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一回 布陣遏妖氛 霞影千重由地起 飛身援道侶 彩雲一片自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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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漏網。

    " 癞姑、李英瓊等人,本定小勝即回,也因寒萼一來,見紅發敗走,這些妖物正好誅戮,略一戀戰,不舍即去。

    卻不想蜂趸有毒,何況對方玄功變化,那麼高法力,豈有受此重創奇辱,不謀報複之理。

    殘餘衆妖人中,有好幾個俱是五台、華山兩派的能手,因從别處聞風趕來,當日才到紅木嶺,與紅發師徒會合同來。

    法力既較妙相巒前所殺衆妖人要高得多,又值峨眉開府以後,諸長老便閉洞煉法,門下弟子都是新進的多,遇到勁敵,後援無人。

    又值寒萼與紅發老祖結仇,欲乘此時機報複,見紅發老祖受傷遁走,雖然不免失驚,但深知他的身外化身神妙無窮,好些法力俱未曾施,必因白眉針厲害,想遁回山治愈了傷再來。

    仇恨愈深,決不善罷,必有毒手在後。

    此時一退,恥辱更大,俱想奮力抵禦,挨到紅發老祖去而複轉,反敗為勝,争回一點顔面。

    因此盡管衆妖人和法力稍次的同黨死亡相接,兀自不肯退卻,各以全力苦鬥。

     衆人仗着法寶飛劍威力,又是驟出不意,雖然一上去便殺傷不少敵人,剩下這些強的,隻能略占上風,急切間卻是奈何不得。

    衆妖人又是志在後援,隻守不攻,仗着遁避神速,知道敵人法寶、飛劍不可力敵,一味運用妖法閃躲防護,不特不易傷害,連殘餘的幾個妖人也被護住,難于傷害。

    相持也就半盞茶的工夫,衆人正在滿空追逐,眼看好些妖法俱吃癞姑、元皓、李文衎、李英瓊四人破去,衆妖人伎倆将窮,伏誅不遠,心中高興,猛聽高空厲聲大喝:"無知小狗男女!叫你們知道厲害。

    "同時眼前一暗,滿天空俱吃血光籠罩,成了暗赤顔色,數十道妖光邪焰一閃即滅,對敵衆妖人一齊失蹤。

     元皓、癞姑知道厲害,忙喝:"衆人速退,留神老怪邪法!"已是無及,隻見彌天血氛中,有一三尺許長赤身人影飛堕,隻一閃,便朝秦寒萼飛去,來勢神速,從來未見。

     衆人過湖之時,原有準備,雖然大勝,對于防身之道并未疏忽。

    瞥見血光一現,知道大敵去而複轉,來者不善。

    男女門人早将護身異寶取出施為,十來道金霞祥輝,各色精光,早紛紛激射而起。

    癞姑、元皓一見紅發老祖明知秦寒萼有彌塵幡護身,仍舊先朝她飛去,知是來報白眉針之仇,如無克制此寶之法,不會如此。

    喊聲:"不好!"忙同急飛過去,隻見小人手揚處,便有一隻畝許大小的血手影,抓向雲幢之上。

    緊跟着右手指點處,一道比血還紅的精光,長才尺許,電掣而出。

    二人越知不妙。

    癞姑首将輕不肯用的佛家降魔至寶屠龍刀飛出手去。

    同時元皓手揚處,又是大片青光,如箭雨般發出。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雙方施為瞬息之間,那雲幢已被大手強自抓起。

    雖然秦氏姊妹仙傳異寶未被搶奪了去,起得稍慢,癞姑屠龍刀和元皓的太乙青靈箭雙雙趕到,敵人知道厲害,未如初計将仇人斬成粉碎,但彩雲波動中,化血神刀所化的血光,已乘虛侵入。

    隻見雲幢影裡有一團明光耀處,寒萼一聲慘叫,已受重傷。

     紅發老祖百忙中瞥見左側二寶飛至,不暇再施毒手;又以敵人大多,來的二女,一有佛光護身,一有異寶護身,無法加害,如與相持,下餘仇敵恐被遁走。

    心想仇人雖未碎屍,有此一刀也難活命。

    意欲索性施展玄功變化,出沒隐現于敵人叢中,用化血神刀乘機多傷他幾個。

    因此便不和二人硬敵,忙将神手、神刀一齊收回,身形一閃,便往右側飛去,正好遇上向芳淑、李文衎二人。

     向芳淑恃有金姥姥羅紫煙所賜納芥環護身,又有前在秦嶺得到的九烈神君所煉陰雷和師傳仙劍,初生犢兒不怕虎,隻圖貪功。

    卻忘了那納芥環與别的法寶不同,須與本身功力相輔而行,功力越高,靈效越大。

    隻因金姥姥鐘愛過甚,憐她年幼心高,不惜以本門第一件至寶相授,以作防身之用。

    但因她功力不夠,連上次遇到九烈神君之子黑醜,如非極樂真人相救,尚且幾乎吃虧,何況紅發老祖一教宗主,如何能以抵禦?偏生又和李文衎二人因為前在秦嶺分取三才劍和該仙人遺留的至寶青蜃瓶,生了芥蒂,臨敵之際,各不關心。

    李文衎以長門弟子,不甘落于新進之後,又以師傳辟邪神壁足可防身,又加寒萼交情最深,看出危急,趕往救援,與向芳淑先後一路,紅發老祖恰好迎頭遇上。

     這等戰場,雙方行動捷逾雷電。

    二女本是兩不相謀,向芳淑一見小人影子朝李文衎迎面飛來,揚手就是一粒陰雷。

    紅發老祖匆迫中不知易靜沒有出場,本心是想除掉易靜、英瓊罪魁禍首,意欲查看出二人所在,飛身趕往,殺以報仇。

    見斜刺飛來兩個沒見過的女子,年輕的一個用納芥環護身,必定是金姥姥羅紫煙的門下,附和仇敵來此,并沒打算加害,不料迎面一雷打到。

    陰雷本就歹毒,又經極樂真人仙法煉制,加了妙用。

    初發時,隻是豆大一粒淡綠光華,全不起眼。

    一與敵人相撞,立即爆炸,威力至猛。

    這時滿天都是光焰彌空,彩霞匝地,到處電舞虹飛。

    紅發老祖法力高強,又以元神應敵,不畏受傷。

    由寒萼身前往側飛遁時,瞥見敵人所用法寶無一不是仙、釋兩道中的奇珍異寶,心雖驚異,正在查看易、李二人蹤迹,做夢也沒想正教門下會有這類專一克制元神的魔教中所煉陰雷。

    等見綠光如豆在眼前一閃,方覺奇怪,飕的一聲,碧焰星飛,已被打中爆裂。

    如非修煉多年,功力深厚,就這一陰雷,縱不緻将元神震散,也必受重傷無疑。

     紅發老祖驟中暗算,不禁暴怒。

    二女相次飛近,也沒看清何人所發,急運玄功變化,血影一晃,神手和化血神刀同時施為。

    李文衎飛得較前,一見大手抓到,心中未免膽怯,想逃已是無及,護身寶光先被抓去,心中大驚,慌不疊身劍合一,往旁遁去,左臂被刀光掃中。

    幸得英瓊和金蟬、石生三人由斜刺裡疾飛過來,這些至寶奇珍,隻有他三人最強,并還具有克敵威力。

     紅發老祖見不是路,收轉神刀,掉頭飛去,又和向芳淑成了對面。

    其實紅發老祖頗畏陰雷,先前元神已受小創,芳淑如果連發神雷,紅發老祖忙于抵禦,勢子緩得一緩,英瓊、金、石諸人便可趕到,李、向二人均不至于受傷。

    芳淑也非坐觀成敗,隻因李文衎平日口氣頗傲,适又争着出戰,當她本門先進,法力必高,心又不甚關切,既想看她法力深淺,如何抵禦,又想乘機取巧,給敵人一點苦吃,以緻兩敗俱傷。

    瞥見李文衎失去護身法寶,負傷遁走,心方一驚,敵人神手、神刀已同時飛到,和李文衎一樣,納芥環先被奪去,化血神刀相繼飛到。

     這時場上諸人,因易靜在隔湖傳聲遙喚,連命速退,南海雙童首先由地底遁走;易氏弟兄素日敬畏姑娘,不敢違背,也駕九天十地辟魔神梭飛回崖去。

    元皓、癞姑自寒萼一受傷,料知兇多吉少,不敢再追敵人,忙搶上前,接住一看,寒萼身在寶相夫人内丹寶光籠罩之下,雖尚未失知覺,隻是左膀中了一刀,但面如金紙,人已一息奄奄。

    總算彌塵幡靈異,二人應援又快,未被奪去。

    知道此刀中上,按着各人功力,至多對時必死,還有好些禁忌,恐有差池,隻得由元皓護持着,同駕彌塵幡送了回去。

    癞姑忙再回看陣中李文衎和向芳淑,也為化血神刀所傷。

    同門義重,向芳淑更是至交,危急之際,不由動了義憤,忙持屠龍刀飛身往援時,忽見一道金光,如神龍倒挂,刺破彌空血焰邪霧,自天直下。

    光中現出一個少女,正是齊霞兒,手持一鼎,鼎口内射出百丈金霞,電駛飛堕。

    向芳淑納芥環已然離身,腿際已吃刀光掃中,因不舍那納芥環,一面縱遁光欲起,仍在咬牙切齒,運用法力,想将法寶收回。

    本來形勢危急萬分,霞兒一到,口喝:"老前輩手下留情!"說時,鼎口中金霞已朝那大手射去。

    紅發老祖驟出不意,忙使法力抵禦,微一疏神,納芥環便脫手飛去。

    向芳淑不知此刀厲害,這一猛用真氣,雙足齊斷。

     霞兒一手代将納芥環接住,金光往下一沉,就勢搶了斷足。

    喝聲:"大家速退!"率領衆人便往湖上青霧之中飛去。

     紅發老祖見狀大怒,正欲窮追,癞姑屠龍刀恰好飛來擋住。

    對湖易靜諸人,見同門受傷,也動了義憤,率領林寒、莊易、嚴人英等功力較高的幾個,趕來接應。

    易靜當先把專破元神的散光丸、彈月弩發将出去。

    霞兒揮手一擋,一同護了兩個傷員,齊往霧中退去,晃眼無迹。

    紅發老祖正想用玄功變化暗算癞姑,忽見易靜現身,二寶飛來,不得不閃避,緩得一緩。

    癞姑聞得霞兒催回,也就乘機收回屠龍刀,遁退回去。

     紅發老祖雖然傷了三人,自己也連受了幾次傷,但白眉針之仇算是報過。

    隻是被他認作禍首的易、李二人,一個也未傷到。

    敵去以後,将運用法術隐蔽遁去的衆徒黨召集回來,一點人數,這次随來的十八名門徒,隻剩了七人,内中還有四人受傷。

    連前後三次計算,長次兩輩門徒傷去大半。

    幾個功力較深,也最心愛的全都葬送,一名不留,并十之七八形神皆滅,連想煉元神都不能夠。

    最難受的是姚開江、洪長豹兩個愛徒,以前遭劫,一個喪了元神,一個喪了本體,逃回山來,自己憐他們相随了多年,費了許多心力,為他們祭煉元神,法體好容易日見功效,眼看再有一年便可複原,這次也同歸于盡。

     各異派中人,死的也有三十個以上。

    如何不怒氣沖天,恨逾切骨。

    紅發老祖一面行法給衆治傷,一面厲聲喝道:"我起初因忿賤婢無禮,不過略施做戒,誰想她們用心如此狠毒猖狂。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适才一時大意,為小妖狐白眉針打中。

    今番我以元神行法,任他峨眉小狗男女持有諸般法寶,也莫奈我何。

    爾等且退一旁,等我上前,施展無邊法力,将這些小狗男女一網打盡。

    然後再約集各方道友,同往峨眉去尋諸老鬼算帳便了。

    " 話剛說完,忽聽對面齊霞兒遙應道:"老前輩暫息怒火,聽我一言分述。

    家師前以門人無知冒犯,不問動機如何,對于尊長,終是失禮。

    為此特命易、李二師妹持了家師手書,登門賠罪,理并無虧。

    修道人不打诳語,今日之事,家師實早算定。

    老前輩耳軟心活,易受讒言。

    門下諸高足久與各方妖邪勾結,隻礙着老前輩為人方正,又與家師及白、朱二老前輩交往,日近正人,不能為所欲為。

    令高足不知自身惡貫滿盈,難得有些嫌隙,正好蠱惑師長,乘機與峨眉反目成仇。

    事情一起,早已全體勾結,百計發難。

    内中隻有一二明達,知道利害輕重之士,無如勢孤,懾于衆人淫威挾持,雖有忠言,不敢傾吐。

    何況令高足們大劫己臨,甚或累及師長。

    所以易、李二師妹無論如何卑屈小心,也是難于挽回這場劫數。

    家師既顧到朋友之誼,又以尊卑之禮不可以廢,不得不盡此微心,欲以人定勝天,作那委曲求全之想。

    易、李、周三徒追戮妖婦蒲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