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回 閉戶讀丹經 明霞麗霄開紫府 飛光搖壁月 朵雲如雪下瑤池

關燈
放起,一個施展碧蜈鈎,一個施展五星神钺,雙方恰好同時發動,癫姑在側,更恐二女無備受傷,揚手一雷。

    妖鬼阿鼻珠化成灰白光華剛剛飛出,忽見二女被一幢寶光罩住,光中突又飛出兩道翠色晶瑩的長虹和兩團具有五色彩芒角,飙轉星馳的奇怪寶光,電馳般飛至。

    妖鬼心想二女年幼無備,隻有一道劍氣護身,相隔又近,妖珠萬無不中之理,十拿九穩可以将生魂攝去。

    百忙中下手,一心隻在防備神鸠,沒有留意二女。

    萬不料自己倒吃了太近的虧。

    這兩件法寶俱非常物,妖鬼驟不及防,相去不足三丈,等到精芒耀眼,想逃已是無及。

    四道寶光一齊夾攻,雙雙繞身而過,竟将妖鬼斬為數段。

    同時那阿鼻珠先吃癞姑一神雷打偏了些,神鸠正追妖鬼趕來,看出便宜,上了一次當,不敢亂吞,竟伸雙爪,借着牟尼珠的佛光威力,抓抱了去。

     這些原隻瞬息間事。

    米、劉等原有六人,始終追殺,并未停手。

    隻因妖鬼變化神奇,長于閃避抵禦,不能傷他。

    這一受傷,斬做數段,正好衆人的雷火、飛劍、法寶也紛紛趕到,一齊加緊施為,俱想在此把這些殘魂餘氣全數消滅,永除後患。

    一時雷火金光、精芒虹霞蔚為異彩,頓成奇觀。

    正在興頭上,方覺神鸠此時上來,正好吸取妖鬼報仇,為何退縮不前。

     忽然癞姑喊道:"妖鬼已經受傷逃走,你們還鬧些甚麼?"衆人聞言,擡頭一看,空中滿天光華交織之下,一片妖煙比電還急,正往東南方飛去,一晃無蹤,适才合攻之處,哪有蹤影。

    那隻古神鸠身已縮小還原,在佛光環繞之下,直打冷戰。

     各收了法寶,忙趕過去一問。

    癞姑道:"這不妨事,誰叫它心狠口饞,差點沒被陰雷打死。

    現仗佛光和它自有内丹,隻一日夜,便可将身受陰毒煉化複原了。

    那粒妖珠已被我代為收存,等到了仙府,交它主人。

    "衆人一看,隻是龍眼大小一丸白骨,上面滿是血絲,隐泛灰白光華,不想如此厲害。

     正談說間,石生忽自空中飛落,令衆陪了三位來客返回仙府。

    并說适才對敵這一會,還來了好幾十位仙賓,因被芬陀佛光所阻,吃白、朱二老在對面高峰接住,陪同觀陣,今已飛往仙府。

     原來白、朱二老知道徐完劫運未終,能使重創,已是幸事。

    一面暗中布置,設陣誘敵;一面暗請神尼芬陀在遠處山上,暗用佛家大須彌如意障無相神光,将往仙府的路阻住,以防萬一。

    雖然三仙算出仙機,終恐米、劉諸人力弱道淺,又以連日仙賓雲集,不時到來,遇阻失禮,特在對面數十裡外高峰上遙為監防,就便迎候來客。

    也是徐完晦氣,那麼厲害的妖鬼,竟吃幾個後進打得落花流水,末了還損失了若幹元丹,受傷逃去。

     妖鬼本來玄功奧妙,先為二女所傷,隻是一時疏忽,不及防禦,當時吃了點虧。

    情知敵人厲害,萬無勝理。

    而且不知神鸠重傷,隻是勉力掙紮奮鬥。

    以為再複成形,難免追逐,佛光護體,陰雷無功,有敗無勝。

    又聽空中鬼嗥慘厲,知道仇敵上面還有埋伏。

    休說手下妖徒,便那萬千兇魂厲魄,也經自己多年苦心搜羅,攝取祭煉而成,好容易得有今日,如被一網打盡,異日複仇更是艱難。

    情急悲憤,不敢戀戰,就勢放下幾段幻影,連原身都未收合一起,便自向空遁去。

    妖鬼遁逃,最為神速,衆人就追,也追他不上。

    神鸠神目如電,雖然看出,身中邪毒,已難支持,退了下去。

    等癞姑在旁識破,妖鬼早飛到空中,數段殘魂,一湊便合,複了原形。

    四下一看,對方雖隻幾個少年男女,所用法寶如天遁鏡、七修劍、修羅刀、太乙五煙羅之類,幾乎無一不是妖鬼的克星。

    尤其是各有至寶護身,無隙可入,滿天奇輝異彩,上燭霄漢。

    隻殺得妖徒惡鬼紛紛傷亡,能逃走的不到一半,餘者也正危急。

    自己已經上當,連失内丹、異寶,驚弓之鳥,不敢再用陰雷,以免又耗元陰。

    沒奈何,隻得強捺毒火,咬牙忍痛,一聲号令,拼舍卻為太乙五煙羅所困的一些妖徒惡鬼,施展玄功,化成一片妖雲,護住殘餘鬼衆,遁往北邙山而去。

    朱梅随用千裡傳聲,将金、石等四人喚往峰上,命石生傳示米、劉諸人分别回山。

     這一場惡鬥,雖隻兩個多時辰,到的仙賓卻是不少。

    計有矮叟朱梅的師弟伏魔真人姜庶同了門下弟子五嶽行者陳太真,金姥姥羅紫煙同了門下弟子女飛熊何玫、女大鵬崔绮、美仙娃向芳淑,江蘇太湖西洞庭批把村隐居的散仙黃腫道人,武當山半邊老尼門下武當七女中的照膽碧張錦雯、姑射仙林綠華、摩雲翼孔淩霄、缥缈兒石明珠、女昆侖石玉珠等十二位外客。

    有的因本門諸長老交厚,先期趕來觀光,就便襄助一切;有的是借着送禮,在其師未到以前先來觀賞仙府美景,順便結納小一輩的教外之友。

    至于峨眉本派趕來的,是雲靈山白雲大師元敬,同了門下女弟子郁芳蘅、萬珍、李文衎、雲紫納師徒五人。

     朱梅率衆弟子陪着正要走時,遙見東南天邊飛來一條彩虹,其疾如電,似往峨眉後山飛去。

    快到衆人頭上,金姥姥笑道:"這是何方道友?遁光如此眼生。

    作客觀光,心急則甚? "朱梅笑道:"你沒見适才仙都二女還要急呢。

    來人大約是海外散仙的弟子。

    "追雲叟接口道:"我看許有甚急事。

    齊道友等閉洞參拜,仙府除了外客,多是後輩,待我接他下來,問有何事。

    "說時,彩虹已經飛遠,追雲叟将手一招,便自飛落。

    見來人是個絕美秀的少女,飛行正急,突被人無故行法降落,老大不快。

    見了衆人,秀眉一聳,嗔道:"我自往峨眉仙府尋我師父,并參見諸位前輩仙長,你們無故迫我降落,是何原故?"追雲叟笑嘻嘻正要開口,石玉珠最喜結納同道,見這少女年約十六七歲,美秀入骨,英爽之中卻帶着幾分天真,動人愛憐。

    聽她說話頗傲,知道二老脾氣古怪,恐其無知冒犯,忙代引見道:"這便是齊真人的好友,嵩山二老中的白老前輩,适才在此驅除妖鬼。

    我等俱往仙府觀光,為佛光所阻,在此少候。

    現正要走,因見道友飛行特急,恐有甚事,故此招下問詢,原是好意。

    道友令師是哪一位?"少女聞言,立即回嗔作喜道:"家師姓葉,在海外金鐘島上修煉。

    因聞左近烏魚礁四十七島妖人,有乘家師遠遊,約同來犯之事,趕來禀告。

    不知諸位老前輩與諸位道友在此,言語不周,尚乞原諒。

    " 追雲叟笑道:"我老頭子生平有一句說一句。

    目前我還遇見天乾山小男的徒弟,聽說烏魚礁四十六島那些沒出息的海怪,見了葉道友望影而逃,竟敢乘虛侵犯仙島,膽子不小。

    隻是令師不在,你又來此尋她,島上不更越發空虛了麼?"少女臉上一紅,答道:"弟子隻是聽說,尚未實見。

    再者荒島同門和宮中侍女尚多,也還能夠支持。

    初入仙山,又不知家師是否在此,還望老前輩指點。

    "追雲叟道:"仙府就在前面,不過開府還得數日,你如晚到三天,正湊上這場熱鬧,不但報了信,也可觀完了禮再走。

    今日到此,不論令師随你同歸與否,俱都錯過,豈不可惜?昨天也有兩個找師父的,他師父因為到的人多,嫌他不該期前趕來,主人又沒留他,不好意思,隻得罵了徒弟,一同回去,連自己也不看了。

    其實這有甚麼? 齊道友還托我們多找幾個年輕人來觀禮,給他壯門面呢。

    因那兩個沒對我說,又看不起我,懶得管。

    他師徒走了,我又後悔,像怪對不過他似的。

    " 這少女名叫朱鸾,乃金鐘島主葉缤第二弟子。

    這次聽說峨眉開府盛典,本就心切觀光;日前又和同門打賭,吃了将,借着尋師報警為由,想到峨眉開開眼界。

    來時憑着一鼓勇氣,自覺有詞可借,一味加緊飛馳,惟恐不能早到。

    及至被追雲叟攔住一說,忽然想起:"師父法令素嚴。

    烏魚礁四十七島妖人乘虛來犯之事,師父在島時已經知道,并未放在心上。

    行時曾說,和峨眉素無淵源,此次前往觀光,乃是謝師叔引進,所以門人不便帶往。

    自己一時和同門負氣,冒失前來,到得如是時候也好,偏又早到了兩天。

    萬一師父生氣,迫令回去,熱鬧看不成,還被說上兩句,豈不丢人?"想到這裡,不由又急又氣,又不便中途回去,不禁作難起來。

     衆人聞言,早看出朱鸾假公濟私,借題來此,追雲叟有心逗她發急。

    但知此老最喜滑稽,性情古怪,不便插嘴。

    後來還是金姥姥見她惶急可憐,笑對追雲叟說:"聞說楊道友前生便是令夫人淩道友轉世,與葉道友兩世深交,日前已在元江相遇,近由龍象庵一同來此,不知到了沒有?峨眉開府,亘古未有之盛,難怪他們這些後輩俱都千方百計想來觀光。

    此女不遠萬裡來此,少時葉道友如有責言,我們大家代為關照如何?"追雲叟道:"姥姥你莫弄錯,她是因為妖人作祟,向葉道友報警來的。

    如是專為觀禮而來,我和朱矮子是總知賓,不問來人是甚路道,早按客禮相待,接了同行。

    憑她師父是誰,不等禮成以後,是不放走的了。

     我知葉道友門下四個弟子,倒有兩個和我有淵源。

    内中一個還是以前那老伴沒轉世時,由血胞裡給抱去的。

    我知她是誰?我和葉道友又沒甚交情,以前隻是内人單獨和她來往。

    要是個不相幹的,誰耐煩去舍這個老臉?" 朱鸾先聽提起淩雪鴻,本就心動,未及開口。

    聞言猛想起:"聽師父說,我自己乃師父好友淩雪鴻的晚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