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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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quo卓未至,進敗,及卓到,遂廢立,天下亂矣。

    議曰:家門,大夫也。

    ) 時長沙太守孫堅殺南陽太守張咨,袁術得據其郡。

    堅與術合縱,欲襲奪劉表荊州,堅為流矢所中,死。

     (初,劉表據荊州也,聞江南賊盛,謂蒯越等曰:&ldquo吾欲征兵,恐不集,其策焉出?&rdquo對曰:&ldquo衆不附者,仁不足也;附而不理者,義不足也。

    苟仁義之道行,百姓歸之如水之趨下,何患不附?袁術勇而無謀,宗賊貪暴,為下所患,若示之以利,必以衆來。

    君誅其無道,撫而用之,人有樂存之心,必襁負而至。

    兵強士附,南據江陵,北守襄陽,八郡可傳檄而定,術等雖至,無能為也。

    &rdquo後果然。

    ) 孫堅死,子策領其部曲,擊揚州刺史劉繇,破之,因據江都。

    (策聞袁術将欲僭号,與書谏曰:&ldquo昔董卓無道,陵虐王室,禍加太後,暴及弘農,天子播越,宮廟焚毀。

    是以豪傑發憤,沛然俱起。

    然而河北異謀于黑山,曹一操一毒被于東徐,劉表僭亂于荊南,公孫叛逆于朔北。

    正禮阻兵,玄德争盟,當謂使君與國同規,而舍是弗恤,莞然有自取之志,懼非海内企望之意。

    昔成湯讨桀,猶雲:&lsquo有夏多罪。

    ’武王伐纣,曰:&lsquo殷有重罰。

    &rsquo此二王者,雖有聖德,假時無失道之過,無由一逼一而取也。

    今主上非有惡于天下,徒以幼小,脅于強臣,異于湯武之時也。

    使君五世相承,為漢宰輔,榮一寵一之盛,莫與為比。

    宜效忠節,以報王室。

    &rdquo術不納,策遂絕之也。

    ) 策聞魏太祖與袁紹相持于官渡,将渡江襲許,未濟,為許貢客所殺。

     (初,策有是謀也,衆皆懼,魏謀臣郭嘉料之曰:&ldquo策,英雄豪傑,能得人死力。

    然輕而無備,雖有百萬之衆,無異于獨行中原。

    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敵耳。

    以吾觀之,必死于匹夫之手。

    &rdquo果為許貢客所殺也。

    ) 策死,弟權領其衆。

    (時吳割據江南,席卷交廣也。

    )屬曹公破袁紹,兵威日盛,乃下書責孫權,求質。

    張昭等會議不決。

    權乃獨将周瑜,詣其母前定議。

    瑜曰:&ldquo昔楚國初封于荊山之側,不滿百裡之地。

    繼嗣賢能,廣土開境,立基于郢,遂據荊、揚,至于南海,傳業延祚,九百餘年。

    今将軍乘父兄餘資,兼六郡之衆,兵一精一糧多,将士用命。

    鑄山為銅,煮海為鹽,境内富饒,人不思亂。

    泛舟舉帆,朝發夕到,士風勁勇,所向無前。

    有何一逼一迫而欲送質?質子一入,不得不與曹氏;曹氏命召,不得不往,便見制于人也。

    豈與南面稱孤同哉?不如勿與,徐觀其變。

    若曹氏率義以正天下,将軍事之未晚;若圖為暴亂,兵猶火也,不戢,必将自一焚。

    韬勇枕威,以待天命,何送質之有?&rdquo權母曰:&ldquo公瑾議是也。

    &rdquo遂不送質。

    (策薨,權年少,初統事。

    太妃憂之,引見張昭、董襲等。

    問曰:&ldquo江東何可保安不?&rdquo襲對曰:&ldquo江東地勢有山川之固,而讨逆明府,恩德在人;讨虜承基,大小用命。

    張昭秉衆事,襲等為爪牙,此地利人和之時也,萬無所憂。

    &rdquo衆皆壯其言也。

    ) 後曹公入荊州,劉琮舉衆降。

     (初劉表死,魯肅進說曰:&ldquo夫荊楚與我鄰接,水流順北,外帶江漢,内阻山陵,有金城之固。

    沃野萬裡,士人殷富。

    若據而有之,此帝王之資也。

    肅請得奉命,吊表二子,并慰勞軍中用事者。

    說劉備使撫養表衆,共拒曹一操一。

    肅未到,琮已降也。

    ) 曹一操一得其水軍船,步卒數十萬,吳将士聞之皆恐。

    孫權延見群下,問以計策。

    議者鹹曰:&ldquo曹公,豺虎也。

    托名漢相,挾天子以征四方,動以朝廷為辭。

    今日拒之,事更不順。

    且将軍大勢可以拒一操一者,長江也。

    今一操一得荊州,奄有其地,劉表治水軍,蒙沖鬥艦乃以千數,一操一悉浮以沿江,兼有步兵,水陸俱下,此為長江之險,已與我共之矣!而勢力衆寡又不可論。

    愚謂大計,不如迎之。

    &rdquo周瑜曰:&ldquo不然。

    一操一雖托名漢相,其實漢賊。

    将軍以神武之雄才,兼仗父兄之烈,割據江東,地方數千裡,一精一兵足用,英豪樂業,尚當橫行天下,為漢家除殘去穢。

    況一操一自送死,而可迎之耶?請為将軍籌之:今使北土已安,一操一無内憂,能曠日持久,來争疆埸,又能與我決勝負于舟楫可也;今北土既未安,馬超、韓遂尚在關西,為一操一後患;且舍鞍馬、仗舟楫,與吳越争衡,本非中國所長;又今盛寒,馬無蒿草,驅中國士衆遠涉江湖之間,不習水土,必生疾病。

    此數四者,用兵之患也,而一操一皆冒行之。

    将軍擒一操一,宜在今日。

    瑜請得一精一兵三萬人,進住夏口。

    保為将軍破之。

    &rdquo權曰:&ldquo老賊欲廢漢自立久矣,徒忌二袁、呂布、劉表與孤耳。

    今數雄已滅,唯孤尚存,孤與老賊勢不兩立。

    君言當擊,甚與孤合,此天以君授孤也。

    &rdquo (時權軍柴桑,劉備在樊,曹公南征劉表,會表卒,子琮舉衆降。

    先主不知曹公卒至,至宛乃聞之,遂率其衆南行,為曹公所追破。

    劉備至夏口,諸葛亮曰:&ldquo事急矣!請奉命求救孫将軍。

    &rdquo遂見,說曰:&ldquo将軍起兵江東,劉豫州亦收衆漢南,與曹一操一并争天下。

    今一操一芟夷大難,略已平矣。

    遂破荊州,威震四海,英雄無所用武,故豫州遁逃至此。

    将軍量力而處之,若能以吳越之衆與中國争衡,不如早與之絕;若不能當,何不按兵束甲,北面而事之?今将軍外托服從之名,而内懷猶豫之計,事急而不斷,禍至無日矣!&rdquo 權曰:&ldquo苟如君言,劉豫州何不遂事之乎?&rdquo亮曰:&ldquo田橫,齊之壯士耳,猶守義不辱,況劉豫州王室之冑,英才蓋世,衆士慕仰,若水之歸海。

    若事之不濟,此乃天也,安得複而為人之下?&rdquo權勃然曰:&ldquo吾不能舉全吳之地、十萬之衆受制于人。

    吾計決矣!非劉豫州莫可以當曹一操一者。

    然豫州新敗之後,安能抗此難乎?&rdquo亮曰:&ldquo豫州軍雖敗于長阪,今戰士還者及關羽所将一精一甲萬人,劉琦合江夏戰士亦不下萬人。

    曹一操一之衆,遠來疲弊,聞追豫州,騎一日一一夜行三百裡,此所謂強一弩一之末不能穿魯缟者也。

    故兵法忌之曰:&lsquo必蹶上将軍。

    &rsquo且北方人不習水戰,又荊州之人附一操一者,一逼一兵勢耳,非心服也。

    今将軍誠命猛将統兵數萬,與豫州協規同力,破一操一軍必矣!一操一軍破,必北還,如此則荊吳之勢強、鼎足之形成。

    成敗之機,在于今日。

    &rdquo權大悅,即遣周瑜、魯肅,随亮詣先主,并力拒曹公也。

    ) 周瑜等水軍三萬,與劉備并力距曹公,用黃蓋火攻策,遂敗曹公于赤壁。

     (初一日交戰,曹公軍破,返引次江北,瑜等在南岸。

    瑜部将黃蓋曰:&ldquo今寇衆我寡,難與持久。

    然觀一操一軍,方連船艦,首尾相接,可燒而走也。

    &rdquo乃取蒙沖鬥艦數十艘,實以薪草,膏灌其中,裹以帷幕,上建牙旗。

    先書報曹公,欺以欲降,蓋又預便走舸,各系火船後,因引次俱前。

    曹公軍吏士皆延頸觀望,指言蓋降。

    去北軍二裡餘,同時發火,火烈風猛,船至如箭,飛埃絕焰,燒盡北船。

    延燒岸上營落,頃之,煙焰漲天,人馬燒溺,死者甚衆。

    瑜率輕銳尋繼其後,雷鼓大進。

    曹一操一留曹仁等守江陵,徑自北歸。

    瑜又進南郡,與仁相對,仁遂退也。

    ) 曹公敗,徑北還,權遂虎視江表。

    (時劉璋為益州牧,外有張魯寇侵。

    瑜乃詣京見權曰:&ldquo今曹一操一新衄,方憂腹心,未能與将軍連兵相事也。

    乞與奮威俱進取蜀,得蜀而并張魯,留奮威固守其地,好與馬超結援。

    瑜與将軍據襄陽以蹙曹,北方可圖也。

    &rdquo權許之。

    會瑜卒,不果也。

    ) 初,周瑜薦魯肅才宜佐時,權即引肅對飲曰:&ldquo今漢室傾危,四方雲擾。

    孤承父兄遺業,思有桓、文之功,君既惠顧,何以佐之?&rdquo肅對曰:&ldquo昔高帝區區,欲尊事義帝而不獲者,以項羽為害也。

    今之曹一操一猶昔項羽,将軍何由得為桓、文乎?肅竊料之,漢室不可複興,猶曹一操一不可卒除。

    将軍為計,唯有鼎足江東,以觀天下之釁。

    規模如此,亦自無嫌。

    然後建号帝王,以圖天下,此高帝之業也。

    &rdquo及是平一江浒,稱尊号,臨壇顧謂公卿曰:&ldquo昔魯子敬嘗道此,可謂明于事勢矣。

    &rdquo (議曰:陸士衡稱孫權:執鞭鞠躬,以重陸公之威;悉委武衛,以濟周瑜之師;卑官菲食,以豐功臣之賞;披懷虛己,以納謀士之算;屏氣局蹐,以伺子明之疾;分滋損味,以育淩統之孤。

    是以忠臣競盡其能,志士鹹得肆力,而帝業固矣。

    &rdquo黃石公曰:&ldquo賢人之政,降人以體;聖人之政,降人以心。

    體降可以圖始,心降可以保終。

    降體以體,降心以心。

    &rdquo由此觀之,孫權&ldquo執鞭鞠躬&rdquo,降體者也;&ldquo披懷虛己&rdquo,心降者也。

    善終令始,不亦宜乎!) 黃武元年,魏使大司馬曹仁步騎數萬向濡須,濡須督朱桓破之。

     (初,曹仁欲以兵襲取中洲,僞先揚聲欲東攻羨溪,桓分兵赴羨溪。

    既發卒,而仁奄至。

    諸将業業,各有懼心。

    桓喻之曰:&ldquo凡兩軍交戰,勝負在将,不在衆寡。

    諸君聞曹仁用兵孰與桓耶?兵法所以稱&lsquo客倍而主人半&rsquo者,謂俱在平原,無城池之守,又謂士衆勇怯齊等故耳。

    今仁既非智勇,加其士卒甚怯,又千裡步涉,人馬疲困。

    桓與諸将共據高城,南臨大江,北背山林,以逸待勞,為主制客,此百戰百勝之勢也。

    &rdquo桓因偃旗鼓,外示虛弱,以誘緻仁。

    仁果遣子泰攻濡須城,分遣諸将襲中洲。

    中洲者,部曲妻子所在。

    泰等退,桓遂枭其諸将也。

    ) 七年,又使大司馬曹休騎十萬至皖城,迎周鲂。

    鲂欺之,無功而返。

     (吳鄱陽太守周鲂谲誘遭休。

    休迎鲂至皖城,知見欺,當引軍還,自負衆盛,邀于一戰。

    朱桓進計于元帥陸遜曰:&ldquo休本以親威見任,非智勇名将也。

    今戰必敗,敗必走,走道當由夾石、挂車。

    此兩道,地皆厄險。

    若以萬兵柴路,則彼衆必盡,而休可生虜。

    臣請将所部以斷之,若蒙天威,得以休自效,便可乘勝長驅,進取壽春,割有淮南,以窺許、洛。

    此萬代一時,不可失也。

    &rdquo權先與陸遜以議,遜以為不可,故計不施行也。

    ) 至權薨,皓即位,窮極一婬一侈,割剝蒸人,崇信一奸一回,賊虐谏輔。

    晉世祖令杜預等伐吳,滅之。

     (議曰:昔魏武侯浮西河,顧謂吳起曰:&ldquo山河之固,此魏國之寶也。

    &rdquo吳起對曰:&ldquo昔三苗氏左洞庭而右彭蠡,德義不修,禹滅之;夏桀之君,左河濟、右太華,伊阙在其南,羊腸在其北,仁政不修,湯放之。

    由此觀之,在德不在險。

    &rdquo今孫皓席父祖之資,有天阻之固,西距巫峽,東負滄海,長江判其區宇,峻山帶其封域,地方幾萬裡,荷戟将百萬。

    而一朝棄甲,面縛于人,則在德之言為不刊之典耶?對曰:何為其然?陸機曰:&ldquo《易》曰:&lsquo湯武革命,順乎天。

    &rsquo《玄》曰:&lsquo亂不極,則理不形。

    &rsquo言帝王之因天時也古人有言曰:天時不如地利。

    《易》曰:&lsquo王侯設險,以守其國。

    &rsquo言國之恃險也。

    又曰:&lsquo地利不如人和,在德不在險。

    &rsquo言守之由人也。

    吳之興也,參而由焉。

    孫卿所謂&lsquo合其參&rsquo者,及其亡也,恃險而已。

    &rdquo婁敬曰:&ldquo周之衰也,分而為兩,天下莫朝,周不能制。

    非其德薄也,形勢弱也。

    &rdquo由此觀之,國之興亡亦資險,雲:非唯在德而已矣。

    ) 至晉永嘉中,中原喪亂,晉元帝複渡江,王江南。

    宋、齊、梁、陳,皆都焉(事在(霸紀上)。

    )。

    此吳國形也。

     魏 古者天子,守在四夷;天子卑弱,守在諸侯。

    當漢之季,一奸一臣擅朝,九有不澄,四郊多壘。

    雖複諸侯釋位,以閑王政,然包藏禍心,各圖非冀。

    魏太祖不世出,靈武冠時。

    值炎一精一幽昧之期,逢風塵無妄之世,嗔目張膽,首建義旗。

    時韓暹、楊奉挾獻帝自河東還洛陽。

     (靈帝崩,太子辨即位,并州牧董卓入朝,因廢帝為弘農王,而立獻帝,以董卓為太師,遷都長安。

    司徒王允誅卓,卓将郭汜、李傕圍長安城,城陷,殺王允。

    後李傕與郭汜有隙,傕質天子于其家。

    傕将楊奉謀殺傕,事洩,叛傕,傕衰弱,天子乃得出奔。

    楊奉欲以天子還洛陽,郭汜追天子于弘農之曹陽。

    奉等敗,殺公卿略盡。

    天子渡河,都安邑,以韓暹為征東将軍,持政還洛陽。

    洛陽宮室燒盡,百官被荊棘,太祖迎天子都許。

    暹、奉出奔也。

    ) 太祖議迎都許,或以為山東未定,不可。

    荀彧勸太祖曰:&ldquo昔晉文納周襄王,而諸侯景從,高祖東伐,為義帝缟素,天下歸心。

    自天子播越,将軍首唱義兵,以山東擾亂,未能遠離關右,然猶分遺将帥,蒙險通使,雖禦外難,乃心無不在王室,是将軍匡天下之素志也。

    今車駕旋轸,義士有存本之思,百姓感舊而增哀。

    誠因此時奉主上以從人望,大順也;秉至公以服雄傑,大略也;扶弘義以緻英俊,大德也。

    天下雖有逆節,不能為累,明矣。

    韓暹、楊奉其敢為害,若不時定,四方生心,後雖慮之,無及。

    &rdquo太祖至洛陽,奉天子都許。

    維其弛紊,紉其贅旒,俾我漢家不失舊物矣。

    于是運籌演謀,鞭撻宇内,北破袁紹,南擄劉琮,東舉公孫康,西夷張魯。

    (議曰:劉表諸傑,雖中間自有吞并,乃揚雄所謂&ldquo六國蚩蚩,為嬴弱姬者也。

    &rdquo并吞雖衆,适所以為吾奉也。

    )九州百郡,十并其八,志績未究,中世而殒。

     (曹一操一,字孟德,少機警有權數,而任俠放一蕩,不治行業,故世人未之奇也。

    唯喬玄異焉,謂曰:&ldquo天下将亂,非命世之才,不能濟也。

    能安之者,其在君乎?&rdquo太祖為東郡太守,治東武陽,軍頓丘。

    黑山賊于毒等攻東武陽,太祖引兵西入山,攻毒等本屯。

    諸将皆以為當還自救,太祖曰:&ldquo昔孫膑救趙而攻魏,耿弇欲走西安而攻臨淄,使賊聞我西而還,是武陽自解也;不還,我能敗虜家,虜不能敗武陽,必矣!&rdquo乃行,毒聞之,棄武陽還,太祖要擊,大破之。

     初,遼東太守公孫康恃遠不服,袁尚、袁熙依之。

    及太祖破烏丸,或說公:&ldquo遂征之,尚兄弟可擒也。

    &rdquo公曰:&ldquo吾方使康斬送尚、熙首,不煩兵矣。

    &rdquo九月,公引軍自柳城還,康即斬送尚、熙首。

    衆将問曰:&ldquo公還,而康斬送尚、熙,何也?&rdquo公曰:&ldquo彼素畏尚等,吾急之,則并力;緩之,則自相圖,其勢然也。

    &rdquo 太祖攻呂布于下邳,不拔,欲還,荀攸曰:&ldquo布勇而無謀,今三軍皆北,其銳氣衰。

    三軍以将為主,主衰則軍無奮意。

    陳宮有智而遲。

    今及布氣未複,宮謀之未定,進急攻之,布可拔也。

    &rdquo乃決沂、泗灌城,城潰,生擒布。

     袁紹将文醜與太祖戰,荀攸勸太祖以辎重餌賊,賊遂奔之,陣亂,斬文醜。

    太祖與袁紹相持于官渡,時公糧少,與荀彧書,議欲還許。

    彧曰:&ldquo紹悉衆聚官渡,欲與公決勝敗,公以至弱當至強,若不能制,必為所乘,是天下之大機也。

    且紹,布衣之雄耳,能聚人而不能用。

    夫以公之神武明哲,而輔以大順,何向而不濟?今軍雖少,未若楚漢在荥陽、成臯時也。

    是時,劉、項莫肯先返,先返者勢屈。

    公以十分居一之衆,畫地而守之,扼其喉而不得進,已半年矣!情見勢竭,必将有變。

    此用奇之時,不可失也。

    &rdquo又紹謀臣許攸貪财,紹不能縱,來奔,說太祖襲紹别屯、燔其糧谷。

    遂破紹。

     張繡在南陽與荊州牧劉表合,太祖征之。

    謀臣進曰:&ldquo繡與劉表相恃為強,然繡以遊軍而食于表,表不能供也。

    急之,則并力;緩之,則自離。

    &rdquo太祖不從。

    表果遣兵救繡,太祖兵敗。

    三年春,太祖還許,繡兵來追,太祖軍不得進,與荀彧書曰:&ldquo賊來追我,雖日行數裡,吾策之至安衆,破之必矣。

    &rdquo果設奇伏,攻破之。

    公還許,荀彧問:&ldquo前何以策賊必破?&rdquo對曰:&ldquo虜遏歸師,與我死地戰,吾是以知勝。

    &rdquo 西平曲光殺其郡守以叛,諸将欲擊之。

    張既曰:&ldquo唯光等造反,郡人未必悉同。

    若便以軍臨之,吏人、羌胡必謂國家不别是非,更使皆相持着,此為虎傅翼也。

    光等欲以羌胡為援,今先使羌胡鈔擊,重其賞,所虜獲者,皆以俾之,外阻其勢,内離其交,必不戰而定。

    &rdquo乃檄告谕:諸為光等所誤者,原之;能斬賊帥送首者,加封。

    于是光部一黨一斬送光首。

     此九州百郡十并其八之大略也。

    ) 夫能扶天下之危者,則據天下之安;能除天下之憂者,則享天下之樂;能救天下之禍者,則得天下之福。

     (董昭等欲共進曹公,九錫備物,密訪于荀彧,彧不許。

    一操一心不平,遂殺之。

    範晔論曰:&ldquo世之言荀君通塞,或過矣。

    常以中賢以下,道無求備。

    智算有所研疏,原始未必要終,斯理之不可全诘者也。

    夫以衛賜之賢,一說而斃兩國,彼非薄于仁而欲之,蓋有全、必有喪也。

    斯又功之不可兼者矣。

    方時運之邅,非雄才無以濟其弱,功高勢強,則皇器自移矣。

    此又時之不可并也,蓋取其歸正而已,亦殺身以成仁之義也。

    &rdquo) 曹氏率義撥亂,代載其功;至文帝時,天人與能矣。

    遂受漢禅。

     (劉若勸進曰:&ldquo臣聞:符命不虛見,衆心不可遠。

    故孔子曰:&lsquo周公其不聖乎?以天下讓,是天地日月輕去其萬物也。

    &rsquo是以舜享天下,不拜而受。

    今火德氣盡,炎上數終。

    帝遷明德,祚隆大魏,符瑞昭晰,受命既固。

    光天之下,神人同應。

    雖有虞之儀鳳,周之躍魚,方之今事,未足為喻。

    而陛下違天命以飾小行,逆人心以守私志,上忤皇穹乃眷之旨,中忘聖人達節之數,下孤人臣翹首之望,非所以揚聖道于高衢,垂無窮之懿勳也。

    臣等聞:事君有獻可替否之道,奉上有逆鱗固争之義。

    臣等敢以死請。

    &rdquo 太史丞許芝又曰:&ldquo《易傳》曰:&lsquo聖人受命而王,黃龍以戊巳日見。

    &rsquo七月四日戊寅,黃龍見。

    此帝皇受命之符瑞最着明也。

    又曰:&lsquo聖人以德親比天下,仁恩洽普,麒麟以戊巳日見。

    厥應聖人受命。

    &rsquo臣聞帝王者,五行之一精一,易姓之符,代興之會,以七百二十年為一軌。

    有德者過于八百,無德者不及四百載。

    是以周家八百六十七年,夏家四百數十年。

    漢行夏政,迄今四百二十六歲。

    天之曆數,将以盡終。

    斯皆帝王受命易姓之符瑞也。

    夫得歲者,道始興。

    昔武王伐殷,歲在鹑火,有周之分野也。

    高祖入秦,五星聚于東井,有漢之分野也。

    今茲歲在大梁,有魏之分野也。

    而天之瑞應,并集來臻,伏惟殿下一體堯舜之聖明,應七百之禅代,天下學士所共見也。

    謹以上聞。

    &rdquo 給事中蘇林等又曰:&ldquo天有十二次,以為分野。

    王公之國,各有所屬。

    天子受命,諸侯以封。

    周文王受命,歲在鹑火,至武王伐纣,十三年歲星複在鹑火。

    故《春秋傳》曰:&lsquo武王伐纣,歲在鹑火,則我有周之分野也。

    &rsquo昔光和十年,歲在大梁,武王始受命為将,讨黃巾。

    建安元年,歲複在大梁,始拜大将軍。

    十三年複在大梁,始拜丞相。

    今二十五年複在大梁,陛下受命。

    此魏得歲與文王受命相應。

    舜以土德承堯之火,今亦以土德承漢之火,于行運會于堯舜之次。

    陛下宜改正朔,易服色,正大号,天下幸甚。

    &rdquo) 王室雖靖,而二方未賓,乃問賈诩曰:&ldquo吾欲伐不從命,以一天下,吳蜀何先?&rdquo對曰:&ldquo攻取者先兵權,建本者尚德化。

    陛下應期受禅,撫臨率士,若綏之以文德,而俟其變,則平之不難矣。

    吳、蜀雖蕞爾小國,依山阻水,劉備有雄才,諸葛亮善治國,孫權識虛實,陸遜見兵勢,據險守要,泛舟江湖,皆難卒平也。

    用兵之道:先勝後戰,量敵論将,故舉無遺策。

    臣竊料群臣無權、備對,雖以天威臨之,未見萬全之勢。

    昔舜舞幹戚,而有苗服。

    臣以為當今宜先文後武。

    &rdquo文帝不納,後果無功。

     (三苗國,今嶽州是也。

    蜀相諸葛亮出斜谷,屯渭南。

    司馬宣王距之。

    诏宣王:&ldquo但堅壁拒守,以挫其鋒。

    彼進不得志,退無與戰,久停則糧盡,虜掠無所獲,則必走矣!走而追之,以逸待勞,全勝之道。

    &rdquo亮送婦人衣以怒宣王,宣王将出戰,辛毗杖節不許,乃止。

    宣王見亮使,唯問寝食及事繁簡,不及戎事。

    使答曰:&ldquo笞罰二十以上,皆親覽焉,啖食不至數升。

    &rdquo宣王曰:&ldquo亮斃矣。

    &rdquo尋果卒也。

    ) 至甘露元年,始以鄧艾為鎮西将軍,距蜀将姜維。

    維軍敗,退守劍閣。

    鐘會攻維不能克,乃上言曰:&ldquo今賊摧折,宜遂乘之,從陰平由邪徑經漢德陽亭,趣涪出劍閣西四百裡,去成都三百餘裡,奇兵沖其腹心,劍閣之守必還赴涪,則會方軌而進;劍閣之軍不還,則應涪之兵寡矣。

    《軍志》有之:&lsquo攻其不備,出其不意。

    &rsquo今掩其空虛,破之必矣。

    &rdquo冬十月,艾自陰平行無人之地七百餘裡,鑿山信道,山高谷深,艾以氈自裹,推轉而下。

    将士皆攀木緣崖,魚貫而進。

    先登至江由,蜀将諸葛瞻自涪還綿竹,列陣待艾,艾遣子忠等出戰,大破之,斬瞻。

    進軍到雒縣,劉禅遂降。

     (後主用谯周策,奉玺書于艾曰:&ldquo限分江漢,遇值深過,階緣蜀土。

    計絕一隅,幹運犯冒,漸苒曆載。

    每惟黃初中,宣溫密之诏,申三好之恩,開示門戶,大義炳然。

    而否德暗劣,貪竊遺緒,俯仰累紀,未率大教,天威既震,人鬼歸能之數,感駭王師,神武所次,敢不革面,順以從命?&rdquo艾大喜,報書曰:&ldquo王綱失道,群英并起,龍戰虎争,終歸真主。

    此蓋天命去就之道也。

    自古聖帝,爰逮漢魏,受命而王者,莫不在乎中土。

    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以興洪業。

    其不由此,未有不颠覆者矣。

    隗嚣憑隴而亡,公孫據蜀而滅,斯實前代覆車之鑒。

    聖上明哲,宰相忠賢,将比隆黃軒,侔功往代。

    銜命來征,思聞嘉響,果煩來使,告以德音。

    此非人事,乃天意也。

    昔微子歸周,實為上賓。

    君子豹變,義存大易。

    來辭謙沖,以禮舉榇,此皆前哲歸命之典。

    全國為上,破國次之。

    自非通明智達,何以見王者之義乎?&rdquo 後主至洛陽,策命之為安樂公,曰:&ldquo蓋統天載物,以鹹甯為大;光宅天下,以時雍為盛。

    乃者,漢氏失統,六一合震擾。

    我太祖承運龍興,弘濟八極。

    是用應天順人,撫有區夏。

    于時,乃考因群傑虎争,九服不靖,乘間阻遠,保據庸蜀,幾将五紀。

    朕永惟祖考,思在綏輯四海,爰整六師,曜威梁益,公恢崇德度,應機豹變,履信思順,以享左右無疆之休,豈不遠欤!往欽哉!其祇服朕命,克廣德心,以終乃顯烈。

    &rdquo初,晉文王欲遣鐘會伐蜀。

    邵悌曰:&ldquo今鐘會率十萬餘衆伐蜀,愚謂會單身無重任,不若餘人。

    &rdquo文王曰:&ldquo我甯當複不知此耶?若滅蜀後,如卿所慮,當何能辨?凡敗軍之将,不可以語勇;亡國之大夫,不可以圖存。

    心膽已破故也。

    若蜀已破,遺人震恐,不足與圖事。

    中國将士,各自思歸,不肯與同也。

    若作惡,祇自族耳。

    &rdquo會果與姜維反,魏将士發憤殺會及維也。

    ) 至晉末,谯縱複竊蜀。

    宋劉裕使朱齡石伐蜀,聲言從内水取成都,敗衣羸老進水口。

    谯縱果疑其内水上也(議曰:内水,涪江也。

    ),悉軍新城以待之。

    乃配朱齡石等一精一銳,徑從外水(議曰:外水,泜江也。

    若中今雒縣水是也。

    ),直至成都,不戰而擒縱(事具(霸紀上)。

    )。

    此滅蜀形也。

     魏嘉平中,孫權死,征南大将軍王昶、征東大将軍胡遵、鎮南将軍毋丘儉等,表征吳。

    朝廷以三征計異,诏訪尚書傅嘏。

    嘏對曰:&ldquo昔夫差勝齊陵晉,威行中國,不能以免姑蘇之禍;齊闵辟土兼國,開地千裡,不足以救颠覆之敗。

    有始者不必善終,古事之明效也。

    孫權自破蜀兼荊州之後,志盈欲滿,兇亢已極,相國宣、文王先識取亂侮亡之義,深達宏圖大舉之策。

    今權已死,托孤于諸葛恪,若矯權苛暴,蠲其虐政,民免酷烈,偷安新惠,外内齊慮,有同舟之懼,雖不能終自保完,猶足以延期挺命于深江之外矣。

    今議者或欲泛舟徑濟,橫行江表;或欲倍道并進,攻其城壘;或欲大佃疆埸,觀釁而動。

    此三者皆取賊之常計,然施之當機則功成;若苟不應節,必贻後患。

    自治兵以來,出入三載,非掩襲之軍也。

    賊喪元帥,利存退守。

    若羅船津要,堅城清野,橫行之計,其殆難捷也。

    賊之為寇六十年,君臣僞立,吉兇同患。

    若恪蠲其弊,天奪之疾,崩潰之應,不可卒待也。

    今賊設羅落,又持重密,間諜不行,耳目無聞。

    夫軍無耳目,投察未詳,而舉大衆以臨巨險,此為希幸僥功,先戰而後求勝,非全軍之長策也。

    唯有大佃最差完牢,兵出民表,寇鈔不犯,坐食積谷,不煩運士;乘釁讨襲,無遠勞費。

    此軍之急務也。

     夫屯壘相一逼一,巧拙得用,策之而知得失之計,角之而知有餘不足之處。

    情僞将焉所逃。

    夫以小敵大,則役煩力竭;以貧敵富,則斂重财匮。

    故敵逸能勞之,飽能饑之,此之謂也。

    然後盛衆厲兵以振之,參惠倍賞以招之,多方廣似以疑之。

    由不虞之道,以間其不戒。

    比及三年,左提右挈,虜必冰散瓦解,安受其弊,可坐算而得也。

    昔漢氏曆世常患匈奴,朝臣謀士,早朝晏罷;介胄之将,則陳征伐;缙紳之徒,鹹言和親;勇奮之士,思展搏噬。

    故樊哙願以十萬橫行匈奴,季布面折其短;李信求以二十萬獨舉楚人,而果辱秦軍。

    今諸将有陳越江陵之險,獨步虜庭,即亦向時之類也。

    以陛下聖德,輔相賢智,法明士練,措計于全勝之地,振長策以禦之,虜之崩潰,必然之數。

    故兵法曰:&lsquo屈人之兵而非戰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

    &rsquo若釋廟勝必然之理,而行百一不全之略,誠愚臣之所慮也。

    故謂大佃而一逼一之計最長。

    &rdquo時不從嘏言,诏昶等征吳。

    吳将諸葛恪拒之,大敗魏軍于東關。

    魏後陵夷禅晉,太祖即位。

     (王昶等敗,朝議欲貶黜諸将。

    景王曰:&ldquo我不聽公休以至此,此我過,諸将何罪?&rdquo時雍州刺史陳泰讨胡又敗,景王又謝朝士曰:&ldquo此我過也,非元伯之責。

    &rdquo于是魏人悅睦,思報之也。

    ) 至世祖時(即晉武帝也),羊祜上平吳表曰:&ldquo先帝順天應時,西平巴蜀,南和吳會,海内得以休息,兆庶有樂安之心。

    而吳複背信,使邊事更興。

    夫期運雖天所授,而功業必由人而成。

    不一大舉掃滅,則衆役無時得安。

    亦所以隆先帝之勳,成無為之化也。

    故堯有丹水之伐,舜有有苗之征,鹹以甯靜宇宙,戢兵和衆者也。

     蜀平之後,天下皆謂吳當并亡。

    自此來十三年,是謂一周。

    平定之期,複在今日。

    議者常言吳楚有道後服,無禮先強,此乃諸侯之時耳。

    當今一統,不得與古同論。

    夫适道之論,皆未應權,是故謀之雖多,而決之欲獨。

    凡以險阻得存者,謂敵者同力足以自固,苟其輕重不齊、強弱異勢,則智士不能謀,而險阻不可保也。

     蜀之地,非不險也,高山尋雲霓,深谷肆無景,束馬懸車,然後能濟,皆言一夫荷戟,千人莫當。

    及進兵之日,曾無藩離之限,斬将搴旗,伏一屍一數萬,乘勝席卷,徑至成都,漢中諸城,皆鳥栖而不敢出。

    非皆無戰心,誠心不足相抗。

    至劉禅降服,諸營堡者,索然俱散。

    今江淮之難,不過劍閣;山川之險,不過岷漢。

    孫皓之暴,侈于劉禅;吳越之困,甚于巴蜀。

    而大晉兵衆,多于前世;資儲器械,盛于往時。

    今不于此平吳,而更阻兵相守,征夫苦役,日尋幹戈,經曆盛衰,不可長久,宜當時定,以一四海。

    今若引梁、益之兵,水陸俱下;荊、楚之衆,進臨江陵。

    平南豫州,直指夏口;徐、揚、青、兖,并向秣陵,鼓旆以疑之,多方以誤之,以一隅之吳,當天下之衆,勢分形散,所備皆急。

    、巴、漢奇兵,出其空虛,一處傾壞,則上下震蕩。

     吳緣江為國,無有内地,東西數千裡,以藩籬自持。

    所敵者大,無有甯息。

    孫皓恣情任意,與下多忌;多臣重将,不複自信。

    是以孫秀之徒,皆畏一逼一而至。

    臣疑于朝,士困于野,無有保勢之計、一定之心。

    平常之日,猶懷去就;兵臨之際,必有應者。

    終不能齊力緻死,已可知也。

    其俗急速,不能持久,弓一弩一戟楯,不如中國,唯有水戰是其所便。

    一入其地,則長江非複所固,還保城池,則去長入短,而官軍懸進,人有緻節之志。

    吳人戰于其地,有憑城之心。

    如此,軍不逾時,克可必矣。

    &rdquo帝深納焉。

    乃令王浚等滅吳。

    天下書同文,車同軌矣。

     (時吳王皓有兼上國之心,使陸抗為荊州牧。

    晉使羊祜與吳人相持。

    祜增修德政以懷吳。

    吳每與戰,必克日而後合,間謀掩襲并不為,若臨陣俘獲,軍正将斬之,祜辄曰:&ldquo此等死節之臣也。

    &rdquo為之垂涕,親加殡,給其家,迎喪者,必厚為之祀而歸之。

    吳将有來者,辄任其所适。

    若欲返吳,便為祖道。

    吳将有二兒,皆幼,在境上戲,為祜軍所略,經月。

    其父謂之已死,發喪。

    祜親自勉勞供養,遣歸。

    父後感其恩德,率二子來降。

    于是陸抗每告其衆曰:&ldquo此專為義,彼專為暴,是不戰而自服也。

    各保分界,無分細益而已。

    &rdquo稱曰:&ldquo羊叔子雖樂毅、諸葛亮,何以過之?&rdquo陸抗将死,言于吳王皓曰:&ldquo西陵、建平,國之蕃表,處在上流,受敵二境。

    臣父遜昔在西垂,陳言:西陵,國之西門。

    如其有虞,當舉國争之。

    臣愚以為,諸侯王幼沖,未掌國事,乞簡閱一切,以輔疆埸。

    &rdquo 晉南征大将軍羊祜來朝,密陳伐吳之計,使王浚治船于蜀,方舟百餘步,皆為城郭,門施樓鹵,首畫怪獸,以懼江神。

    容二千餘人,皆馳馬往還。

    及柿流于吳,建平太守吾彥取其流柿,以呈吳王曰:&ldquo晉必有攻吳之計,宜增建平兵,建平不下,終不敢渡江。

    &rdquo吳王皓不從。

    彥乃辄為鐵鎖,加之錐刺,以斷于江,阻于我也。

    浚聞之,乃為大筏,縛草為人,伏習流者下,施竹炬以礙鎖錐,乃興師。

    果如浚策,弗之患也。

     太康元年,安東将軍王渾擊橫江,破之。

    龍骧将軍王浚克建平、丹陽二城。

    杜預又分遣輕兵六百,乘簟船渡江,上樂鄉岸,屯巴山,多張旗幟,起火山上,出其不意。

    破公安時,諸将鹹謂百年之寇,未可全克,且春水方生,難于持久,宜待來冬,更為大舉。

    預喻之曰:&ldquo昔樂毅藉濟西一戰以并強齊,今兵威已振,譬如破竹,數節之後,皆迎刃而解耳!抗表論之,上深然焉。

    &rdquo吳遣張悌、沈瑩濟江,瑩謂悌曰:&ldquo晉作戰船于蜀久矣,今傾國大動,萬裡齊起,并悉益州之衆,浮江而下,我上流諸軍無有戒備,恐邊江諸城盡莫能禦也。

    晉之水軍必至于此,宜畜力待來,一戰若破之日,江西自清,上方雖壞,可還取也。

    今渡江逆戰,勝不可保,若或摧喪,則大事去矣!&rdquo張悌不從,遂濟江,盡衆來一逼一,王師不擾,其衆退而兵亂,晉軍乘之,大破吳師。

    吳王皓乃降于浚,戍卒八萬,方舟鼓噪,入于石頭。

    皓,面縛輿榇,浚焚榇,禮也。

    賜皓爵為歸命侯。

    ) 至晉惠庸弱,胡亂中原,天子蒙塵,播遷江表,當時天下複分裂矣。

    出入五代,三百餘年。

    隋文帝受國,始謀伐陳矣。

    嘗問高颎取陳之策,颎曰:&ldquo江北地寒,田收差晚;江南土熱,水田早熟。

    量彼收獲之際,微征士馬,聲言掩襲,賊必屯兵堅守,足使廢其農時。

    彼既聚兵,我便解甲,再三如此,賊以為常。

    後更集兵,彼必不信,猶豫之頃,吾乃濟師登陸而戰,兵氣益倍。

    又江南土薄,舍多竹茅,所有儲積,皆非地窖,密遣行人,因風縱火,待其修立,複更燒之。

    不出數年,自可财力俱盡。

    &rdquo上行其策,陳人益弊。

    後發兵,以薛道衡為淮南道行台尚書,兼掌文翰。

    及王師臨江,高穎召道衡,夜坐幕下,因問曰:&ldquo今師之舉,克定江東與否?君試言之。

    &rdquo道衡答曰:&ldquo凡論大事成敗,先須以至理斷之,禹貢所載九州,本是王者封域。

    後漢之季,群雄競起,孫權兄弟,遂有吳楚之地。

    晉武一愛一命,尋即吞并;永嘉南遷,重此分割。

    自爾以來,戰争不息。

    否終斯泰,天道之恒。

    郭璞有雲:&lsquo江東偏王三百年,還與中國合。

    &rsquo今數将滿矣。

    以運數而言,其必克一也。

    有德者昌,無德者亡,自古興滅,皆由此道。

    主上躬履恭儉,憂勞庶政,叔寶峻宇雕牆,酣酒荒色,上下離心,人神同憤,其必克二也。

    為國之體,在于任寄,彼之公卿,備員而已。

    拔小人施文慶,委以政事;尚書令江總,唯事詩酒,本非經略之才;蕭摩诃任蠻奴,是其大将,一夫之勇耳,其必克三也。

    我有道而大,彼無德而小。

    量其甲士,不過十萬。

    西自巫峽,東至滄海,分之則勢懸而力弱,聚之則守此而失彼,其必克四也。

    席卷之兆,其在不疑。

    &rdquo穎忻然曰:&ldquo君言成敗,理甚分明。

    吾今豁然也。

    本以才學相期,不意籌略乃至此也。

    &rdquo遂進兵,虜叔寶。

    此滅吳形也。

     (議曰:昔三國時,蜀遣宗預使吳。

    預謂權曰:&ldquo蜀土雖雲鄰國,東西相賴,吳不可無蜀,蜀不可無吳。

    &rdquo孫盛曰:&ldquo夫帝王之保,唯道與義,道義既建,雖小可大,殷、周是也;苟杖詐力,雖強必敗,秦、項是也。

    況乎偏鄙之城,恃山水之固,而欲連接萬裡,永相資賴哉!昔九國建合縱之計,而秦人卒并六一合;嚣、述營輔車之謀,而光正終兼隴蜀。

    夫以九國之強、隴漢之大,莫能相救,坐觀屠覆,何者?道德之基不周,而離弱之心難一故也。

    而雲:&lsquo吳不可無蜀,蜀不可無吳。

    &rsquo豈不谄哉!由此觀之,為國之本,唯道義而已,君若不修德,舟中之人盡敵國也。

    有已夫!&rdquo) 自隋開皇十年庚戌歲滅陳,至今開元四年丙辰歲,凡一百二十六年,天下統一。

    論曰:《傳》稱&ldquo都城過百雉,國之害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