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袁紫衣斷八仙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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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待對手出劍,下半招立時發出。

     袁紫衣長劍一抖,待要進招,回眸朝胡斐望了一眼,向藍秦道:"跟你比試一下不打緊,我這寶馬可别讓馬賊盜了去。

    "胡斐道:"當你和人動手之時,我不打你這馬兒的主意便是。

    "袁紫衣道:"哼,小胡斐詭計多端,誰信了他誰便上當。

    "左手拉住馬缰,嗤的一劍,金刃帶風,一招"張果老倒騎驢"斜斜刺去。

     藍秦見她左手牽馬,右手使劍,暗想這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旁人,當即"撥雲見日"、"仙人指路"、"魁星點元",拆了一招卻還了兩劍。

    袁紫衣見他劍招淩厲,臉上雖是仍含微笑,心中卻登時收起輕視之意,暗想師父所言非虛,八仙劍法果是劍中一絕,此人使将出來,比我的功力可要深厚得多了,于是也以八仙劍法見招拆招。

    她左手拉着馬缰,既不能轉身搶攻,也無法大縱大躍,自是諸多受制。

    但她門戶守得甚是嚴密,藍秦卻也找不到破綻,隻見她所使八仙劍法,果是自已所傳的嫡派,不由得暗暗稱異,心想起本門弟子之中,怎能出了如此人物? 鬥劍之處,正當衡陽南北來往的官道大路,兩人隻拆了十餘招,北邊來了一隊推着小車的鹽販,跟着南邊大道上也來了兩輛騾車。

    眼見路上有人相鬥,一齊遠遠停下觀看。

    過不多時,南北兩端行旅商販愈聚愈多。

    衆人一來見鬥得熱鬧,二來畏懼兩個清廷侍衛,都候在路上靜靜觀看。

     又鬥一陣,藍秦已瞧出對方雖然學過八仙劍術,但劍法中許多精微奧妙之處,卻并未體會得到,隻是她武功甚雜,每到危急之際,即突使一招似是而非的八仙劍法,将殺着化解了開去,因此一時倒也不易取勝。

     他見旁觀人衆,對手非但是個少女,而且手中牽馬,顯是以半力與自己周旋,縱使和她打個平手,也已沒臉面上北京參與掌門人之會了,當下催動劍力,将自己數十年來鑽研而得的心法,一招招在劍法中使将出來。

    旁觀衆人見他越鬥越勇,劍光霍霍,繞着袁紫衣身周急攻,不由得都為她擔心,隻有那兩名侍衛卻盼藍秦得勝,好代他們一雪受辱之恥。

     袁紫衣久戰不下,偶然一回頭,隻見胡斐臉上似笑非笑,似有譏嘲之意,心想:"好小子,你笑我來着,教你瞧瞧姑娘手段!"但這番鬥劍限于隻使八仙劍,其餘武功,盡數使不出來,左手又牽着白馬,若是鬥了一會将馬缰放開,憑輕功取勝,那還是教胡斐小看了。

     她好勝心切,眼見藍秦招招力争上風,自己劍光已被他長劍籠住,倏地左手輕輕向前一帶。

    那白馬極有靈性,受到主人指使,猛然一沖,人立起來,似要往藍秦的頭上踏落。

     藍秦一驚,側身避讓,突覺手腕一麻,手中長劍已脫手飛上天空。

    他全神貫于閃避白馬,竟沒留神手中兵刃。

    藍秦武功在武林中還不算得是一流高手,但數十年來事事小心,這才常保威名,想不到一生謹慎,到頭來還是百密一疏,失在一個少女的手下。

     藍秦兵刃脫手,立時一個箭步,搶到自己坐騎之旁,又從鞍旁取出一柄長劍,原來此人生來謹細,連長劍也多帶了一把。

    鬥見白光一閃,袁紫衣擲劍上天,雙劍在空中相交,藍秦那柄劍竟在空中斷成兩截。

     她這震劍斷刃的手法全是一股巧勁,否則雙劍在空中均無着力之處,如何能将純鋼長劍震斷。

     藍秦一呆之下,臉色大變,袁紫衣搶上一步,一劍分心刺到,叫道:"曹國舅拍闆!"藍秦提劍一格,當的一響,長劍又自斷為兩截。

    這一下仍是袁紫衣使奸,她出招雖是八仙劍法,但雙劍相交之際,劍身微微一抖,已然變招,藍秦一劍落空,被她蓦地裡淩空一擊,殊無半點力道相抗,待得運勁,劍身早斷,拆穿了說,不過是他橫着劍身,任由對方斬斷而已,隻是袁紫衣心念如閃電,出招似奔雷,一計甫過,二計又生,實是叫他防不勝防。

     旁觀衆人見那美貌少女連斷兩劍,轟雷似的一聲大采。

    藍秦心下琢磨:"這女子雖未能以八仙劍法勝我,但她武功詭異百端,我再跟她動手也是枉然。

    "眼見她洋洋自得,一翻身上了馬背,于是拱手道:"佩服,佩服!"彎腰拾起三截斷劍,說道:"在下這便還鄉,終身不提劍字。

    隻是旁人問起在下輸在那一派那一位英雄好漢劍底,卻教在下如何回答?" 袁紫衣道:"我姓袁名紫衣,至于家師的名諱嗎?……"她一提馬缰,走到藍秦耳旁,湊近身去,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個字。

     藍秦一聽之下,臉色又變,臉上的沮喪惱恨,登時變為惶恐恭順,說道:"早知如此,小人如何敢與姑娘動手?姑娘見到尊師之時,便說梧州藍某向他老人家請安。

    "說着牽馬倒退三步,候在道旁。

     袁紫衣在白馬腰上輕輕一拍,笑道:"得罪了!"回頭向胡斐嫣然一笑,一提馬缰。

    那白馬并未起步,鬥然躍起,在空中越過了十餘輛鹽車,向北疾馳,片刻間已不見了影蹤。

     大道上數十對眼睛一齊望着她的背影,一人一馬早已不見,衆人仍是呆呆的遠望。

     袁紫衣一日之間連敗南方兩大武學宗派的高手,這份得意之情,可說是難以言宣,但見道旁樹木不絕從身邊飛快倒退,情不自禁,縱聲唱起歌來。

    剛隻唱得兩句,突覺背上熱烘烘的有些異狀,忙伸手去摸,隻聽轟的一聲,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