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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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防，豈非癡呆？這藥丸善能解毒，諸害不侵，隻是适才聽了姑娘之言，倒顯是我胸襟狹隘了。
&rdquo說着自己斟了一杯酒，又是一飲而盡。
苗若蘭道：&ldquo山上無下酒之物，殊為慢客。
小妹量窄，又不能敬陪君子。
古人以漢書下酒，小妹有漢琴一張，欲撫一曲，以助酒興，但恐有污清聽。
&rdquo胡斐喜道：&ldquo願聞雅奏。
&rdquo琴兒不等小姐再說，早進内室去抱了一張古琴出來，放在桌上，又換了一爐香點起。
苗若蘭輕抒素腕，&ldquo仙翁、仙翁&rdquo的調了幾聲，彈将起來，随即撫琴低唱：&ldquo來日大難，口燥舌幹。
今日相樂，皆當喜歡。
經曆名山，芝草翻翻。
仙人王喬，奉藥一丸。
&rdquo唱到這裡，琴聲未歇，歌辭已終。
胡斐少年時多曆苦難，專心練武，二十餘歲後頗曾讀書，聽得懂她唱的是一曲《善哉行》，那是古時宴會中主客贈答的歌辭，自漢魏以來，少有人奏，不意今日上山報仇，卻遇上這件饒有古風之事。
她唱的八句歌中，前四句勸客盡歡飲酒，後四句頌客長壽。
适才胡斐含藥解毒，歌中正好說到靈芝仙藥，那又有雙關之意了。
他輕輕拍擊桌子，吟道：&ldquo自惜袖短，内手知寒。
慚無靈辄，以報趙宣。
&rdquo意思說主人殷勤相待，自慚沒什麼好東西相報。
苗若蘭聽他也以《善哉行》中的歌辭相答，心下甚喜，暗道：&ldquo此人文武雙全，我爹爹知道胡伯伯有此後人，必定歡喜。
&rdquo 當下唱道：&ldquo月沒參橫，北鬥闌幹。
親交在門，饑不及餐。
&rdquo意思說時候雖晚，但客人光臨，高興得飯也來不及吃。
胡斐接着吟道：&ldquo歡日尚少，戚日苦多，以何忘憂？彈筝酒歌。
淮南八公，要道不煩，參駕六龍，遊戲雲端。
&rdquo最後四句是祝頌主人成仙長壽，與主人首先所唱之辭相應答。
胡斐唱罷，舉杯飲盡，拱手而立。
苗若蘭劃弦而止，站了起來。
兩人相對行禮。
胡斐将酒杯放在桌上，說道：&ldquo主人既然未歸，明日當再造訪。
&rdquo大踏步走向西廂房，将平阿四負在背上，向苗若蘭微微躬身，走出大廳。
苗若蘭出門相送，隻見他背影在崖邊一閃，拉着繩索溜下山峰去了。
她望着滿山白雪，靜靜出神。
琴兒道：&ldquo小姐，你想什麼？ 快進去吧，莫着了涼。
&rdquo苗若蘭道：&ldquo我不冷。
&rdquo她自己心中其實也不知到底在想什麼。
琴兒催了兩次，苗若蘭才慢慢回進莊子。
一進大廳，隻見滿廳都坐滿了人，衆人适才躲得影蹤不見，突然之間，又不知都從什麼地方出來了。
各人一齊站起相詢：&ldquo他走了麼？&rdquo&ldquo他說些什麼？&rdquo&ldquo他說什麼時候再來？&rdquo &ldquo他上山是來報仇麼？&rdquo&ldquo他要找誰？&rdquo 苗若蘭心中鄙視這些人膽怯，危難之時個個逃走，留下她一個弱女子抵擋大敵，當下淡淡的道：&ldquo他什麼也沒說。
&rdquo寶樹道：&ldquo我不信。
你在廳上陪了他這許久，總有些話說。
&rdquo 苗若蘭本非喜愛惡作劇之人，但這時胸懷歡暢，一顆心飄飄蕩蕩的，隻想跟人鬧着玩，見各人神色古怪，便道：&ldquo那位胡世兄說道，他這次上山，為的是報殺父之仇，可惜仇人躲了起來。
現下他守在山下，待那仇人下去，下一個，殺一個；下兩個，殺一雙。
&rdquo 衆人一凜，都想：&ldquo山上沒有糧食，山下又守着這一個兇煞太歲，這便如何是好？&rdquo 苗若蘭道：&ldquo胡世兄言道：山上衆人，個個與他有仇，隻是有的仇深，有的仇淺。
他恩怨分明，深者重報，淺者輕報，不願錯害了好人。
他要我代詢各位，為何齊來這關外苦寒之地，是否要合力害他？&rdquo 除了寶樹之外，餘人異口同聲的說道：&ldquo之名，我們以前從來沒聽到過，與他有什麼仇怨？更加說不上合力害他。
&rdquo 苗若蘭向陶百歲道：&ldquo陶伯伯，侄女有一事不明，要想請教。
&rdquo陶百歲道：&ldquo姑娘請說。
&rdquo苗若蘭道：&ldquo适才那位平四爺說道：胡一刀胡伯伯請寶樹大師去轉告我爹爹三件大事，可是我爹爹說到此事經過之時，卻從未提起。
陶伯伯曾說知道此中原委，不知能見告麼？&rdquo 陶百歲道：&ldquo姑娘即使不問，我也正要說。
&rdquo他指着阮士中、殷吉、曹雲奇等人，大聲道：&ldquo這幾位天龍門的英雄，誣指我兒害死田歸農田親家。
哼哼！&rdquo他嗓門本就粗大，這時心中憤激，更加說得響了：&ldquo我将這事從頭說來，且請各位秉公評個是非曲直。
&rdquo殷吉道：&ldquo很好，很好，我們正要向陶寨主請教。
&rdquo
&rdquo說着自己斟了一杯酒，又是一飲而盡。
苗若蘭道：&ldquo山上無下酒之物，殊為慢客。
小妹量窄，又不能敬陪君子。
古人以
&rdquo胡斐喜道：&ldquo願聞雅奏。
&rdquo琴兒不等小姐再說，早進内室去抱了一張古琴出來，放在桌上，又換了一爐香點起。
苗若蘭輕抒素腕，&ldquo仙翁、仙翁&rdquo的調了幾聲，彈将起來，随即撫琴低唱：&ldquo來日大難，口燥舌幹。
今日相樂，皆當喜歡。
經曆名山，芝草翻翻。
仙人王喬，奉藥一丸。
&rdquo唱到這裡，琴聲未歇，歌辭已終。
胡斐少年時多曆苦難，專心練武，二十餘歲後頗曾讀書，聽得懂她唱的是一曲《善哉行》，那是古時宴會中主客贈答的歌辭，自漢魏以來，少有人奏，不意今日上山報仇，卻遇上這件饒有古風之事。
她唱的八句歌中，前四句勸客盡歡飲酒，後四句頌客長壽。
适才胡斐含藥解毒，歌中正好說到靈芝仙藥，那又有雙關之意了。
他輕輕拍擊桌子，吟道：&ldquo自惜袖短，内手知寒。
慚無靈辄，以報趙宣。
&rdquo意思說主人殷勤相待，自慚沒什麼好東西相報。
苗若蘭聽他也以《善哉行》中的歌辭相答，心下甚喜，暗道：&ldquo此人文武雙全，我爹爹知道胡伯伯有此後人，必定歡喜。
&rdquo 當下唱道：&ldquo月沒參橫，北鬥闌幹。
親交在門，饑不及餐。
&rdquo意思說時候雖晚，但客人光臨，高興得飯也來不及吃。
胡斐接着吟道：&ldquo歡日尚少，戚日苦多，以何忘憂？彈筝酒歌。
淮南八公，要道不煩，參駕六龍，遊戲雲端。
&rdquo最後四句是祝頌主人成仙長壽，與主人首先所唱之辭相應答。
胡斐唱罷，舉杯飲盡，拱手而立。
苗若蘭劃弦而止，站了起來。
兩人相對行禮。
胡斐将酒杯放在桌上，說道：&ldquo主人既然未歸，明日當再造訪。
&rdquo大踏步走向西廂房，将平阿四負在背上，向苗若蘭微微躬身，走出大廳。
苗若蘭出門相送，隻見他背影在崖邊一閃，拉着繩索溜下山峰去了。
她望着滿山白雪，靜靜出神。
琴兒道：&ldquo小姐，你想什麼？ 快進去吧，莫着了涼。
&rdquo苗若蘭道：&ldquo我不冷。
&rdquo她自己心中其實也不知到底在想什麼。
琴兒催了兩次，苗若蘭才慢慢回進
一進大廳，隻見滿廳都坐滿了人，衆人适才躲得影蹤不見，突然之間，又不知都從什麼地方出來了。
各人一齊站起相詢：&ldquo他走了麼？&rdquo&ldquo他說些什麼？&rdquo&ldquo他說什麼時候再來？&rdquo &ldquo他上山是來報仇麼？&rdquo&ldquo他要找誰？&rdquo 苗若蘭心中鄙視這些人膽怯，危難之時個個逃走，留下她一個弱女子抵擋大敵，當下淡淡的道：&ldquo他什麼也沒說。
&rdquo寶樹道：&ldquo我不信。
你在廳上陪了他這許久，總有些話說。
&rdquo 苗若蘭本非喜愛惡作劇之人，但這時胸懷歡暢，一顆心飄飄蕩蕩的，隻想跟人鬧着玩，見各人神色古怪，便道：&ldquo那位胡世兄說道，他這次上山，為的是報殺父之仇，可惜仇人躲了起來。
現下他守在山下，待那仇人下去，下一個，殺一個；下兩個，殺一雙。
&rdquo 衆人一凜，都想：&ldquo山上沒有糧食，山下又守着這一個兇煞太歲，這便如何是好？&rdquo 苗若蘭道：&ldquo胡世兄言道：山上衆人，個個與他有仇，隻是有的仇深，有的仇淺。
他恩怨分明，深者重報，淺者輕報，不願錯害了好人。
他要我代詢各位，為何齊來這關外苦寒之地，是否要合力害他？&rdquo 除了寶樹之外，餘人異口同聲的說道：&ldquo之名，我們以前從來沒聽到過，與他有什麼仇怨？更加說不上合力害他。
&rdquo 苗若蘭向陶百歲道：&ldquo陶伯伯，侄女有一事不明，要想請教。
&rdquo陶百歲道：&ldquo姑娘請說。
&rdquo苗若蘭道：&ldquo适才那位平四爺說道：胡一刀胡伯伯請寶樹大師去轉告我爹爹三件大事，可是我爹爹說到此事經過之時，卻從未提起。
陶伯伯曾說知道此中原委，不知能見告麼？&rdquo 陶百歲道：&ldquo姑娘即使不問，我也正要說。
&rdquo他指着阮士中、殷吉、曹雲奇等人，大聲道：&ldquo這幾位天龍門的英雄，誣指我兒害死田歸農田親家。
哼哼！&rdquo他嗓門本就粗大，這時心中憤激，更加說得響了：&ldquo我将這事從頭說來，且請各位秉公評個是非曲直。
&rdquo殷吉道：&ldquo很好，很好，我們正要向陶寨主請教。
&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