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 舐犢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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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怎麼說一出手便将咱們都打死了?" 石破天攤開手掌,見掌心中隐隐又現紅雲藍線,歎了口氣道:"我這雙手真是禍根,動不動便打死人。

    " 上清觀群道又是人人變色,石清聽他兀自狂氣逼人,讨那嘴頭上的便宜,心下也自生氣,喝道:"你這小子當真不知天高地厚,适才沖虛師伯手下留情,才沒将你殺死,你難道不知麼?" 石破天道:"我……我……" 沖虛剛才向石破天連刺三劍,見他閃避之際,似乎并未明白本門劍法的精要所在,而内力卻又如此強勁,以武功而論,頗不像是石清夫婦的弟子,心下已然起疑,而當石破天舉掌察看之時,又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臭,更是疑窦叢生,喝問:"小子,你是誰的徒弟,居然學得這般貧嘴貧舌?" 石破天道:"我……我……我是金烏派的開山大弟子。

    " 沖虛一怔,心想:"什麼金烏派,銀烏派?武林中可沒這個門派,這小子多半又在胡說八道。

    " 便道:"我還道閣下是石師弟的高足呢。

    原來不是自己人,那便無礙了。

    "向站在身旁的兩名師弟使個眼色。

     兩名道人會意,倒轉長劍,各使一招"朝拜金頂",一個對着石清,一個對着闵柔。

     那"朝拜金頂"乃是上清觀劍法中禮敬對方的一招,通常是和尊長或是武林名宿動手時所用,這一招劍尖向地,左手劍訣搭在劍柄之上,純是守勢,看似行禮,卻已将身前五尺之地守禦得十分嚴密,敵未動,己不動,敵如搶攻,立遇反擊。

     石清夫婦如何不明兩道的用意,那是監視住了自己,若再出劍回護兒子,這二道手中的長劍立時便彈起應戰,但隻要自己不出招,這二道卻永遠不會有敵對的舉動,那是不傷同門義氣之意。

     闵柔向身前的師兄靈虛瞧了一眼,心想:"當年在上清觀學藝之時,靈虛師兄笨手笨腳,劍術遠不如自己,但瞧他這一招'朝拜金頂'似拙實穩,已非吳下阿蒙,真要動手,隻怕非三四十招間能将他打敗。

    " 心念略轉之間,隻見沖虛手中長劍連續抖動,已将兒子圈住,聽他喝道:"你再不還手,我将你這金烏派的惡徒立斃于當場。

    "他叫明"金烏派",顯是要石清夫婦事後無法為此翻臉。

     石清當機立斷,知道兒子再不還手,沖虛真的會将他刺得重傷,但若還手相鬥,沖虛既知自己夫婦有回護之意,下手決不會過分,隻是點到為止,殺殺他的狂氣,于少年人反有益處,當即叫道:"孩子,師伯要點撥你功夫,于你大有好處。

    師伯決計不會傷你,不用害怕,快取兵刃招架吧!" 石破天隻見前後左右都是沖虛長劍的劍光,臉上寒氣森森,不由得大是害怕。

     石破天被沖虛連刺中三劍,知他劍法十分厲害,聽石清命他取兵刃還手,心頭一喜:"是了,我用兵刃招架,手上的毒藥便不會害死了他。

    "一瞥眼,見到地下一柄單刀,正是那個盧十八的弟子所遺,忙叫道:"好,好!我還手就是,你……你可别用劍刺我。

    等我拾起地下這柄刀再說。

    你如乘機在我背上刺上一劍,那可不成,你不許賴皮。

    " 沖虛見他說得氣急敗壞,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呸"的一聲,退開了兩步,跟着噗的一響,将長劍插在地上,說道:"你當我沖虛是什麼人,難道還會偷襲你這小子?" 雙手插在腰間,等他拾刀,心想:"這小子原來使刀,那麼絕非石師弟夫婦的弟子了。

    隻不知石師弟如何又叫他稱我師伯?" 石破天俯身正要去拾單刀,突然心念一動:"酣鬥之際,說不定我一個不小心,又出掌打他,豈不是又打死人,還是把左手綁在身上,那就太平無事。

    "當下又站直身子,向沖虛道:"對不起,請你等一等。

    " 随即解開腰帶,左手垂在身旁,右手用腰帶連袖帶臂,都縛在身上,各人眼睜睜的瞧着他,均不知他古古怪怪的玩什麼花樣。

     石破天收緊腰帶,牢牢打了個結,這才俯身抓起單刀,說道:"好了,咱們比吧,那就不會打死你了。

    " 這一下沖虛險些給他氣得當場暈去,眼見他縛住了左手和自己比武,對自己的藐視實已達于極點。

    上清觀群道固是齊聲喝罵。

     石清和闵柔也都斥道:"孩子無禮,快解開腰帶!" 石破天微一遲疑,沖虛刷的一劍已疾刺而至。

    石破天舉刀一擋,沖虛知他内力強勁,不願他的單刀和自己長劍相交,立即變招,刷刷刷六七劍,隻刺得石破天手忙腳亂,别說招架連對方劍勢來路也瞧不清楚,他心中暗叫:"我命休矣!"提起單刀亂劈亂砍,絲毫不成章法。

     幸好沖虛領略過他厲害的内力,雖見他刀法中破綻百出,但當他一刀砍來之時,卻也不得不回劍以避,生怕長劍給他砸飛,那就顔面掃地了。

     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