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苦惱拳對柳葉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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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着帽子,順着他的胸口從下而上兜将上來,隻因上勢太慢,将與他臉平之時,鞭梢上兜的勁力已衰,鞭尾一軟,帽子下落。

    胡斐忙伸手去接,突見眼前白光一閃,心知不妙,隻聽拍的一響,眼前金星亂冒,半邊臉頰奇痛透骨。

    他知道已中了暗算,右足一撐,左足一松,人已從左方鑽到了馬腹之下,但聽得拍的一響,木屑紛飛,一個馬鞍已被軟鞭擊得粉碎,那馬哀嘶呼痛,胡斐在馬腹底避過她這連環一擊,順勢抽出單刀,待得從馬右翻上馬背,單刀已從左手交向右手,右頰兀自劇痛。

    他伸手一摸,隻見滿手鮮血,這一鞭實是打得不輕。

    袁紫衣冷笑道:"你還敢冒充長輩麼?姑娘這一鞭若不是手下留情,不打下你十七八顆牙齒才怪呢。

    " 這句話倒非虛語,她偷襲成功,這一鞭倘是用上全力,胡斐顴骨非碎不可,左邊牙齒也勢必盡數打落,但饒是如此,已是他藝成以來從所未有之大敗,不由得怒火直沖,圓睜雙目,一刀往她肩頭直劈下去。

    袁紫衣心中微感害怕,知道對手實非易與,這一次他吃了大虧,動起手來定然全力施為,于是舞動長鞭,勁透鞭梢,将胡斐擋在兩丈之外,要教他欺不近身來。

    就在此時,隻聽得大路上鸾鈴響動,三騎馬緩緩馳來,見到有人動手,一齊駐馬而觀。

    胡斐和袁紫衣同時向三人望了一眼,隻見兩個穿的是清廷侍衛的服色,中間一人穿的是常服,身材魁偉,約莫四十來歲年紀。

     鞭長刀短,兵刃上胡斐先已吃虧,何況他騎的又是一匹受了傷的劣馬,袁紫衣的坐騎卻是神駿無倫,她騎術又精,竟似從小便在馬背上長大一般,因此拆到十招以外,胡斐仍是欺不近身去。

    他刀法一變,正要全力搶攻,忽聽得一個侍衛說道:"這女娃子模樣兒既妙,手下也來得啊。

    "另一個侍衛笑道:"曹大哥你若是瞧上了,不如便伸手,别讓這小子先得了甜頭。

    "那姓曹的侍衛仰天哈哈大笑。

    胡斐惱這兩人出言輕薄,怒目橫了他們一眼。

    袁紫衣乘隙揮鞭擊過,胡斐頭一低,從軟鞭底下鑽進,搶前數尺。

    隻見袁紫衣纖腰一扭,那白馬猛地向左疾沖。

     這一下去勢極快,但見銀光一閃,那姓曹的侍衛肩上已重重吃了一鞭。

    她回鞭抽向胡斐頭頂,胡斐橫刀架開,那白馬掠着另一名侍衛身旁而過,隻見她素手一伸,已抓住那他後頸"天柱穴",那白馬一沖之勢力道奇大,她并不使力,順手已将那侍衛拉下馬來,摔在地下。

    她也不回身,長鞭從肩頭甩過,向後抽擊第三個大漢。

     這四下兔起鹘落,迅捷無倫,胡斐心中不禁暗暗喝了聲采,心想這大漢雖然未出一聲,但既與這兩名侍衛結伴同行,少不免也要受一鞭無妄之災。

    那知這大漢隻是一勒馬頭,空手竟來抓她銀鞭的鞭頭。

     袁紫衣見他出手如鈎,竟是個勁敵,當即手腕一振,鞭梢甩起,冷笑道:"閣下可是到京師參與掌門人大會麼?" 那大漢一愕,道:"姑娘何以知道?"袁紫衣道:"瞧你模樣,稍稍有點掌門人的味兒。

    你叫什麼名字,是那一門那一派的掌門?"這兩句話問得無禮之極,那大漢哼了一聲,并不理會,隻見那姓曹的侍衛狼狽爬起,大叫道:"藍師傅,教訓教訓這臭女娃子!"袁紫衣腿上微微使勁,白馬鬥地向那姓曹的侍衛一沖。

    白馬這一下突然發足,實是教人出其不意,曹侍衛大駭,身子急忙向左避讓,袁紫衣的銀鞭卻已打到背心。

    那大漢見情勢急迫,抽出腰中短劍,一招"攔腰取水四門劍",以斜推正,已将鞭梢撥開。

     袁紫衣足尖點踏着镫輕輕向後一推,白馬猛地後退數步,這馬疾趨疾退,竟是同樣的迅捷。

    那大漢高聲喝采:"好馬!" 袁紫衣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廣西梧州八仙劍的掌門人藍秦。

    "這大漢正是藍秦,眼見這少女不過十八九歲年紀。

    容色如花,雖然出手迅捷,但能有多大江湖閱曆,怎地隻見一招,便道出自己的姓名身份?他心中一面驚詫,一面卻也不禁得意,暗道:"我藍某雖僻處南疆,居然連一個年輕少女也知我威名。

    "臉上微微一笑,問道:"姑娘怎知在下的姓名?"袁紫衣道:"我正要找你,在這裡撞見,那是再好也沒有。

    "藍秦更感奇怪,心想我和你素不相識啊,于是問道:"姑娘高姓大名,找藍某有何指教?" 袁紫衣道:"我叫你不用上京去啦,由我代你去便是。

    "藍秦更是摸不着頭腦,道:"此話怎講?"袁紫衣道:"哼,蠢才,這還不明白?我叫你把八仙劍的掌門之位讓了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