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别夢----妙玉篇

關燈
又是一年的中秋了,冷冷的亮亮的月光從天穹中直撒到院子裡的幾株梅樹上,深褐色的枝條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色,象極了以前和師傅一起住在玄墓蟠香寺時候。也是這樣的梅樹,也是這樣的月光,還有皚皚的白雪,師傅望着我,對我說要我等待我的“結果”。在等待中我留下了花瓣上的殘雪,在等待中我來到了這個繁華似錦的園子,有時候我會很迷茫,這是我的結果嗎?在紛飛的繁花中留駐最後的韶華?在無邊的佛法中超度自己的未亡的靈魂?在這個世界裡,除了自己我什麼也沒有,沒有父母、沒有師傅、沒有愛也沒有恨、沒有歡躍也沒有淚水,寂寞就象月光,如水一般地蔓延開來。。。

    沒來由地,我想起了那個曾經來過我這兒的老乞婆,他們叫他什麼姥姥,在這樣的夜裡,她在做什麼呢?是不是在指着月亮給她的孫兒講着永遠都不會聽厭的故事?還是在細心地和家人分吃着一塊月餅,在這樣的夜晚,月亮下的人兒都不該是孤獨的。我開始有些讨厭這樣明媚的月光了,信步出了園門,一絲清越的笛音隐隐地傳了過來,透過淼淼的湖水,嗚咽着滑了過去。在這個園子裡,一切都被精緻地演繹着,總是讓人産生一種揮之不去的幻覺,仿佛在雲中漫步,略真些的性情都被這雲這霧重重地包裹着,推向一個共同的宿命。

    “煉珊子啊一個明快的聲音說道。

    “冷月葬花魂”良久之後,有人如歎息般地對到。

    真正的好詩,配合着這園、這月、這人,無需邀月,已成三人。隻是不知道這樣的月光能否載地動這樣的悲涼和寂寥,“縱有千年鐵門檻,終須一個土饅頭”,我在檻外嗎?在這樣的夜晚我開始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