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五回 無意縱兇頑 七寶騰輝穿秘甬 同心求聖籍 一丸神泥鎖玄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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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中洞主宮地界。

    這一帶甬路本是又高又窄,三人正在一路辨認途向,往前飛駛,忽然接連兩個轉折過去,地勢突往上高起了數十丈。

    剛由斜坡轉入平路,眼前忽有一片黃光阻路。

    定睛一看,原來那甬道已變作了圓形,隻有丈許方圓,宛如一條長蛇,一路婉蜒而來。

    圓洞盡頭有一片同樣大小的黃光将路阻住,光景沉靜晦暗,色彩并不鮮明,慧目注視,也看不出那光有多厚多深。

    易靜知是全程最厲害的戊土重關,那黃光乃聖姑昔年神泥所煉,比起前後洞的戊土禁遁厲害十倍。

    自己雖已深悉微妙,也須費盡心力始能解破飛渡,收它仍難。

    此是聖姑所煉五行法寶之一,雖極神妙厲害,與所施禁遁不同,如能用法寶、法力将它制止,便可收為己有,不生反應。

    如借七寶金幢之力收下,不特省卻許多心力,異日脫難複仇,且有大用。

     便止住謝、李二人,暫停前進,笑道:"此是聖姑一丸神泥,用來封閉這主宮入口要道,破解煞是費事。

    并且各洞通往主宮的秘徑,共是四門,均有此寶封閉。

    如不收去一處,移居以後,一旦有事,秘徑形同虛設,便自己人也不能往來自如,豈非缺點?隻有煩勞大妹,用佛門至寶一試。

    " 謝璎本料這是易靜适才所說嚴關,又一聽說關系日後,如此重要,益發欣然從事,口中應諾,便要将金幢放起。

    英瓊攔道:"大姊且慢。

    下山時掌教師尊所賜諸寶,土、木兩宮均有克制。

    這黃光看去暗沉沉的,好似無甚出奇,易師姊說得那等厲害,自無虛言。

    我們各人俱有幾件法寶,何不試它一下,到底有多大威力?也可見識見識。

    "易靜道:"此寶委實靈異,本來瓊妹不說,也應先行激發它的妙用,才可收取。

    否則金幢寶光一照,難保不将它逼逃,去與别門相合,又多生枝節了。

    "謝璎的金幢本已随着心念現形,因黃光靜沉沉地擋在前面,并未引發施威,立處相隔又遠,寶光尚未照将過去,與其接觸。

    聞言便運玄功制住金幢,不曾先發,又往後退數丈。

    英瓊便要動手,易靜忙道:"瓊妹留意。

    你那乙木之寶,隻能克制前洞戊土禁遁。

    五行法物俱能合運逆行,已是難極。

    此寶是千萬年混元一氣神泥凝煉之寶,決制不住。

    轉不如那牟尼珠,還可保得有利無害。

    如欲引它發難,可先将珠光護身,再發一神雷,便可見出端倪。

    你那乙木之寶也非尋常,日後還有大用,萬一毀損,豈不可惜?"此時英瓊功力大增,已不似先前那等輕率,忙即應聲住手,依言行事。

    先将珠光放出籠罩全身,然後揚手一太乙神雷,照準黃光打去。

    英瓊本來深知聖姑法力高強,法寶神妙,隻為一時好奇,并非不信易靜之言,不過有了以前兩次經曆,心較拿穩。

    初意以為發難情景和戊土禁遁相似,不過威力加強,比較厲害而已。

    哪知神雷發出,眼看一團雷火金光打向黃光之中,照例應該一聲震天價的霹靂過處,雷火橫飛,星光四射。

    對面無論煙光雲霧,縱不一擊即滅,至少也必擊散好些,或是沖開一個大洞。

    哪怕對方勢強,随滅随生,分而又合,斷無不動之理。

    這次卻是不然,兩下裡才一接觸,黃光立起變化,隻見雲光亂旋,突突飛湧中,直似一張冒有濃密煙光的大口張在前面,神雷直投其中,無異石沉大海,渺無蹤迹。

    金光雷火一閃後,即行沉沒,更聽不到半點聲息。

    緊跟着形勢卻嚴重起來。

     原來這些途徑多是天造地設,原石生成。

    中經聖姑多年苦心布置設施開辟,參合陰陽五行、九宮八卦諸天星躔之妙,加上諸般禁制埋伏,本就具有極大威力,外人休想擅入一步。

    後來聖姑皈依佛門,發下宏大願力,欲坐死關。

    彼時上乘佛法尚未參透,本身法力卻高得出奇。

    知道多生修積,數百年苦煉之功,及身受百年諸魔之擾,成敗存亡,在此一舉。

    因此事前十分慎重,盡管苦心推詳,洞悉前因後果,與未來種種,仍存戒心。

     為防萬一,又把通往中央主宮坐關之處秘徑四道重要門戶用所煉先天神泥封鎖。

    所有途徑多是石質,獨這近門四條婉蜒如蛇的圓形甬道,通體俱是神泥所化,比起紫雲宮的神沙秘甬還要神妙厲害得多。

    來人一進甬道,便已入伏,前進觸犯黃光固無生路,後退也難于幸免。

    易靜雖然悟出總圖微妙,獨此一處尚未深悉,快到盡頭,才知此是神泥所化。

     總算破解通行之法已得,到了急時省悟,尚來得及,不緻遇困被阻,仍能過此難關罷了。

     易靜适說神泥靈異,防其遁脫,并非不對,但是應在未入圓徑以前施為。

    此時人已深入,神泥固不能變化飛遁,人也白受一場虛驚。

     英瓊一見雷火無聲,情知厲害,不禁驚異。

    猛瞥見全甬道上下四外前後一齊震撼,發出與前面同樣暗黃色的雲光,宛如天崩地陷。

    身子立在虛空之中,上下四外漫無底止,晃眼全身俱被雲光包沒。

    同時覺出壓力之大,從來未有,如非定珠祥光籠護,萬難禁受。

     就這樣,心神稍疏懈,珠光便有被迫之勢。

    再看易、謝二人,已無蹤影,不禁大驚。

    忙把紫郢劍連同身帶諸寶取了兩件,放出一試。

    除紫郢劍還能穿行光雲之中,但已進退吃力,不能任意飛騰外,下餘諸寶,剛出珠光圈外,便被黃雲裹住,如非見機急收,幾被卷裹了去。

    經此一來,身外黃雲又生變化,倏地由虛變實。

    始而化作豆大的金星,暴雨點一般,從四方八面一齊打到。

    吃珠光一擋,忽又伸長,化為千百萬根尺許長的光鑽,前頭噴射猛火烈焰,一窩蜂似攢射過來,密集于光圈之外不退,越來越密。

    雖有珠光擋住,不得近身,沖擊之勢也是猛而無聲,不知怎的,兀自令人心情煩熱難耐。

    火雲漸漸融成一片,看去與前又異,仿佛其色昏黃,暗光閃閃,也辨不出是光是火。

    乍上來,英瓊還能移動,及至雲光三變之後,四外全被阻滞,寸步不能進退。

    正覺心情怎會如此煩熱?猛想起:"牟尼珠光環護之下,萬邪不侵,不應有此現象,定是神泥作怪無疑。

    易、謝二人斷無失陷之理,必在一旁行法破解。

    我獨失措,豈不難堪?終歸無害,理它則甚?"當時靈機一動,忙即澄神定慮,将法寶、飛劍全數收起,一意默運玄功,主持牟尼珠光,一任身外雲光變化,視如無睹。

     英瓊意念一定,方覺心神安靜,不再煩熱。

    忽聽易靜在身側不遠笑道:"好了!好了!"聲才入耳,猛瞥見金霞亂閃,四外雲光如潮,齊往身側易靜發話之處湧去。

    定睛一看,謝璎手指七寶金幢,與易靜并肩而立,似由先退之處剛剛飛到。

    金幢淩空矗立,高約兩丈,七層法物齊煥光霞,彩氣蓬勃。

    頭層上面的金輪徐徐轉動,由邊沿上射出一圈金霞,廣約畝許,宛如華蓋撐空,寶相輝煌,奇麗無俦。

    先前所見黃光雲光,已化作黃塵暗霧,疾如奔馬,正往金幢之下湧去。

    吃光霞連卷幾卷,轉瞬消滅。

    适才所經圓形甬道也已不見。

    方覺地形不對,好似換了一個所在,随見謝璎手揚訣印一指,金幢不見,手上托着一粒寸許大的黃色晶丸,遞與易靜。

    再看立處,乃是一座圓頂形的宮門外面,門作青色,緊閉未開。

    門外地勢高起,上有鐘乳四垂,宛如天花寶蓋,纓珞垂珠,光怪陸離,幻彩流輝。

    下有數十處大小噴泉,雪灑珠飛,聲若嗚玉。

    通體石色,宛如翠玉,精瑩朗潤,淨如晶冰,景絕清奇。

     英瓊正驚顧問,易靜已和謝璎走近,笑道:"瓊妹近來功力精進。

    此系聖姑神泥,好不厲害,連這一段圓徑也是神泥所化,我連日細參總圖,竟未看出。

    如非事前有了準備,說不定還要吃它點虧呢。

    此寶不特生生無盡,威力至大,并還能搖惑人的心神,使其入魔。

    敵人到此,隻要為其幻相所迷,便即喪失神智,不能自拔,任有多神奇的法寶,也無用處。

    适才瓊妹激發它的威力,身入伏中,七寶金幢正在發動,我又略知解法,結局雖不至于受害,但吃點小虧,當所難免,你居然能在緊要關頭,鎮攝心神,毫未受其潛力侵襲。

    修道年淺,有此功力,足見夙根深厚,心性靈悟,與衆不同。

    現在神泥已蒙大妹相助收下,有此一丸到手,事完再收其餘三門便甚容易。

    日後稍微重煉,即可全部應用。

    現往寝宮還有兩處關口,内隻一處尚須借用金幢,餘均不難,且先開了此門再說。

    " 那門看去本是一片整玉,僅具門形,當中有一圓圈。

    易靜略一端詳,随和英瓊一同走近,仍照前法施為,手掐訣印,畫了一道符。

    英瓊便持玉鑰往圓圈中點去,一片風雷之聲過處,玉門立向兩邊開放,現出一條黃玉甬道。

    三人飛身同入,易靜重又行法将門閉好,再同前行。

    又斜行向上走了一段,方入平路,以後甬道大小便都一樣。

    走到盡頭,又有一門阻路,門作金色,中有五行符篆。

    易靜便令謝、李二人止住,笑向謝璎道: "門内便是聖姑藏珍之所,我本來可以按照總圖如法制止。

    一則匆匆參悟,疑有未盡,恐和适才神泥甬道一樣,萬一有甚失措,關系非小;二則此門禁制,五道俱全,一時同發,威力聲勢太大,惟恐打草驚蛇,别生枝節。

    如果不等施威,便用金幢将五遁制住,我再行法一收,就省事多了。

    "謝璎知道此舉非同應敵,對方又非邪法,上來須以全副精神駕馭金幢,猛然上前占其先機,将它鎮住,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