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因禍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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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

     敵人這麼快尋到這裡來,實出乎他們意料之外,隻恨他們毫無辦法。

    如敵人是有心寸土不漏,找尋隐蔽的地庫,他們将是無所遁形。

     燕飛目光往安玉晴隐藏的角落投去,這美女也似乎像他們般認了命,沒有任何動靜。

     上面倏地肅靜,人聲斂去。

     三人你眼望我眼,劉裕的手已握上刀把,拓跋珪剛緩緩把背上雙戟解下來,不論機會如何渺茫,他們也要盡力硬闖突圍。

     燕飛卻又生出那種茫然不知身在何處,既熟悉又陌生的奇異感覺。

    眼前的一切,似乎與他沒有任何關系,偏偏又像已被深深牽連。

    這種同為參與者和旁觀客的情況,便如在夢境裡的經曆,周遭發生的事總在不真實與真實之間。

     自親娘去世後,他不時會有這種感覺。

    母親的死亡,令他認識到死亡的絕對和殘忍,而事實上每一個人出生後,便在等待死亡的來臨,隻能選擇把其置諸腦後,彷如死亡并不存在。

    但終有一天,他也難免面對。

    縱然死亡可能是另一個生的開始? “砰!砰!” 兩下磚石碎裂的巨響,從上方傳來,燕飛尚未完全清醒,拓跋珪已在他眼前彈起,往石階搶上去,接着是劉裕。

     時間像忽然放緩,他可以清楚看到他們動作的每一個細節,可是一時間既不知道他們行動的目的,更不清楚發生了甚麼事。

     當兩人先後竄上石階,“轟!”另一記如雷貫耳,比先前真實迫切得多的激響在石階盡處爆發,沙石灑下。

     燕飛蓦地驚醒過來,有若重返人世股掌握到眼前發生的事。

     敵人正以鐵錘一類的東西,搗毀上面第一樓膳房内的爐竈,包括地道入口的爐竈在内,如爐竈被毀,入口自然顯露出來,他們将無僥幸。

     燕飛朝上瞧去,見到拓跋珪竟以背脊和反手頂着入口,而劉裕亦擠到他旁,依法而為,兩人硬以背脊承受住入口塌下來的大幅小塊磚石。

    燕飛見狀,連忙街上石階,探出雙手,封擋沙石,三個人擠作一團。

     這是沒有辦法中的唯一可行之計,是不讓磚石滾下石階,露出入口,由于有八個爐竈之多,敵人或會忽略過去。

     磚石碎片不斷塌崩在三人的背脊和手掌上,漏網的則滾下石階,鐵錘轟擊石竈的聲音不絕于耳,每一記都深深敲進三人的心坎裡,使他們像置身一個似沒有止境的噩夢中。

    唯一能做的隻是盡力阻止竈底的「破碎」,但地面上的人聲和錘擊聲,卻已變得更迫近和清楚起來,令他們更感到敵人的接近和壓力。

     “轟!” 三人一頭一臉都是灰塵,沙石直往脖子鑽進去之時,轟擊聲終于停止。

    他們可以想象爐底已變成一地碎磚泥粉,其中一堆全仗他們以血肉承托,否則酒庫入口将暴露在敵人眼下。

     乞伏國仁的聲音在上方傳下來道:“他們究竟躲在那裡?竟然不是在第一樓内,我們已搜遍每一寸地方,真奇怪!” 另一把粗豪的聲音道:“我說不如放一把火把這座鬼樓燒掉,看看他們還可以躲在什麼地方?” 又另一人道:“照蒙遜看,集内或許另有逃離城集的地道,又或地下密室一類的東西,卻肯定不在第一樓内。

    ” 上方又沉默下去。

     片晌後,一把聲音平靜地道:“若有秘道密室,确令人頭痛。

    燒掉第一樓根本于事無補,現在天王已抵集外,随時入集,更不宜燒得烈焰沖天,火屑飄揚。

    隻要我們加強守衛崗哨,同時繼續進行搜索。

    敵人幹辛萬苦的潛入邊荒集,目的隻有一個,就是不自量力的試圖行刺天王,我們針對此點作出周詳布置,他們還可以有甚麼作為?” 三人雖不認識他的聲音,不過聽他發号施令的語氣,可肯定是苻融無疑。

     稍頓後苻融續道:“搜索敵人的行動交由國仁全權處理,所有閑雜人等,特别是四幫的人,一律不準入集。

    我們同時改變口令,凡不知口令者,均作敵人辦。

    我現在要出集迎接天王,一切依既定計劃進行。

    ” 乞伏國仁道:“請苻帥賜示口令。

    ” 口令乃軍營内保安的慣用手法,以之分辨敵我,避免有人魚目混珠的混進營地裡來。

     苻融道:“就是晉人無能,不堪一擊吧!” 這兩句話他是以氐語道出來,使下面一動也不敢動的三個人,明白到當苻堅進入邊荒集後,留守的将全是氐族本部的兵員。

     接着是敵人離去的聲音。

     地道的暗黑中,三人六目交投,暗叫僥幸,那想得到因禍得福,反得悉敵人秘密的口令。

     拓跋珪低聲道:“木架!” 燕飛當然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