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八回 喜得先機 良友關心辭小住 憂深末劫 妖屍失計召淫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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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新近又想投到軒轅門下,因知老怪近已不肯收徒,便由陰四娘用邪媚之術勾引毒手摩什。

    烏頭婆本把二妖人認為禍水,隻是不便明拒,見他們改圖,自然樂意。

    可是毒手摩什也有顧忌,隻為魔女所迷,近日時往巫山相會。

    琳兒殺死烏頭婆孽子烏蠻時,胡覽早已聞聲趕來。

    因忿烏頭婆不肯傳法,又知是個勁敵,沒有現身相助。

    孽子死後,才照你二人答話之處,尋聲施展邪法,暗放冷箭,試了一下。

    繼見你二人隐身神妙,邪法無功,未敢再試。

    此時魔女與毒手摩什在外幽會,琳兒現形,并未覺察。

    後來烏頭婆自警,趕回追蹤。

    隔了一會,毒手摩什也送魔女回來。

    一聽胡覽說起琳兒相貌,并說還有一少女,隻聽問答,不見人影,便料定是他仇人,當時大怒,也追了去。

    路遇烏頭婆敗回,問知仇人飛行途向,立施毒手,加緊追趕。

    他算計邪法神速,必能追上。

    妖光所照之地,任何隐身法也失靈效。

    哪知你姊妹受了葉姑指教,設下疑兵之計,途向颠倒,并未追上。

    這妖人邪法已得軒轅老怪真傳,你二人雖有神光護身,因是初習,功候尚淺,如被妖光照住,縱然不被所傷,也必被困。

    再如不知厲害,一現身出手,便不免于吃虧。

    妖人又極機警神速,從此多事,你姊妹除他不了;我又發大願力,隻以佛力度化,終身不開殺戒。

    何況又是一個淫兇冥頑,叢惡如山的妖邪。

    你姊妹這一退避,沒有撩撥,甚為合宜。

    此人終久放你姊妹不過,相逢狹路,為時已近,有好些事不能預言。

    我再入定,為期甚長。

    日内,你父與葉姑同來,也不交談,無暇再考查你姊妹的功課。

    新居興建以後,務照我傳勤習,以期精進。

    琳兒習練寶箓,也是要緊。

    璎兒除與琳兒在雙杉坪同習佛法以外,每值琳兒習練寶箓諸法時,務要避開,不可在側。

    暫時禦敵降魔,琳兒自較擅場。

    将來成就,仍是璎兒占先。

    以後表裡為用,各有補益。

    如若見獵心喜,非徒無益,且有損了。

    "說罷,又指示了一些功課,便即入定。

     二女自拜師以來,師父的這等口氣尚是初次聽到,俱料下山期近,益發用起功來。

     過了八九天,謝、葉二人忽同飛到,好像早就知道忍大師在入定中,不能相見,一到便和二女同去後山看好新居,擇定幾處好風景,互相商議,由一音大師葉缤代為布置興建。

     并把太湖東洞庭缥缈峰和武夷謝山那裡存放的陳設用具,取了些來,一一安排停妥。

    以後葉缤又來了幾次,每次必在二女新居留連,踵事增華,别開生面。

    本是靈境,經此一來,益發成了神仙宮室。

    雖不如峨眉仙府那麼壯闊宏深,氣象萬千,卻也幽麗清華,美景無邊。

    二女生來愛好天然,又料下山在即,新居遷入以後,便在裡面分别用功,日夕勤奮,進境異常神速。

    葉缤本不想謝琳全習寶箓,以防耽誤禅修。

    經不住謝琳再三纏磨求請,說全書已然記下,如不肯指教,不過習時難些,早晚仍要學會。

    葉姑既不加指教,習時艱難,反倒多延時日,轉不如一氣将它學會,以免正經功課因此分心。

    葉缤笑道: "我是恐你貪多嚼不爛,如欲分清界限,非有極堅定的道力智慧不可,你當真能勉為其難嗎?"謝琳力說早已想過,必能說到做到。

    葉缤隻得允了。

    因此不消數月光陰,謝琳便将全書習完,一切伏魔諸法均可随意運用。

    雖還未到爐火純青境地,法力高強已遠勝往昔。

    禅門基本功夫,卻比謝璎遜了一籌。

    謝琳自料決可追上,并且有了姊姊在前,還可得她指點,學時也較容易。

    異日下山行道修積外功,誅戮妖邪,卻有了極大威力,滿心高興,未以為意。

    因這幾月中謝璎一意禅修,毫不外務,不特心光湛然,靈慧獨超,便是護身神光以及平日經佛法重煉的飛劍、法寶,也同增了威力妙用,這卻不是謝琳所及。

    二女恰巧各有勝場,不過内外功夫各有深淺,言行心性不覺也有動靜之異,隻大體不差罷了;不似以前,姊妹二人一言一動;連心意都是一樣。

     這日寒月大師謝山忽然來傳天蒙老禅師之命,說:"大雪山絕壑之下,有一佛家靈境,地名青蓮峪,有一神僧大智禅師,又名智公禅師,在彼隐居。

    這位神僧原是我佛座下第四十七尊者阿閻修利羅,因在南宋末年轉世,有許多願心未了,為此閉關苦修,以完當年願力。

    每隔一甲子開關一次,普度有緣人。

    他那蓮池底下靈泉穴内,有西方嘛羅揭波提尊者千年前封藏的一件至寶,名為七寶金幢,上附七寶奇珍,威力神妙,不可思議。

    這次禅師開關,正當此寶期滿出世。

    當時并有花開見佛靈異之景。

    盡管智公禅師廣結法緣,非有極大緣福的人仍是不能參與。

    禅師曾發宏願,當他六十年一次開關之日,隻要是有緣來谒與他相見的人,有求必應。

    此事一則無人知道底細,二則此寶曾經揭波提尊者佛法封禁,上有九字真言,四句偈語,非能理解持誦,也無法相授。

    除智公禅師外,知底細的神僧、神尼僅僅數人。

    二女如在期前趕到,向禅師跪求,必能蒙其相助。

     此寶一得,不特将來萬邪不侵,并可宏宣佛法,光大禅宗,成就遠大,功德無量。

     "隻是另外還有一個與禅師淵源甚深的人想得此寶,并還有一個極有法力的佛門弟子從旁相助,代向禅師求說。

    但這兩人雖知此寶來曆,而不知詳細和那真言佛偈,數中也不該為他所有。

    二人也有自知之明,先本不是一路。

    前一個是為己打算,後一個是為友熱腸,勉為其難,均是存着萬一之想。

    無如事前定數,一任二人設想周密,一個是起身雖早,枝節橫生,到晚了一步;一個是過去諸生難孽太重,今生操行堅苦,戒律甚是謹嚴,他和那至友今生尚未會過面,又是背師行事,姑試為之,不敢輕率妄為,種種顧忌遷延,到得雖是不晚,陰差陽錯,終于徒勞。

    不過此人法力頗高,已算就此行如若無成,金幢玉寶必為二女所得,雖不如自有的好,他日仍可借用,打着萬一不行,仍可退一步打算的主意。

     "此外,去參谒的人雖多,俱都于此無關,在禅師第二次開山升座之後,便各先後散去。

    還有許多人,均在當日子夜禅師末次升座時再來。

    寶幢出現是在第三次升座以前,在場的共隻寥寥數人,連花開見佛的福緣盛況,十九均遇合不上,佛門至寶更無庸說。

     二女可在期前持誦偈語真言,照着預示機宜,在禅師第一次升座時趕往,必能到在前面。

     到時,不問那兩人在否,可照師傳默運真靈,心向禅師虔誠求告,無須口說。

    好在小寒山在忍大師佛法封禁之下,外人推算不出一點動靜,去時,又是忍大師佛法相送,無迹可求,神速異常。

    那兩人即或有一先到,倉猝之中定想不到有此舉動。

    再者,一是孽重,一是代人為謀,與你二人受人指教,依言行事不同,全部恭謹萬分,兢兢業業,決不敢如此輕率從事,對方見已被人捷足先登,立即退讓,決不再争。

    雖然事所必成,但是金幢頂上有一個十色寶光舍利,可能飛返西方,如能收下,更是再好沒有。

    天下事無有萬全,琳兒近習寶箓,又分了一點精神,璎兒獨力難任,隻恐十九不能如願。

    姑試為之,惟力是視,無須勉強。

    佛家上乘法寶迥異尋常,心靈一通,便與相合,回山再用些功,便可如意運用了。

    " 二女聞命大喜,忙照所示機宜,日夕用功準備。

    來前又得師父相助,由小寒山起身,晃眼便達雪山上空,往青蓮峪照直飛降,毫未受到阻滞。

    這時,禅師還未升座,青蓮峪上空還有七層祥雲封鎖,加上凍雲緊合,冷霧如雪,外人休說下去,連地方都找不到。

     許多有法力的男女修士,俱在四邊靜候,虔心禮佛,等候禅師開山,争先下降。

    二女因早有人算準時刻,到得恰好,人剛飛落,雲層封鎖也自開放,本是第一個到達。

    餘人一見雲開,也各争先飛下。

    二女雖是先到,因剛開山,禅師還未升座,上面到的人全都相随同下,聚集洞外,一同跪伏地上。

    跟着,禅師開洞升座,現出法身,算是同時參拜。

     禅師升座,說完幾句偈語,向衆略微曉谕,便自講經說法,指點上乘妙谛。

    來的人多非初次,俱為請求指點迷途,結緣傳道而來,專有所求的人并沒幾個,俱在說法以後陳請。

     第一次參拜,人數太多,二女在衆人中,隻認得一個眇姑。

    下餘還有兩個道裝的男女看去面熟,似在峨眉開府時見過的海外散仙,此時和衆同輩道友一起,未與交談,此外全都素昧平生,也不知有無那兩人在内。

    二女天真自然,心雖誠敬,并無顧忌,隻知遵照師父所說行事,不似衆人那等拘謹,就在說法之際,便向禅師虔心默祝起來。

     第一次說法完後,禅師含笑,首喚二女近前,先嘉勉了兩句。

    沒等跪下開口求說,禅師便說:"你二人多生福慧,夙根深厚,此寶本和你們有緣。

    不過,昔年揭波提尊者曾有願語,不是容易可以得到,你們已備知底細,無庸多言。

    事情尚須自己勉力為之,千載一時,佛緣良機稍縱即逝,既有天蒙師兄之囑,我必相助一臂。

    你二人暫退一旁,尚有别人待我指點,等我發付完了他們,還有話說。

    "二人自是欣喜,拜謝領命,退俟一旁。

    禅師随命衆人無事自退,有事的依次上前答活。

    說完,衆人俱各口宣佛号,膜拜謝恩,退将出去,眇姑也在其内。

    留下的,隻兩男女散仙和一二個不相識的僧尼。

    二女為示肅敬,沒敢窺聽,退得頗遠。

    禅師和那五人問答,語聲均低,沒聽出說些什麼。

    五人退時,俱都喜形于色。

    那女散仙走近時,并朝二女合掌示意。

    跟着禅師命二女再向座前,指示幾句,對于如何取寶,隻略示玄機,并未明言傳授取法。

    二女二次拜謝退出。

     行到門外,那女散仙已早在彼相候,迎将上來,向二女極為周旋,甚是親熱。

    自稱沈薇,乃西海女散仙。

    上次峨眉開府并未接到請柬,乃是自往觀光。

    因此一會,始覺正宗修道之士畢竟高超得多。

    此次也是受一前輩神尼指點,來求禅師指點迷途,解化未來災厄,已蒙慈悲恩允。

    前晤二女,便即傾慕,隻為彼時身是不速之客,恐被主人門下輕視,未便親近。

    今日在此相逢,可見有緣,異日尚望下交,不吝賜教。

    二女素喜交友,看出這女散仙不似旁門左道中人,貌既清麗,話更溫雅謙和,越談越投機,便訂了交。

     沈薇無意中談起禅師坐關,以及那門人曆劫多生經過,并把那轉劫門人指與二女觀看。

    二女先未理會,因取寶是在第三次說法以前。

    第二次禅師升座,随衆聽經,禅師說天蒙禅師适與通靈,又命留住。

    依舊衆人先退,二女留後。

    這次說的話,多關未來之事,不許先洩。

    接連兩次,始終也未見有人向禅師提起取寶之事。

    等二次退時,忽然發現沈薇所說轉劫多生的禅師舊徒,竟和眇姑異常交厚,心中奇怪,意欲窺聽,微一疏忽,竟吃覺察。

    沈薇訂了後會,已先辭别。

    不久,眇姑和那轉劫門人,忽然相次無蹤。

     底下便是癞姑趕到。

    等二女取寶回來,癞姑和英瓊、輕雲三人,第三次同上小寒山,拜見過忍大師。

    二女約往新居靈石小築小坐,飲那靈泉玉乳。

    謝琳談完前情,癞姑等三人聞言,自是十分欣慰。

     癞姑等三人心中均記挂着依還嶺靜瓊谷中留守的門人,盡管忍大師曾說日内不會有事,幻波池除妖之行不宜早去,恐于易靜将來有害,終恐上官紅等懸念憂慮,便請二女同去靜瓊谷中等候,以免心懸兩地。

    二女本是想盡地主之誼,及見三人堅欲先行,便不再留,随同起身。

    三人又去前山向忍大師亭前下拜告辭。

    行時,謝璎說:"毒手摩什記恨前仇,日常都在窺伺,難保不相遇。

    固然此時他已不能奈何我們,但照師父平日所說口氣,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與這妖孽見面,總較省心,何況我們又忙着往靜瓊谷去。

    眼前反正除他不了,何必白費力氣,與他糾纏?我們五人都用神光隐形飛遁吧。

    " 謝琳笑道:"姊姊如今怎地怕起事來?休說今非昔比,我們已有敵他之法,他不尋我,我們不久還要尋他,為世除害;并且幻波池妖孽勢在必去,終須交手,不能避免,轉不如此時相遇,試探一下深淺,等幻波池再遇時,也好準備。

    先前青蓮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