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禦龍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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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寒邪氣大幅削弱,如此良機,豈肯錯過,猛地後退,蝶戀花離鞘而出。

     任遙一陣長笑道:“燕兄中計哩!” “铮!” 以黃金鑄為劍柄的寶刃離開鑲嵌夜光珠的華麗鞘子,化成漫空點點晶芒,暴風雨般往燕飛灑來,好看至極點,也可怕至極點。

     燕飛退不及半丈之際,已知不妥。

    原本他的如意算盤,是趁任遙心神被擾,氣勢驟弱的當兒,退後引任遙追擊,再以聚集全身功力的一劍,硬把他擊退,那時退可守、進可攻,不像先前處在受制于他氣場的劣境下。

     豈知後撤之時,任遙的氣場竟從弱轉強,陰寒之氣似化為韌力驚人的纏體蛛絲,把他這誤投網内的獵物纏個結實,他雖盡力把蛛絲拉長,身體仍是陷在蛛網之内,且有種把他牽扯回去的可怕感覺,他已掉進任遙精心設置的陷阱。

     燕飛别無選擇,不退反進,借勢加速,像一顆流星般投入任遙那彷似籠罩天地的劍網去。

     蝶戀花化作青芒,生出“嗤嗤”劍嘯,直刺入敵手劍網的核心處,寶刃凝起的寒飙,有若沖開重重障礙,破出缺口的洪流,把任遙的陰寒氣勁追得往兩旁翻滾開去。

     這一劍不單是燕飛巅峰之作,更代表他全心全靈的投入,充滿置生死于度外,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勇氣和決心。

     當這一劍擊出,他把誰強誰弱的問題完全置于腦後,無喜無樂,無驚無懼。

     任遙大笑道:“來得好!” 千萬點劍雨,倏地消失無蹤,變回一柄握手處金光燦爛、長達四尺半的寶刃。

     任遙腳踏奇步,忽然側移,長劍閃電下劈,一分不誤地砍在燕飛蝶戀花的劍鋒處,離鋒尖剛好—寸,準确得教人難以相信。

     “叮!” 燕飛全身劇震,最出奇是蝶戀花隻像給鳥兒啄了一口似的,沒有任何沖擊壓力,可要命的是胸門處卻像給重錘轟擊,渾體經脈欲裂,氣血翻騰,眼冒金星,難受得想立即死掉會更好。

     若非心志堅毅,此刻便會放棄抵抗,又或全力逃生。

    燕飛卻曉得兩個選擇均是萬萬不行。

    而他之所以一個照面即吃上大虧,皆因被任遙牽着鼻子走,憑氣機交感,準确測到他的劍勢。

    —聲冷哼,日月麗天劍訣全力展開,驅走侵體的陰寒之氣,尚未有機會發出的劍勁回流體内,旋動起來,渾身一輕,終憑旋動的勁氣從任遙的氣場脫身出來,迅即揮劍往任遙面門劃去,一派與敵偕亡的壯烈姿态。

     “當!” 任遙豎劍擋格,劍招樸實無華,已達大巧若拙的劍境。

     蝶戀花砍中任遙的劍,便如蜻蜒砍石柱般,不能動搖其分毫,且所有後着均用不上來。

     燕飛“嘩”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往後疾退,别無他法下,重施對乞伏國仁的故技,布下一重一重的劍勁,以阻截這可怕對手的乘勢追擊。

     那知任遙竟昂立不動,隻以劍尖指着他,一臉輕蔑的神态。

     當兩人扯遠至兩丈的距離,燕飛忽然立定,劍尖反指任遙。

     他不是不想趁勢逃走,隻因任遙的劍氣把他遙遙鎖緊,假若他多退一步,攔截對方的劍勁立時消散,加上對方全力逼殺下,他肯定在敵進我退的被動形勢中捱不上多少劍,成有死無生之局,故懸崖勒馬,留下拚死一戰。

     任遙啞然失笑,道:“燕兄确是高明得教我意外,自出道以來,我任遙從未遇上十合之将,但看來要殺死燕兄并不容易,令本人更感興趣盎然,樂在其中。

    ” 燕飛心忖此人不但殘忍好殺,還以殺人為樂,今次若能死不去,定要好好潛心練劍,除此為患人世的惡魔。

    有了這個想法,更激起他求生的意志。

     以微笑回報道:“小弟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任兄。

    ” 任遙欣然道:“若燕兄是想拖延時間,本人不但樂于奉陪,且是正中下懷。

    因單是看着燕兄,已是令人賞心悅目的美事。

    難怪我那看不起任何男人的妹子會對你刮目相看。

    ” 雖然他那好聽的說話背後實充滿冷酷狠毒的譏嘲本意,燕飛也不得不承認他談吐高雅,兼之其舉手提足或動或靜,均潇灑好看,活如披着美好人皮的惡魔。

     兩人仍是劍鋒遙對,互以真氣抗衡,不過若單聽他們的對答,還以為是一對好朋友在談天呢。

     燕飛感覺着精氣神逐漸集中往手上的蝶戀花,從容道:“任兄作帝皇打扮,顯然已非是一般有意争霸天下的豪士,而是覺得自己的身份本就是九五之尊,這令小弟想到任兄大有可能是某一前朝的皇胄之後,而任兄的本姓也不是姓任,請問小弟有否猜錯呢?” 任遙兩眼聞言忽然眯起來,精芒電閃,手上劍氣劇盛,低叱道:“好膽!竟敢查究本人的出身來曆。

    ” 燕飛本是抱着姑且一試的心情,此時見到任遙的變化,那還不知已猜個正着,勾起任遙心中的大忌,立即窮追猛打,長笑道:“原來真是亡國餘孽,不知任兄本來是姓曹,姓劉,還是姓孫呢?” 任遙一改先前的潇灑輕松神态,雙目兇光閃閃,但他尚未進擊,燕飛的蝶戀花已化作一道青芒,激射而來。

     任遙見燕飛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劍,實暗蘊像充塞宇宙般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