     虎王一入西大林,定為妖陣所困,猿、虎、猱均須應劫,無可避免。

    可将人獸聚在一起,虎王持寶端坐虎背,雙猱夾侍,由白猿獨持仙劍抵禦。

    挨過定時,自有救星。

    千萬不可大意走散,稍有疏虞,便即無救。

     呂家父女先随到了白沙坪,等紅蟒出現,認明之後,徑随虎、猱身後追去,等虎王一回身,跟蹤虎後追趕。

    中途如若有人相喚,不可理睬。

    如真追來現出身形,可仗玉匣飛刀動手,不問來人多少,一齊殺死,休放一個逃走。

    此乃北郁山冥聖鬼祖徐完門下約來相助妖狐的妖徒,無多道力。

    死後如不見屍首,隻有人影在地,可用飛刀十字切斷,便可無害。

    妖徒如遺有符箭、令牌之類的物件,切忌拾取。

    随後追到鐵花塢崖下樹林之内,再用飛刀斬了紅蟒。

    蟒行如風,非它止步還迫不上。

    不到鐵花塢,也不可斬它,兔被妖狐敗往西大林内,路過發現,收去妖魂毒氣。

    ” 衆人看完之後,知妖狐當晚必來,事已前知,早有部署,不似初次聞警那般忙亂。

     中行、雙俠慎重,為防萬一,老早吃了晚飯,各人照計行事,分頭埋伏準備去訖。

     靈姑年幼喜事,自得玉匣飛刀,珍如性命。

    連日白天無事,借着出獵,已拿它追飛逐走,連試過幾次,甚是得心應手,指揮如意。

    仙家異寶,果不尋常,益發愛不忍釋,佩挂身旁,一刻不離。

    連等妖狐未來,本是心焦,一聽說當晚準到,不時拿着玉匣撫摸觀看,好生高興。

    飯後回房,因妖狐要亥子之交才來,夭色還早,老父倚榻假寐養神,有心想和虎王閑談。

    探頭往裡間暗室中一看,虎王因聽白猿之勸,正按照塗雷所教坐功,在那裡練習人定。

    白猿也面向着崖窗靜坐,雙目垂簾,眼縫裡仍有兩線光芒斜射地上。

     康、連二猱想是要學主人和白猿的樣,又靜不下心來,一邊一個夾坐在虎王身旁地上,時而斜脫白猿,時而看看支人,一會又抓抓頭皮,變動手腳,遠沒白猿沉靜,神态甚是可笑。

    四隻怪眼睜合之間,紅碧光華不住在暗景中明滅閃動。

     靈姑證以連日見聞,看出白猿道行甚深。

    暗忖:“一個猴子,居然修到通靈地步。

     據虎王說,它已有千年道行,隻要渡過這一番劫難,日後還有一番仙緣遇合,換骨伐毛,口吐人言,再一加積外功,即有成仙之望。

    異類尚且如此,自己幸承仙人垂青,恩賜飛刀、靈符,雖未人門拜師,已成了記名弟子,這等仙緣,曠世難逢。

    偏生陳太真所說的語氣,分明老父将來有甚災厄。

    再四苦求解免,雖承應允,并未明言,好叫人憂疑懸念。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從此務要多積善功,給老父解免災厄。

    倘能皇天鑒憐苦心,使父女二人同修仙業,哪怕多受災厄困苦,甚或把自己仙業折卻一半,均所甘心。

    否則女兒成了仙,父親仍不免于受劫受難,重堕輪回,就做仙人,也是抱恨終古,有甚趣味?” 靈姑獨個兒在外問緩步徘徊,胡思亂想一陣,望望老父似睡未睡,躺在榻上。

    過去取了條夾被蓋上,老父仍然未醒。

    心想:“今晚有事,怎會熟睡?”虎王打坐未完,不便驚動,覺着無聊,走向院中。

    見月光皎潔,晴空如洗,樹影散亂,清風飒然,黑虎聲息不聞,目射碧光,靜悄悄當門而卧。

    俯身低問道:“此時天色尚早,妖狐未來,我想往外面走動走動,看看張叔父他們埋伏得怎樣,至多半個時辰即回,去得麼?”黑虎隻是搖頭。

    靈姑恐怕妖狐早到,略站片刻,己将回屋,白猿忽從外飛來。

    靈姑出屋時,曾見它陪着虎王一同打坐,此時由外而至,必從裡屋向崖窗中飛去,繞道前面回轉。

    方疑有故,白猿朝着黑虎耳邊叫了兩聲,又朝靈姑打了個爪勢,意似叫她等在外面,旋即飛回裡間。

    接着金猱康康縱出,拉了靈姑衣服一下,徑往屋旁崖洞小徑走去。

    靈姑方一遲疑,黑虎也銜着靈姑衣服向外一扯,仍舊在原處不動。

     靈姑試由洞徑追去一看,康康已等得不耐,正要回走。

    見靈姑走出,将手往前一指,腳底示意快跑。

    靈姑見那指處正是寨堂前岡脊後面,中行代塗雷豢養惡獸獅獒之所。

    康康已是先行,即出白猿之意,必有怪事發生。

    靈姑摸了摸腰懸玉匣和身佩寶劍。

    藥弩,跟蹤追去。

    路上原有謝、韓等人好些埋伏,康康竟是繞路避人而行,惟恐衆人發現,有時竟避向岡脊後面,回扶靈姑攀援而行,道極難走。

    靈姑稍欲低聲發問,便即搖爪示禁。

     靈姑不知何意,隻得輕悄悄随它進止。

    一直繞到獅獒獸栅近側,康康方始止步,拉了靈姑潛伏草際,指着栅門,教靈姑留意。

     中行當時雖答應塗雷代他豢養惡獸,後聽虎王轉述白猿之意,再三告誡,也未免有些顧慮,特意選了這一個所在做獸栅。

    那地方僻在岡後,大約數畝,背後崖壁削立。

    大壑前橫,深不可測,對岸危崖高峻,不能飛渡。

    一面奇石磊-,壁立百丈,無可攀援。

     隻靈姑去的這一面有條下降之路,可以直達栅前。

    但是中間十數丈有四處中斷,分設着一丈到六七丈不等的四條活棧道,以備萬一惡獸破栅而出,隻須人在上面将棧道活節一解,立即墜入無底深壑以内,不緻逸出為害。

    為使惡獸畏威,每日由虎王帶了白猿與喂食的人不時同往,用仙劍威吓。

    夜晚俱有戒心,向無人迹。

     靈姑伏在草裡等了一會,先聽獅獒發急怒嘯。

    待不一會,又聽追逐騰躍之聲,仿佛那日惡鬥情形。

    欲往探看,被康康拉住,往對崖一指。

    靈姑随它指處一看,瞥見一團酒杯大小的碧火,在對崖熒熒流動,浮沉起落,若往若還。

    康康又用爪比勢,教靈姑準備用那玉匣飛刀。

    靈姑方把玉匣捧在乎上,耳聽獸栅内一聲人的慘叫,對崖碧火便似流星過渡一般飛來。

    相隔一近,看出火光之下有一黑影,直往栅中飛落。

    康康立促靈姑站起,一打爪勢。

    靈姑會意,把手中匣蓋微開,口誦直訣,将手一指。

    說時遲,那時快,這裡一道銀虹剛由匣中飛起,恰好栅中獅獒一聲厲嘯,兩點綠火突由栅内飛出,火光下面各有一條黑影,内中一個似已受傷,扶抱同行,比起來時較緩。

    乍見銀光,想是知道厲害,未傷的一個方欲丢下同伴逃走,如何能夠。

    兩條黑影子剛才分開,十數丈長一道銀虹已急如電掣,疾卷而至,圈住兩條黑影,隻一束,嗷嗷兩聲慘叫過處,便成了四段。

    兩點綠火應聲而墜,如隕星一般,瞬息消滅。

     靈姑知妖物伏誅,收回飛刀,過去一看,月光下照見地面上躺着四段形似人體的黑影,仿佛濃煙聚成一般,卻又凝結不散。

    康康奉命行事,自是莫名其妙。

    靈姑更不知就裡。

    因妖物死得如此容易,未免輕視,試持寶劍一砍,砍過依然原樣,不似飛刀一過,便即分裂,覺得是已死妖物,未甚在意。

    康康又催着快回。

    等到轉身走沒幾步,想起這東西還是消滅的好,打算再用飛刀将其亂砍一陣,分裂攪散時,回身一看,那四段斷影已漸沒入地内,飛刀出匣,蹤迹已沓,康康一味催回,這裡既發現妖鬼之類,妖狐必已到來。

    耳聽獅獒仍在厲聲悲叫,不暇過問,忙着回趕。

     靈姑到了靜室以内,見黑虎仍卧門口,态甚安詳,老父也已坐起,室中也無動靜。

     又進裡問一看,虎王仍在打坐,康康向白猿附耳低叫了幾聲,白猿并未回答。

    令康康仍待原地。

    對靈姑隻注視了兩眼,無甚表示。

    靈姑走将出來,問老父今晚為何這般困法? 呂偉答道:“适才飯後,虎王和白仙、金猱等回屋。

    大家散後,我和張、方二位叔父見時尚早,你正去往後寨,又談了一會,才同走出。

    過了寨堂,忽來一陣山風,我三人都打了個寒顫。

    分手時方叔父還在說笑話,你便走來,一同進屋。

    我隻覺暈,一味想睡。

     夢見兩個披麻的黑衣人,用一條黑繩将我和方、張二位系上,由一人拉了,走到岡上,另一人不知何往。

    這人聽到獅獒嘯聲,甚是高興。

    拉了我們同去,将人系在外面,徑人栅内。

    我三人俱當命盡,遇見陰差,想要掙脫逃回。

    誰知那一根細繩竟比蛟筋還結實,扯長了十幾丈,卻不能斷。

    前一黑衣人又從對崖飛來,正恐被他看見,嗔怪受苦,他己直投栅内。

    我三人還在拼命強掙,忽然一道銀光一亮,兩黑衣人恰好由内飛出,被斬四段,同時我三人系身黑繩忽然消滅。

    我剛看見你和康康,人便驚醒了。

    ”靈姑聞言大驚,知老父并非做夢,定被妖鬼所擒。

    如非白猿前知,令己趕去,幾乎一瞑不起。

    便把前事細細一說,呂偉好生驚訝。

     父女二人又談了一會,白猿忽在裡間門口朝着靈姑把爪一比,仍走回暗中坐定。

    靈姑料知妖狐将到,側耳一聽,外面風聲漸起,吹得屋外樹木花草飒飒亂響,仿佛有異。

     悄對呂偉道:“爹爹,妖怪快來了。

    ”呂偉點點頭,各把應用兵刃、暗器準備在手邊應用,心情立時緊張起來,靜等黑虎一聲暗号,便即動手。

     待了一會,除了風勢越大,仍無别的蹤迹。

    靈姑又踱至階前窺視,隻見銀河耿耿,星月在天。

    山風過處,吹得林木花草起伏如潮,發出一種極尖銳猛厲的怪嘯。

    連蟑危崖,如披霜雪,矗立月光之下,陰影投到澗壑以内,遮黑了一大片,靜蕩蕩的,别有一種幽曠寂寥之景。

    四外尋視,除風比往日較大外,并不見有别的異狀。

    再看黑虎,仍然守卧階前,虎目半閉,若無其事。

    靈姑忍不住伏身虎頸,悄問道:一妖狐快來了麼?”黑虎把頸朝右側一拱。

    靈姑不解,方欲再問,黑虎側耳一聽,口中微嘯了一聲,跟着跑向右側洞徑出口旁邊,往下一蹲,長尾高聳,觑定洞口,作出欲撲之勢。

     呂偉在室中聽黑虎發了警号,靈姑仍在屋外呆看,忙即走出,點手叫她走進,與虎王不要離遠。

    靈姑回到室内,見康、連二猱各從裡室奔出,如飛往外縱去。

    白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