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一夜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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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趨近寇仲低聲道:“淑妮求見少帥。

    ” 徐子陵把帽子壓至雙眉,離開興慶宮,混進街上人流去。

    由于興慶官與東市此憐,故車馬行人往來頻繁,非常熱鬧。

    他清楚地感覺到街上充盈喜悅的氣氛,顯是寇仲的來臨帶給他們和平統一的新希望。

     經過東市東牆靠北的出入口時,人流特别擠擁,換過平時,他會用心感受身處鬧市的感覺,此刻心中想到的卻是師妃暄和石青璇,兩女均寄居于玉鶴庵,他該先找誰呢?若公平的同時探訪她們,一個不好兩女同時同地見他,豈不尴尬?他不知怎會生出這古怪的想法,且又成為眼前難題,但他心中确因此而感到無比的茫然和焦灼。

     心中忽生警兆。

     他像從一個糊塗的夢中清醒過來般,猛然發覺陷身重圍之内。

    更曉得自己因兩女分神,未能保持在井中月的境界裡,否則該早發覺被人盯哨。

     五名面貌看來應是突厥人的漢子分從前後兩方和右側迫來,進入攻擊的有利位置,周圍的行人懵然不知街頭的兇險刺殺已抵一觸即發的階段。

     唯一的空檔是左方車馬不絕的寬敞馬道,隻要他及時錯身閃入馬道,其圍自解。

     就于此際,一輛靠貼行人道的馬車迅速駛來,一道白光透簾穿窗疾射而至,往他左肩膀迅如電閃的射來,時間的配合真個無懈可擊,妙至毫巅。

     以他的身手,縱使暗器在這麼接近的距離施襲,他仍有十足把握避過,可是若讓這暗器投往街上人流裡,幾可斷定必有人被誤中副車,試問他于心何忍。

     五名刺客開始加速,朝他圍迫而至。

     健馬仰嘶,被其禦者強扣馬索煞停,馬車擋着他唯一去路,形成另一威脅徐子陵左手疾采,分毫不差的把白光捏在拇指和食指間,一陣輕微麻痹的感覺立時由指尖沽血脈延伸,原來是一支長隻兩寸的鋼針。

     以徐子陵不懼毒物的長生氣,亦有如斯感覺,可知針上淬的可由皮膚迅速入侵的毒物是如何霸道厲害?對方能以這種勁力和準繩發射鋼針,即使借助機括之力,其時間上的把握已屬第一流高手的角色無疑。

     一個念頭電光石火的從徐于陵心中閃過,想到的人是香玉山,因為眼前的局面使如當日龍泉街頭遇襲的重演,隻有香玉山此深切了解他徐子陵的人,才能作出這樣巧密的布局,今他難以脫身的被圍攻刺殺。

    敵人清楚掌握他會從尚秀芳處得到石青璇在玉鶴庵的消息,故可于此時此地布局置他于死地。

    他徐子陵甫入長安即遇害,寇仲與李淵結盟的事将立即告吹,此着毒辣至極。

     五名刺客同時迫至五步之内,五雙手亮出十柄尖鋒藍汪汪的淬毒匕首,硬往徐子陵撞來,這是在人群裡最淩厲和可怕的戰術,令他所有去路被阻,如拔身而起,五名刺客将會及時投出匕首,肯定他躲避不開。

     在刹那閑徐子陵從刺客迫近的速度和氣勢,判斷出敵人近乎任俊的級數,且功力平均,合作有素,縱然在公乎的決戰下,要收拾他們仍要費一番心力工夫,何況對方現在占盡上風。

    尤可慮者是潛藏在車内的大敵,此人高明至他生不出任何感應,隻是這點,可知對方當是與自己同級數的高手。

     長生氣在閃電間貫滿全身,心神晉入井中月的至境,既抽離又無有絲毫遺漏,就在此刻,他終把握到車内敵人的位置和動靜,毒素影響消去,左手回複靈活,捏在指頭間的鋼針似變成靈物般不見他任何動作,脫指而出,以螺旋的方式化為白光,回敬車内敵人,若給帶着他勁道的鋼針射入身體任何一部份,保證可穿肉透骨的由相對的另一邊鑽出去。

     徐子陵也陀螺般旋動起來,往馬車撞去。

     在戰略上,徐子陵的高明處縱然及不上寇仲,也是所差無幾。

     際此生死懸于一發的急危情況下,他把握到敵人那遁去的一。

    敵方最玄妙的一着,是馬車内暗藏的高手,緻命的一着亦是來自車内的攻擊,街頭的五名刺客隻能對他起牽制的作用。

    香玉山雖是算無遺策,卻萬沒想到他不懼劇毒,隻是這方面的失算,令徐子陵逃過大難。

     風聲驟響,駕車的禦者揚起馬鞭,反手回鞭的往徐子陵照頭照臉揮打過來。

     五名刺客臨急應變,雖未能同時對徐子陵發動攻擊,亦奮不顧身的蜂擁而上,十把匕首先後往徐子陵招呼。

     街上行人終察覺有異,本能的四散奔避。

    一動無有不動,情況混亂至極。

     “叮”! 透簾射進車内的鋼針被對方擊落,一支長矛透車身而出,疾刺螺旋而至的徐子陵。

     六把匕首先後貼身刺上徐子陵,但持匕首的人均感戳在空虛,不但難過之極,還被徐子陵護體的螺旋動氣帶得東倒西歪,一時潰不成軍,再難發動有威脅的攻擊。

     徐子陵左手探指彈開鞭鞘,另一手閃電命中矛頭,接着騰身而起,橫過馬道,安然無恙的落往另一邊的行人道,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連别頭一瞥的興趣也欠奉般灑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