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章: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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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一翁隻覺他立即順手向裡拉奪,當下将鋼杖向前一送,杖身極長,這麼一送隻送出三尺,他右手拿到左手之後,挺杖向前撞去。

    這一下力道極是威猛,眼見潇湘子非離椅不可,不料他臀上微微用力,又是連人帶椅的躍起,向左一讓,鋼杖登時落空,但他左手卻也放開了杖頭。

    樊一翁左手在頭頂一轉,一條極長的鋼杖打個圈子,往敵人頭上揮擊過去,潇湘子有意賣弄,隻見他連人帶椅的躍高丈許,竟從鋼杖之上越過。

    衆人見他這手功夫既奇又飄逸,雖然坐在椅中,實與空身無殊,都是不自禁的喝了一聲采。

     樊一翁見對手功夫如此高強,全神接戰,将一條鋼杖使得呼呼風響,心知要打中他的身子大是不易,但若能打碎他的椅子,也是占了先着。

    那知潇湘子的武功竟爾神出鬼沒,右手剪刀一張一合,不住往他長胡子上招呼,左手卻使出擒拿手法,乘隙奪他鋼杖。

    二人在大廳中翻翻滾滾,轉瞬間鬥了數十合,似乎是旗鼓相當,不分勝敗,其實潇湘子身不離椅,全不将樊一翁放在眼裡。

    法王等心中暗驚:“瞧不出這殭屍一般的怪物,竟有這等手段?” 又鬥數合,樊一翁的鋼杖盡是着地橫掃的招數,隻聽椅子腳一上一下,登登亂響,越來越急。

    谷主忽地叫道:“别打椅子,否則你對付不了。

    ”樊一翁一怔,登時省悟:“他坐在椅上,我才勉強與他戰成平手。

    若是他雙腳着地,隻怕數招之内,胡子就給他剪去了。

    ”突然間杖法一變,舞成一片光影。

    但見一個長胡子的綠袍矮子,裹在一團銀光之中,銀光之外卻是個殭屍般的人形,跳蹦不定,這情景洵是奇觀。

    尹克西對各家各派的武派盡皆熟知,但見他這路杖法,大開大合,門戶封閉卻又十分嚴密,與内外各家武功均有不同,竟說不出他一個名目來。

     那谷主瞧出潇湘子存心戲弄,再鬥下去,樊一翁定要吃虧,當下緩步離席,說道:“一翁,你不是這位高人對手,退下吧。

    ”樊一翁聽到要師父吩咐,大聲答應:“是!”鋼杖一挺,正要收招躍出,潇湘子叫道:“不行,不行!”身子離椅飛起,往他鋼杖上直撲下去。

    隻聽喀喇一響,一張極堅固的椅子被鋼杖打得粉碎,杖身卻已被潇湘子左手按住,左足踏定,同時大剪張開,已将樊一翁一叢極長的胡子挾在刃口之下,隻要剪片一合,這一叢美髯就是不保了。

     那知道樊一翁留下這把長長的胡子,其實是一件極厲害的軟兵刃,用法與軟鞭、雲帚、鍊子錘是同一的路子,隻見他腦袋微晃,胡子倒卷,早已脫出剪口,反過來将刀卷住,腦袋向後一仰,一股大力将剪刀往上扯奪。

    潇湘子大叫:“啊喲,老矮子,你的胡子真是厲害,我潇湘子可服你了。

    ”一個胡子纏住剪刀不松,一個的手腳按住鋼杖不放,一時糾纏不決,潇湘子哈哈大笑,隻叫:“有趣,有趣!” 突然大門口右影一晃,一個人影迅捷異常的縱了進來,雙掌齊出,突往潇湘子背後推去。

    谷主喝道:“是誰?”眼見這一下偷襲又快又猛,似乎得手,潇湘子左掌回轉,往敵人肘底一托,卻将他掌力化解了。

    那人怒道:“賊厮鳥,快來拼個你死我活。

    ”楊過等向他一望,驚奇不已,同聲叫道:“潇湘子!”原來這進門偷襲的人卻也是潇湘子,何以他一人化二?又何以他向自己的化身襲擊?衆人一時都是茫然不解。

     再定神看時,與樊一翁糾纏的那人明明穿著潇湘子的服色,衣服鞋帽,半點不錯,但臉孔雖然也是殭屍一般,面目卻與潇湘子原來的相貌不同。

    後來進廳那人面目不錯,卻穿了谷中衆人所服的綠衫草履。

     楊過與金輪法王心思敏捷,轉念之下,已猜出了五成,隻見穿綠衫的潇湘子雙手如鳥爪一般,又向拿剪刀的潇湘子背心抓去,口中叫道:“施暗算的稱什麼英雄好漢?”樊一翁鬥見來了幫手,那人穿的雖是谷中服色,相貌卻不認識,微感驚訝,綽杖退在一邊,但見兩個殭屍一般的人砰砰彭彭,鬥在一起。

     楊過此刻早已猜到,持剪刀那人定是偷了自己的人皮面具,戴在臉上,又掉換了潇湘子的衣衫,混到大廳中來胡攪,隻因潇湘子平時的面目就和死心一般,初時誰都沒瞧出來。

    他凝神看了片刻,認明了持剪刀那人的武功,叫道:“周伯通,還我的面具剪刀。

    ”說着躍到廳心,伸手去奪他手中的大剪。

     原來此人正是周伯通,他一個沒有留神,被水仙幽谷的四弟子用漁綱擒到谷中。

    但他生性雖然頑皮,卻是神通廣大,四人微一疏忽,登時被他破網逃出,以緻四弟子受谷主責罰,身遭燒烤之厄。

    他躲在山石之後,存心要在幽谷中鬧個天翻地覆,卻見楊過等一行六人到來。

    那晚他暗施偷襲,點了潇湘子的穴道,将他移出石屋,除了他的衣服自己穿上。

     隻因他輕功了得,來去無蹤,潇湘子固然在睡夢中着了他的道兒,連法王等也是渾然不覺。

     他換過衣服之後,回到石屋中在楊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