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對影成三人 鐵闆鍘苦戰仙人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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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臘八,便來急信催歸,事情必關重大。

    同時想起師父天山鷹所說那三個兇人必與有關,否則山中弟兄決不會這樣着急。

    總算事已辦完,隻是民間謠言太多,萬一自己走後,好人用以惑亂人心,豈不又留一個後患,決計乘着趙三元訂約之便,當衆叫破,就便考察馬翠鳳是否真個悔禍。

     鐵笛子人最機智,早就覺着對方話說太甜,許多不近人情,那麼工于心計的人無端失去那多金銀,就算把柄落于人手,并能痛悔前非,多年積蓄的不義之财失去多半,事情還不算完,連那碗公門飯也要打掉,竟會如此心悅誠服,毫無一絲痛惜之意,斷無此理。

    幾次警告南曼,令其留意。

    尤其頭夜剛将她制服,第二日便有賊黨上門生事,而幫她的這班賊黨又都是洗手多年、隐伏城關内外無人得知的能手,幾個為首的老賊連自己那多耳目均未聽說,實在可疑。

    可是連日暗中觀察,無論人前人後口氣一樣,連畢貴也被感化過來,心雖奇怪,查不出她真實破綻。

    南曼隻管動作機智,本領高強,人卻天真,經過對方兩次哭訴,非但原諒她以前罪惡,反倒生出同情,代為解釋,力言無他,那一夜畢家鬧賊實是湊巧,如是陰謀,我們到處伏得有人,這幾天又常在暗中監視,并未見她暗中約人,休說無此大膽,時候也來不及。

    鐵笛子知她好強,自信大深,未與明争,暗中卻在留意,靜以觀變,不令出手。

     誰知南曼見翠鳳假裝的仇敵那面勢力越來越強,連師父昔年的對頭佟金海都引了出來,第一夜雖然擒到三賊,以後雙方接連兩次惡鬥,始而還能旗鼓相當,未了訂約,還未動手,強弱已分。

    心想,一個真心歸正的人不應袖手旁觀看她慘敗,竟背了鐵笛子和翠鳳相見,意欲搶先下手,但将強敵除去,就便也可考察她的真假。

    南曼雖太自信,人卻聰明,口氣雖硬,暗早仍是留神戒備,并未疏忽。

    翠鳳又是作賊心虛,沒想到對頭期前突然出現,明知事情還差一天,為防敗露,隻得将計就計,暗令畢貴趕緊送信約人,自陪南曼同往千佛山。

    鐵笛子先沒想到她會不謀而行,總算南曼上來留了點心,鐵笛子警覺又快,臨時又想起一個計策,自己趕救南曼,一面設法将畢貴困住,把另一起賊黨全數引往柳泉居,索性一齊打發。

     走到路上,心正發急,忽遇見一個不相識的少年,拿着自己最機密的信符為證,說由間中新來,南曼業已轉敗為勝,隻賊淫婦馬翠鳳不知去向,請先往柳泉居相待,并在暗中布置,事完即回。

    鐵笛子知那信符雖是一塊小竹牌,乃衆同門貼身緊藏之物,一經發動,無論何人均須照那來人所說行事,機密重要已極,即便外人得去,不知用法和那按照月令和時日單雙所說隐語也無用處,仇敵拿去,答得稍微不對,反使對方轉覺,惹出殺身之禍。

    來人年紀又輕,除非真個事關重要,經山中弟兄再三商計,對方又是一個最可靠的自己人,決不會這樣對答如流。

    雖是初次相見,心疑來人十九是本門諸位師長新派出來的得意門人,再不便是形貌業已變易,認不出來。

    為了機密,隻要查明來曆,真實姓名,本可不說,何況對方有許多話不曾說完,約定當日黃昏再見,辭色匆匆,似有急事光景,于是約好時地便各分手。

    見天已明,連千佛山也未去,事前知道佟金海昨夜往尋一個新來的同黨,南曼便是窺他的蹤迹中途離開。

    照先遇那人口氣,南曼既獲全勝,佟金海想也敗在她手内,心自放定。

    後由柳泉居趕到大王墳,南曼早已在彼等候,得到黑雕暗示,迎将上來。

     鐵笛子知她好勝,昨夜得信較遲,又聽那人口氣,隻是幾乎吃虧,并未深問。

    後聽南曼一說,得知救她那人初會見時竟和自己一樣打扮,但未開口,處置完了群賊之後留下一張紙條,令往大王墳等候,隻當自己怪她不聽好話,幾乎被人暗算,因此不别而行,先還負氣,事完尋人不見,将昨夜外衣尋到穿好,中途腹饑,常備的幹糧業已失去,朝鎮上買了一點食物。

    正吃之間,忽見一個美少年走來,朝她撞了一下轉身就走,先已奇怪,忽然發現少年在前面招手,連東西也未吃完便趕了去。

     少年業已走往鎮外樹林隐僻之處,腳底極快。

    南曼回顧無人,跟蹤窮追,忽又看出少年身法不在她以下,雪中腳印由淺而無,猛想起那張紙條,不像鐵笛子所寫,匆匆取出一看,果然筆迹不對。

    這一耽擱雙方相隔越遠,這才醒悟,料定救他的另有其人,前面少年非但身材和自己一般高矮,連身法步法也都一樣,所經全是田野小徑,繞城而馳,比常走的路遠出多半,中途并還走往人行小路上,現出一條腳印,再繞走回來,底下便全是草上飛的輕功,不留痕迹,分明是想照他那樣走法,如有深意,連打兩次手勢,想其留步一談,對方每次回頭均是揮手催快,一直未停。

    再看前面已是大王墳附近,相隔隻有裡許來路,少年忽然竄往樹林之中,跟蹤趕過,人已不見,以為人在大王墳内,到後無人。

     正在四處查看,忽見兩個村童繞林跑來,說奉影無雙之命送一紙條,筆迹竟與昨夜那人一樣,大意是:請南曼守在當地,照他所說行事,賊黨不來,也許還要趕往柳泉居應敵。

    墳場前面有兩個雪窟可以藏身,人在裡面隻要藏時仔細,再将旁邊一片上面凍滿冰雪的大白羊皮蓋在上面,便像一個小雪堆,賊黨到後決看不出,可以埋伏等語。

    南曼尋到一看,那是六七尺方圓的一片白羊皮,上面冰雪厚達三寸,凍得鐵硬,當中拱起,放在地上固像一個小雪堆,雪窟大的約有一人多深,足可容得兩人,端的妙極。

    跟着便聽村童發來信号,說雙方已動過手,影大爺也趕了來。

    那隻大黑雕本随南曼一起,早就埋伏樹上。

    二人相見,均想不起那少年是誰,人又生得那麼年輕美秀,從未見過。

    據南曼說,此人決未改變形貌,否則不會如此英俊美秀,實在奇怪。

    對頭賊黨把影無雙當成神怪一流,不可捉摸,平日也頗以此自豪,想不到強中更有強中手,忽然來這一個美少年暗中相助,辦了許多驚險艱難的事,竟會蒙在鼓裡,尋不到他影迹,豈非笑話?匆匆談完,斷定少年是新出道的自己人,決非庸流,所說也與自己相合,立即照此行事。

     二人把賊引到當地,故意取笑,叫他陪着多喝一點西北風,二人卻藏在一個較大的雪窟裡面各自用功,運足内家真氣,等待時機,不去睬他。

    等到群賊叫嚣過一陣,人也由分而合,三五為群,離開四邊先前的立處,估計天色已近黃昏,所盼的賊還未見到,南曼久等不耐,由預先留好的洞眼中外望,見群賊立處相隔已有兩丈,如由側面林中悄悄掩過,也許不會警覺。

    鐵笛子也覺氣悶,略一商計,仗着那一帶地勢較低,偏在林邊,易于遮掩,乘着敵人不耐寒冷,全都聚往避風一面,抄手縮頭,互相說笑咒罵,無人留意側面,一個輕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