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四回 奇景麗春秋 灼灼花枝明似焰 極光涵海嶽 沉沉丹井酷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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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也許受盡楚毒,方能活命。

    聽說這兩件法寶均在貴派手内,我二人想往凝碧仙府一遊,也為見識此寶之故。

    如此酷寒竟能禁受,雖然護身法寶神妙,諸位道友法力高強,已可想見,怎不叫人佩服呢!此關已算過去,因發雷火大多,玄霙精氣幾全發洩于此,須俟它退盡,便可下往丹室盜藥了。

    下陣雖然玄妙厲害,好在諸位道友機密已得,隻惜差着一人,我二人又不便代勞,到時不免稍難,否則,此時便可算大功告成了。

    " 金蟬便問:"道友所說二寶,可是萬年溫玉與九天元陽尺?"二童答說:"正是此寶。

    "金蟬說:"九天元陽尺,我們雖可随時借用,乃淩真人所有。

    那塊萬年溫玉,開府之後便落在英瓊師妹手裡,何不也取出一看?"英瓊笑說:"掌教師尊賜我此玉之後、當時便被玉清大師背人向我借去。

    并說妖屍谷辰至今仍未忘情此寶,留在我手,此時在外行道,寶光外映,易啟觊觎,諸多可慮,不如借她應用,暫代保存。

    我如要用,到時自會送來。

    等幻波池建立,入居三年以後,再行交還,正是一舉兩便。

    我知她為人謹慎,對我同門又極盡心力相助,此舉必先得了師長默許,不然不會開口,便借與了她。

    事後告之靈雲師姊,也說應借,師父不會見怪,所以不曾帶來。

    "二童先聽溫玉帶來,面上頓現驚疑之色。

    及聽英瓊之言,方始面色複原。

    玄玉笑道:"我原說呢,如有此寶,别位難說,這位李道友也不緻同樣覺冷,為玄霙精氣所阻了。

    "說時,癞姑知道易靜等五人也不放心,早抽空暗用傳聲之法,略說以前經過。

    井中寒氣一收,上下通明,下面七人言語行動,易靜全可聞見。

    知道二童所說陷空老祖用意,果是在此,此關渡過,底下雖非勢如破竹,迎刃立解,必無過分險難之處,好生欣幸。

    因少一人入室取藥,重又傳聲癞姑,到時見景生情,如實為難,可令英瓊仗牟尼珠光之力代鎮主位。

    自己在上面拼冒點險,本身仍守一元中宮主位,将元神遁出,飛降下陣去,代英瓊鎮守北方水宮,仍由癞姑穿陣而下,去往丹室盜取靈藥。

    此策隻要三人動作靈敏,彼此呼應神速,得心應手,必能成功無疑。

    癞姑雖覺稍微行險,但外無他法,也以為然。

     二人正在傳聲問答,地上如雲如絮的玄霙精氣已然退盡。

    衆人見那冰層所結地面,通體堅厚渾成,并無一絲縫隙。

    大團雲絮一般的玄蠶精氣,分向四邊退下,到了挨近井壁之外,堆積不動,漸漸減消,自然無迹。

    退完,冰面仍是完好。

    試收防身寶光,已和來此飛行時氣候相近,隻沒上面和暖,知是冰層仍在之故。

    石生方問:"門戶何在?" 也未見二童行法施為,忽然地面上冰層自然渙散,化作雲煙波動,宛如潮湧。

    眼看腳底由實而虛,全地面變作一片雲海。

    衆人剛把遁光縱起,飛身雲上,靜待雲開下降,寒光、玄玉二童忽向衆人舉手作别道:"諸位道友,好自為之。

    少時戰門升上,可由右門穿進,繞出左門。

    我二人再略施小技,門便隐去,寒氣全收,連四圍的玄陰神弩也并止住。

    由此下降,直達下層陣地。

    此層與上層陣地不同,五方陣位全是虛的,中宮一元陣位正對丹室入口。

    請諸位道友施展法力,相機行事。

    我二人要往霜華宮中複命,且等将來凝碧仙府再作良晤,此時恕不奉陪了。

    " 衆人方要答話,二童說完,把手一揮,面前忽又深黑如漆。

    也隻瞬息之間,重又上下通明,隻是腳底雲煙盡去,不留一絲痕迹。

    再看二童,已然不見。

    因是驟暗驟明,變滅至疾,事出不意,連癞姑那麼高法力,都未看出那麼廣大深厚的一片雪層,連同二童是怎麼隐去。

    隻金蟬一人神目異常,略看出二童手舉處,全井立比先前還黑。

    暗影中似見二童也化作兩股白氣,與雲相合。

    同時微微覺到寒風飒然,由身側往下飄堕。

    緊跟着全井上下重返光明,連人帶雲俱無了蹤影。

    衆人想到二童竟如此神通,方在駭異,低頭往下一看,下面陣圖已然現出,相距當地約有百丈高下,一片五六丈方圓的雲絮,簇擁着一座外觀圓形,内列六根合抱大柱,似亭非亭之物,由腳底緩緩升起,衆人連忙後退。

     那亭外面銀光萬道,耀眼生花。

    内有青白二氣環繞六柱之間,一根主柱居中,五柱環繞于外。

    亭外布滿光氣,形似實體。

    一青一白,以主柱為界,各不相混,每邊各有一個圓洞。

    主柱之上現出"戰門"兩個朱書古篆。

    衆人已悟出"陰疑于陽必戰"的寓意,便照二童所說戒備着,由右方圓洞門中緩緩飛進。

     那門看去煙光并不深厚,至多不過丈許。

    等一進門,覺着内裡寒光閃閃,冷如寒冰,猛覺身上一暖,人便飛出,計算程途,少說也有四五十丈。

    再一看那反面門戶,和正面差不許多,隻是青白二色煙光左右互換,等繞飛進去,和右門快走完時情景一樣,充滿陽和之氣。

    快過完時,身上忽又一冷,眼前一花,煙光盡音,那戰門忽然隐去不見,隻人在空中懸着。

    衆人連癞姑俱不知主人就着當地獨有的天時地利,加上法術運用,才有此種神妙設施。

    寒光、玄玉二童乃秉北極萬年冰雪之精而生,不過借用了兩個有根骨的形體。

    丹井乃北極地軸中樞。

    陰陽二元真氣交戰相生之地,一切多是天造地設,再加法力運用,便生出無上威力。

    初次見到,俱覺主人法術神奇,不可思議,所以行事異常謹慎,終于成功而去。

    及至日後,笑和尚誤斬金妹、銀妹,二次來盜萬年續斷,被陷霜華宮疑陣之内,如非神駝乙休趕來相援,幾遭不測,便因陷空島一切設施,多仗天時地利,深知底細,輕視敵人之故。

    還是衆人小心翼翼,占了便宜。

    這且不提。

     衆人見戰門隐去,料已無事,隻等破完下陣,便可深入丹室取藥。

    一贅之功,成敗關頭,在此一舉。

    又以寒氣全消,比起上面反更暖和,各自鼓起勇氣,振作精神,按照預計,将應用法寶取出,準備停當,觑定下面五行五宮陣位分散開來,各人站定一方,一聲号令,同時往下飛降。

    這時下面陣圖,因上陣一開,已全發動,與前大不相同。

    全陣四十九個陰陽圈點齊射精光,五宮正位上各湧起一個不同的光柱,全陣都是五色煙光,明滅變幻,勢如潮湧。

    休說最下層的丹室要地觀察不出,連金蟬專能透視雲霧的神目,也看不到一寸地面,情勢嚴重已極。

    癞姑一人居中,率領金、石、英瓊、阿童等四人,把遁光駕平,使五人高下如一,緩緩下降。

    降到離那五宮正位的五色光柱約有十丈,覺出光焰有了上騰之勢。

    又是一聲号令,各自運用玄功,施展法力,放出防身寶光,不先不後,一同往光柱上猛壓下去。

    那青、紅、黃、白、黑五根光柱,立即轟的一聲,同時光焰暴漲,往上騰起,勢疾非常。

    仗着五人未入島宮以前便有詳密計算,再經過上層陣圖一番經曆,上層主體五宮主位又被易靜等五人制住,下陣減去不少威力,所有陣中一切變化生克微妙之處俱已洞悉無遺,所差隻是法力強弱之分。

    雖不能算勢如破竹,舉重若輕,胸中已有成算,應付方法,下手步驟,俱安排好了。

    隻不過覺着主人法力太高,惟恐稍有疏忽,變生不測,贻誤全局罷了。

    那五行光柱發生妙用,原在意中。

    全陣樞機,如不上來便先制住,便要生出無窮變化。

    雖然知道破法,到底費事,隻要有些微不利,立即偾事,故俱以全力施為。

     癞姑對付中宮一元主位,其關系更為重要。

    一見中柱光焰熊熊欲升,一面發令,急催遁光加急下降;一面早把護身佛光移向腳底,化作一輪祥輝,電也似疾往下壓去。

    中央黃色光柱剛往上疾升,比原來高起不到兩丈,便吃佛光緊緊罩定,不能長大。

    癞姑手掐靈訣,再一行法施為,益發受制,發出殷殷怒雷之聲,緩緩下降。

    癞姑見全陣最主要的一元要樞所在之地已吃制住,一行五人不論如何,已無失陷之虞,心情為之一寬。

    因下陣受上陣反應,已全發動五宮制壓,法力最好均勻,無所偏重,将中央光柱壓制複了原位,便不再往下壓。

    一看同行四人,英瓊是往北方水宮降落。

    除中央戊土是全陣命脈外,水宮居北,獨得地利,先後天均有助益。

    便是主人布設此陣時,也以此宮為重。

    後天五行變化,亦由此而生,其力最大。

    如換别人,還真不易制壓,偏巧被英瓊無心中擔承了去。

    論起英瓊本身法力功候,雖比癞姑要差得多,但那粒牟尼珠卻正是癸水的克星。

     英瓊下時,又以自身法寶雖多,飛劍更是仙府奇珍,無如十有八九多是金質,陣下便是元磁精氣所萃之地,恐被吸去,不但不敢妄用,為防萬一,除紫郢仙劍神物通靈,與身相合,自信無礙,凡是金質之寶,一齊收入妙一真人所賜法寶囊内,謹密封藏,以防失落。

    所用以防身破法的,隻此一粒寶珠,心想:"此珠運用,全仗本身元靈智慧,心神甯靜空靈,威力越大。

    自己所負使命,隻是随同衆人,分别鎮制五宮陣位,陣中既無敵人交鋒鬥法,又不要自己深下丹室取藥。

    反正無須動作,如用父親所賜禅功,以靜制動,必然省力得多。

    "心中想好主意,也未向衆人說,便把寶珠放出,并默運玄功,盤坐其上,由那一團祥光托住,緩緩下降。

    這牟尼珠神妙無窮,不可思議,加以英瓊運用玄功,立即人與珠合為一,快慢無不如意。

    英瓊知道五人最好同時下去,不要快慢不一,心念一動,珠光立即加快下降,恰與癞姑等一般高低。

    最後英瓊落到水宮位上,癞姑落到土宮位上。

    這樣一來,全陣兩個威力最大的陣位,便被二人制住了。

     金蟬制壓東方木宮,本來也和英瓊一樣,恐用五金之寶為元磁真氣所制,隻想用靈峤三仙所賜玉虎防身鎮壓。

    快下降時,俯視木宮方位上,見那根青色光柱光焰瑩瑩,翠潤欲流,與前在碧雲塘所見的方瑛、元皓運用枯竹老人所設仙陣中的乙木神光一般鮮明,猛觸靈機,暗忖:"元磁真氣深藏丹室以下,地肺之内,離此何止千丈,自己所用霹靂、天嘯三劍,俱是本門真傳與身相合的仙府奇珍,怎會被它吸去?此陣由陰陽兩儀,化生出先後天五行妙用。

    石生所制金宮陣位上,未根銀柱光焰一樣強盛,可知磁氣無礙,至少也是鞭長莫及。

    天嘯劍乃七修劍中第一口,古仙人采取西方金精百煉之寶,現成的以金克木,為何不用?"念頭一轉,将天嘯劍取出,試一運用,果無絲毫警兆,心中越定。

     正好癞姑先後發令,便劍寶齊施,随同飛降。

     說也真巧,這五行神咒各有各的妙用。

    中央土宮一元主位,是吃癞姑施展全副法力制住。

    水宮神柱,又遇見一粒牟尼珠克星,不等生出變化,已受了制。

    木宮本位,吃金蟬見景生情,無心中放出一件大白金精之寶,又是一個本命克星。

    那青色光柱,因金蟬壓同下降時心裡仍在尋思真金克木的妙用,本心又是用以防備萬一,不想破壞,劍光雖已放出,隻在上面,并未使與乙木相觸。

    當時事機神速,怎容心生他念,稍一疏神,降得便落後了些。

    可是下餘四人均已各制一宮,同時複了原位。

    光柱高下略有參差,五行失位,立即生出強烈變化。

    金蟬正降之間,瞥見癞姑等四人已各壓着各宮光柱,複了原位,自己還差兩三丈高不曾複原,不禁慚愧,想要加急下降。

    就這轉念瞬息之間,猛覺腳底乙木神光突轉強盛,力大非常,竟有往上沖起之勢,簡直壓制不下。

    還不知是因自己降得稍緩,乙木失位所生反應,隻疑自己法力不濟,法寶不如衆人之故。

    忙運玄功,指定寶光,強壓下降。

    哪知乙木神光越發強烈,金、水、火、土四宮陣位上雷鳴風吼之聲又一助威,聲勢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