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三回 隐迹戲群兇 惡犯伏誅 妖徒授命 對枰淩大敵 窮神妙法 駝叟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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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狍詭詐多疑,來時已在地底設有禁制,本意怕它不獻,再将它迫入士内,先使失去知覺,再行設法,不料如此烈性。

    心機雖是白用,總算除去一害了。

    "邊說邊走過去,将死狍全身拉起,橫置地上。

     二女收回法寶,覺得自己誤了人事,方在内愧,忽聽身後吼嘯之聲。

    回頭一看,袁星用兩道劍光護住全身,且戰且退。

    身後有兩隻火眼金睛,羽毛雪白,身量又比袁星要小一倍的長臂白猿,已各指揮着一道青白二色的劍光,淩空追來。

    袁星好似吃過苦頭,抵擋不住,一面如飛倒退,口中亂喊:"妖猿厲害!沙、米二師弟快來幫我一幫。

    "神情甚是惶懼。

    仙都二女方欲上前,沙、米二人已将飛刀先放出去,袁星才得退下。

    癞姑笑道:"你主人何等威名,你這般大驚小怪,不丢人麼?"袁星聞言,羞得毛臉通紅,一溜煙逃去。

    二女、癞姑細看妖猿劍術,果非尋常。

    沙、米二人全仗所用的乃是佛門至寶,否則早已不是對手。

    又見妖猿一邊迎敵,一邊手指二小,嘴皮亂動,知要暗算,俱都有氣。

    癞姑首先揚手放出兩團雷火,朝妖猿打去。

    妖猿見敵人還有幾個沒動手,也是情虛,意欲暗使妖法,先下手為強。

    忽見雷火飛來,識得厲害,往空便起,端的神速已極,雷火竟未打中。

     癞姑和二女看出妖猿竟擅玄功,甚為驚奇。

    手中法寶正要發出,倏地眼前一暗,以為來了厲害對頭。

    惟恐米、沙、健兒三小吃虧,趕忙飛身過去保護時,隻聽一聲雕鳴,雜着妖猿慘叫之聲,神鸠、神雕突然現身,朝二妖猿當空下擊,各自抓到了一隻。

    佛奴所抓的一隻,首先腦裂而死。

    另一妖猿,被神鸠右爪抓住,正起左爪要擊猿腦。

    妖猿竟欲反噬,一面奮力強掙,一面招回飛劍,朝神鸠頸間飛去。

    神鸠直沒怎理會,劍光飛到,大口一張,便靈蛇也似一口咬住。

    左爪依舊下落,當時了帳。

    佛奴随飛近前,将鸠口飛劍抓去。

    神鸠不似佛奴一爪抓死,立将猿屍丢落,意似想吃猿腦。

    鐵喙一揚,待要啄下,忽似有甚警覺,橫轉雙翼,抱着死猿,往凝碧崖一面飛去。

    跟着又一仙鶴飛來,和佛奴互叫兩聲,同往左側一塊兀立的怪石上面落下。

    不多一會,神鸠空爪飛回,朝雕、鶴又對叫兩聲,朝衆人看了一眼,飛向地上,将死猿抱起,往東飛去。

     仙都二女知道佛奴靈異,便戲它道:"妖猿共是五隻,告訴你那同伴,再來莫都弄死,留兩隻給我們玩玩也好。

    "佛奴正點首長鳴示意,二女猛瞥見遠遠有青白光華一閃。

    心想: "這些妖猿,頗有意思,何不将身形隐去,看它鬧甚把戲?"忙即行法,連人帶衆仙禽一齊隐去。

    衆人因有高林遮體,那青白光華不能看出,在凝碧崖左近繞飛了兩轉,方往峰前飛來。

    先隻有一隻妖猿,按遁光降落。

    看去這隻功候比先死兩隻稍差,毛作蒼色。

    落地後睜着一雙火眼,東張西望,滿處搜尋,又用鼻四下亂嗅。

    一會找向佛奴擲猿屍的所在,忽似嗅出兆頭不妙,面現驚疑之色。

    跟着由地上拾起幾根殘落的猿毛,拿在鼻前聞了一聞,立即暴怒。

     一面引吭怒嘯,一面把劍光放起護住全身,仍自張望,不住用爪搔頭,竟似知道左近伏有敵人,搜查不出之兆。

    嘯沒四五聲,随有一蒼一白二猿各駕遁光飛來。

    先到的那猿便把猿毛給二猿看,又指了指地上,互嘯了幾聲。

    後來的二猿也似驚急,各将劍光護身,用鼻四嗅。

    無如仙都二女得有謝山真傳,隐形神妙,盡管妖猿五官敏銳,善于聞嗅觀察,近在咫尺,竟聞不出。

    二女、癞姑又喜看妖猿神情惶速可笑,不肯即出。

     挨了一陣,三妖猿往來搜尋,已将那一帶找遍,均無發現。

    内中一隻白猿突然暴怒,厲嘯了兩聲,率二蒼猿,各将飛劍放出,上下四方亂飛亂射。

    峰側樹枝挨着一點,便即紛落如雨。

    二女知道妖猿同伴失蹤,地有殘毛血迹,斷定當地伏得有人,意欲迫人出現。

    恐其亂放飛劍損毀林木,暗罵:"無知孽畜!死在眼前,還不自知。

    "剛想現身出去,忽聽佛奴鳴聲,回望石上,佛奴和古神鸠已經離石,雙雙飛起,晃眼離去隐形地帶,便自無迹,由此互在空中一遞一聲鳴嘯。

    二女方以為二仙禽又施故智,三猿已聞聲将飛劍放出。

    先是蒼猿的兩道劍光,朝佛奴鳴處飛去。

    跟着神鸠又在鳴嘯,白猿也将飛劍循聲追去,同時行使妖法放出一片妖雲。

    二女待要飛身直上,那三道青白光華到了空中,略微馳逐,忽分作兩起停住,電閃一般掣了兩掣,便即無蹤。

    三妖猿甚是靈狡,因見仇敵不曾現形,有了戒心。

    一面恐敵人逃脫,循聲飛劍追擊;一面卻另使妖法護身,沒有連身追去。

    正指劍光施為,忽然劍光失去,不由情急拼命,竟不暇再計安危,騰身飛起,意欲追奪回來。

    哪知飛得快,落得也快,剛到空中,便似暗中被甚東西打了一下,紛紛怪叫,落将下來。

     二女聞得頭上風聲,再看石上二仙禽,已經飛回,都是單爪獨立,各抓一道劍光。

    蒼猿的劍,本是佛奴一爪抓來,落下時,意欲交給仙鶴,而仙鶴好似無此法力。

    同時妖猿不舍飛劍,雖然受創落下,仍然奮力回收。

    仙鶴稍一畏縮,差點沒被遁去。

    劍剛離爪飛起,吃神鸠往前一探身,張口擒住。

    這次劍主未死,劍雖被二仙禽擒住,仍如靈蛇也似,顫動不休,看去還不能放松。

    謝琳脫口笑道:"我當你們不肯跟我們玩呢,原來收劍去了。

    "三妖猿早就覺出兆頭不妙,隻因同伴蹤迹不見,存亡莫蔔,死去二猿又是三猿的配偶親屬,先是關心尋仇,不肯就去。

    及至飛劍一失,知道猿長老心毒法嚴,對門下妖猿不稍寬假,自己芝仙沒有尋到,同伴少了兩個,不知下落,回去已不免于重責。

    況這五口飛劍,乃猿長老多年辛苦祭煉而成的奇珍,當初傳授五妖猿時,曾有"劍在命在"之訓。

    這與身相合,存亡相關之物,一旦失去,回去這罪孽如何受法?休說歸路已為神駝乙休所斷,癞姑又在遍設禁制,便放它們逃走,沒有劍,也是不敢回去。

    空中打跌下來,正急得厲聲嘯叫,兩爪向空亂招,妄想收回,抓耳撓腮,情急無奈,忽聽近側有人說話。

    妖猿恨毒之餘,互叫了兩聲,表面仍裝惶急暴跳,暗中卻行使妖法,猛下毒手。

     二女還想看妖猿急跳好玩,一點沒有覺察,癞姑恰又離去。

    如非佛奴精通猿語,暗告神鸠,搶前迎禦,還幾乎中了暗算。

    三妖猿原本背向二女,故作不知,一味号跳。

    為首白猿猛一回身,前爪一揚,便是千萬根細如遊絲的銀針,朝二女立處打來,其疾如電,發處又近。

     此寶乃猿長老采煉五金之精,加上奇毒,合煉而成的飛針,隻傳了白猿一個。

    與寶相夫人白眉針,功效相差無幾。

    除卻此寶脆弱,不能與别的飛劍法寶相抗,隻要先有防備,便可無害是它短處外,如出不意,被它打中,一樣也能循血攻心而死。

    二女事出倉猝,飛針又是大片飛來,難于躲閃。

    百忙中,剛把劍氣發出,待要抵禦時,猛瞥見一道紫焰自頭上射出,飛針立即不見。

    忙運劍氣護身回顧,正是神鸠所擒飛劍,已到了另一爪上。

    那道紫焰已經口中收回,妖猿飛針已為它内丹所化。

    想不到妖猿如此刁毒,心中大怒,雙雙嬌叱一聲,一面收法現身,同時将子午神光線飛将出去。

    因先前隐形法未撤,妖猿看不見對方動作,以為語聲相隔這麼近,萬無不中之理。

    不料飛針放出,又如石沉大海,全無動靜。

    方在駭異,倏地眼前一花,現出大小五人和一石筍。

    石上立着三個仙禽。

    所失飛劍,也在二仙禽爪喙之下擒着。

     一時情急,頓忘利害,立即飛身縱起,意欲奪取回來。

    身才離地,二女子午神光線已化成一蓬紅白二色的光線,當頭罩下。

    妖猿想逃,已是無及,周身俱被勒緊,嵌入骨内,跌倒在地。

    二女手再一指,三猿便同離地飛起,被吊向路側大杉樹上。

    跟着癞姑飛來,說道:"我适往探妖猿來路,有無别的黨羽同來,不料乙師伯已将妖猿主人引來。

    你倆将妖猿吊起誘敵,再妙不過。

    我們且回原地,等他們到來,再行出現好了。

    " 二女聞言大喜,忙同回到原處,隐身相候。

    癞姑便将死狍也提了過來。

    這時妖猿已被子午神光線勒得快要閉過氣去。

    二女想要妖人來尋,故意将咽喉間略微放松,妖猿痛極,立即慘叫起來。

    才叫了兩聲,便見兩個妖人張皇尋來。

    衆人見這兩個妖人都是道童打扮,看去年紀已是不小。

    一個身材高瘦,相貌兇惡;一個身子矮肥,濃眉豬眼,唇厚嘴大,相貌惡俗不堪。

    各都腰挂革囊,背插鞭劍之類兵器。

    二女見這類蠢物也配修道,不禁暗笑。

    二妖人正是大力仙童洪大肚和鬼焰兒常鶴。

    還有朱赤午、召富、陽健等,尚在後面未到。

     衆妖徒原随黃猛、觀在等妖人裝作玩景,出觀妖禽怪獸動靜,以備萬一接應之計。

    正在九宮崖前眺望,先見二妖禽遠遠飛來,忽似有甚警覺,往南飛去。

    一會又見一隻金眼狍在左近現身,似往崖前飛回,晃眼又往土内鑽去。

    跟着又見五妖猿空中飛過,看那神氣,所去之處,竟和二妖禽走的是同一方向。

    衆妖人初來,不知哪裡是凝碧崖。

    因見各地祥雲缭繞,玉樓紛起,時有本洞主人陪引仙賓,往就館舍。

    仙侶遊行,往來不絕,看出内中道法高深之人甚多。

    妖禽等所去之處,沿途更是仙館林立,不便公然往探。

    等了些時,妖禽妖獸一個也未見回轉,也無蹤迹。

    暗忖:"這裡俱是強敵,枭、狍蹤迹隐秘,外人當不至于看出。

    猿長老大過托大,手下猿竟連身也未隐,滿空亂飛,敵人自無不見之理。

    老怪驕橫,不但不能相助,反有倒戈相向之勢。

    此時除了對付敵人,還得防他先下手将芝仙盜去,端的可惡已極。

    如若吃虧,原是快心之事。

    不過他那五猿俱精劍術,功力還在枭、狍之上,如若受挫,枭、狍自然更是不行。

    它們又這等公然放肆,又偏是走成一路。

    一與枭、狍變友為仇,既須防它們捷足先登,暗算枭、狍;又恐受它們牽累,為敵所傷。

    "越想越不放心,便令常鶴等衆妖徒持本門隐形神符,前往探看。

    芝仙如真在彼,急速偷偷下手。

    妖猿如若作梗,或是侵害枭、狍,便拼着和老怪反目,暗中下手,除得一個是一個。

    如見敵人防備周密,道法高強,速率枭、狍隐形,任五猿自去犯險。

    如它們失陷,急速回來,另打主意。

    如若得手,便出不意,合力搶奪,不可令其得去。

    行事務要隐秘,知進知退。

     衆妖徒立即依言行事。

    内中洪大肚粗魯,常鶴兇橫刁狡。

    二人偏最交厚,和别的同門俱都不和。

    哪知神駝乙休和淩渾、公冶黃早在對崖隐形了望,暗中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