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一統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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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州府。

     “抱天覽月樓”是嶽州府最有派頭的酒家,酒席必須預定,兼且非是有頭有臉的達官貴人,富商巨賈,一般人要預定酒席還不受理呢。

     該樓位于長江之旁,附近藝社妓院店鋪林立,笙歌處處,隻要肯花錢,保君樂而望返,大歎人生若此,雖死無憾。

     這刻是入夜戌時初,抱天覽月樓燈火通明,所有廂座擺滿酒席,雖聞杯盤交錯的響音,卻不聞喧嘩嚣叫,這裡客人品流高尚,故少塵俗之态。

     在該樓最高的第三層一個特别華麗的大廂房内,筵開兩席,每席十二人,精美豐盛的菜肴流水般由美麗的女侍奉上,舉杯勸飲,氣氛歡洽。

     此時恰好當地色藝雙全的名妓楚楚奏畢琵琶,施禮告退,衆人報以禮貌的掌聲。

     近窗主人席一名華服中年大漢,以主人的身分,意态豪雄地向座上各人敬了酒後,臉色微紅,三分酒意下向一位方臉大耳,容貌俊偉,約二十五、六男子道:“上官幫主,怒蛟幫在你統領下,聲勢更勝從前,天下敬服,果真虎父無犬子。

    敬你一杯!”這男子竟是與西陲尊信門、北方乾羅山城并稱天下三大黑幫的怒蛟幫幫主上官鷹。

     上官鷹飽經變故,已非是當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加上這些年來潛心苦修,氣度迥然大變,淡笑道:“葉真前輩過譽了,上官某隻是上承父蔭,幫中之事,浪翻雲和淩戰天兩位大叔和一乾兄弟把持,才不緻出亂子,這一杯,讓我代衆叔輩兄弟喝了。

    ”說罷一飲而盡,席上衆人慌忙陪飲。

     另一臉目精瞿,年約五十的老者道:“側聞貴幫‘覆雨劍’浪翻雲,最近忽起遠行之念,飄然而去,未知是否還有保持聯絡?”各人不約而同露出關注表情,“覆雨劍”浪翻雲名滿天下,除了至尊無上的“魔師”龐班外,聲勢無人能及,如果他離開遠去,不知行蹤,那怒蛟幫無論在聲勢和實力上,削弱一半不止。

     上官鷹表面從容自若,心中卻在咒罵這發問的陳通,此老乃以洛陽為基地的黑幫布衣門的門主,這次已金盤洗手的黑道元老葉真擺的兩圍酒席,便含有化解怒蛟幫和布衣門積怨的含意,是決定黑道勢力劃分的“和頭酒”。

     他正要答話,他的首席謀士翟雨時以代他答道:“浪首座确有事出門,但隻是暫時性質,一待事了,便會歸來,多謝陳門主關心。

    ”這幾句話答似非答,模棱兩可,但浪翻雲不在怒蛟幫内,卻給肯定下來。

     不知怎的,衆人都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連葉真也不例外,翟雨時最擅觀人于微,大感不妥,連忙思索其中因由。

     一個面目陰沉的彪形大漢沉聲道:“聽說盜霸赤尊信為了專心武事,三個月前讓位與師弟‘人狼’蔔敵,未知上官幫主可有所聞?”這發言的梁曆生曾是橫行洛陽一帶的大豪,五年前慘敗于“左手刀”封寒刀下,聲望大跌,暫時歸隐潛修,但仍有極高地位,是黑道父老級的人物,這次聚會,便由他和葉真聯名邀約,否則上官鷹也不會親來赴會。

     上官鷹不敢怠慢,道:“梁老所言,敝幫十日前才有所聽聞。

    ”眉額間閃過一絲憂色,這“人狼”蔔敵外号雖吓人,指的确是他性好女色,人卻生的風流潇灑,一表人才,武功遜于赤尊信但狠殘狡辣處,則連赤尊信也瞠乎其後。

     桌上另一三十多歲,文士打扮,臉目頗為俊俏,但眼角卻滿布魚尾紋的男子道:“聽說這次讓位,可能并非赤尊信本人自願,内中怕有别情?”這人叫“狂生”霍廷起,是個介乎黑白兩道的人物,誰也不賣帳,是“布衣門”門主陳通的生死之交,一向都對怒蛟幫帶有敵意。

     上官鷹霍然動容道:“以‘盜霸’赤尊信的武功威望,誰能迫他做不願意的事?”一直未有發言,坐于上官鷹右側的豔女燕菲菲美目水溜溜地轉動,未語先笑道:“上官幫主如此在意,妾身倒有秘密消息提供參考。

    ”接着卻停了下來,賣個關子,敢如此作,放着她一身武技不說,隻以她身為“黑榜”高手之一“十惡莊主”談應手情婦的身分,便沒有人敢惹她。

     各人都是老江湖,故意不動聲色,也不追問。

     燕菲菲知道不主動說出,沒有人會出言請求,忽爾嬌笑起來,她喜歡那成為衆人注意目标的感覺。

     其它人見她笑得嬌态橫生,煙視媚行,心中都大叫可惜,因為她已經是談應手了禁脔,名花有主,誰敢弄她上手?燕菲菲笑聲倏止,輕描淡寫地道:“各位知否‘人狼’蔔敵,兩年前已入了方夜雨門牆,成為‘魔師’龐斑的徒孫,有了這硬得不能再硬的大靠山,赤尊信怕也不能再像以往那樣呼風喚雨了吧?”上官鷹再也按不住心内掀起的濤天巨浪,臉色一變,同桌各人也神色有異,連隔桌的人也停止了一切動作,好象末日剛好在這一刹那降臨。

     要知方夜雨乃“魔師”龐斑親傳三徒的二弟子,龐斑潛隐後,“魔師閣”的一切便由他主理,隐焉為龐斑的代表,天下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