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 蓮花觀弟兄巧相逢 西風寺尋找擺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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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之間來到月台下:“唔呀!混帳東西兩個小秃驢,不要練了!怎麼老人家到了這旮裡還不迎接呀?”法如和法來立刻縱身形出去,一看孔秀,問:“你是什麼人?彌陀佛! 你有什麼事啊?“”混帳東西!怎麼連老子吾都不認識了?吾是你師父西風長老秋禅的師父,我是你們的師祖0”啊,你是我們的師祖?“”對了,我嘛,姓姜名達字本初,有個外号叫碧目金睛佛0法如和法來一聽:”彌陀佛!師祖來了。

    “過去就要行禮。

    法來不幹:”等一等0”怎麼了師弟? 這師祖來了還不行禮0”你沒長眼睛啊!咱們的師祖,那是出家的高僧,皈依三寶秉教沙門,跟咱們一樣,是和尚。

    你看這人是和尚嗎?你冒充我師爺爺,你是什麼東西?“孔秀一聽:”混帳,你們是混帳王八羔子!當和尚,我不願意當了,吾還了俗了。

    這個嘛,吾這麼大年紀,誰來管吾。

    混帳東西,把你師父叫出來嘛!看一看我嘛,你師父自然認識吾,馬上去0”你瞎扯! 我師祖年歲大了,得道的高僧,滿部的銀髯,一大把胡子呢。

    你一根都沒有,你怎麼能說是我師爺呢?你是冒充0”混帳東西,王八羔子!老僧我嗎,由于胡子吃飯礙事,我把胡子割了去了。

    這有什麼關系,為的是吃飯省事0 “師弟,這沒錯了!咱師爺刮了臉。

    ”“你瞎說,我不信1“你胡說!我師祖父刮臉?那麼大年紀老和尚,美髯好看,好不容易留起來的胡須又刮了去?再說我師祖是本地人,說話是山西口音。

    你是哪兒的人,你是江南口音。

     你胡說八道0”唔喲0孔秀一想:嗨,這兩小和尚還真鬼1唔呀!混帳東西,把師祖我給氣壞了!老僧我身為劍客,走遍南七北六十三省,哪旮裡都去過,哪旮裡的話都會說。

    我說江南話,我也說山西話,我還想說兩句山東話,這有什麼關系呢?“”慢怠了師祖,師父怪罪下來,那還行啊!看來老人家說的話是對的,想說哪兒的話就說哪兒的話。

    “”不!不能聽你的師哥。

    我問問你,你是什麼東西,你冒充我的師祖。

    我師祖是碧目金睛佛,綠眼珠;你是賊,你是黃眼珠。

    這怎麼能一樣呢0”混帳東西0孔秀想這不對呀,這眼珠哪兒能随便換呢?”混帳東西!我的眼睛跟貓一樣,那是随便換的嗎?竟敢随便藐視老僧,我要你的命哪0”看起來,他不是咱的師祖,他上這兒冒充找咱的便宜。

    師哥,打他0法來一說,往前一趕步,左手一晃面門,”惡狼扒心“”當“就一拳。

    孔秀一瞧法來的拳來了,往左一趕步,一癟肚子一吸氣,伸右手揪他的腕子,”順手牽羊“,”麒麟吐珠“,把法來給打出一溜滾去。

    孔秀樂得蹦高:”唔呀!吾也會動武,吾也會打人,我不淨挨湊了。

    哎喲,這可太高明了0 就在這個時候,法如在後頭一揪孔秀的脖子。

    孔秀一掉臉,“鹞子翻身”,右腳紮根擡左腳“嘡”一下,“嗨”!又把這法如踹了一溜滾。

    “混帳東西,跟師祖動手,哪兒有你們的便宜!還不趕緊叫你的師父出來給我磕頭,還要跟我動手嗎?”嚯!兩個小和尚摔了個跟頭,險些哭出來。

     正在這個時候,猛然順着東月亮門出來人了:“阿彌陀佛!什麼人?夤夜之間,來到老僧的廟中前來攪鬧?真乃大膽1小僧縱身出去:“彌陀佛,師父您快來吧1老和尚一拔腰上了月台。

    借月光,孔秀一瞧:哎呀!大個兒的老和尚,灰僧袍,圓臉闊胸,煞絨繩,灰中衣,黃僧鞋,白绫的高襪子,赤紅臉,六塊受戒的香疤拉,颔下一部白胡須,苫滿前胸。

    老和尚确實是了不起的三寶弟子——西風長老秋禅。

    “你們兩人在這裡幹什麼呢?”“他說他是我們的師祖父來了,讓您出來給他磕頭。

    我說我師爺爺有胡子,他說他吃飯礙事刮了去了;我說我師爺爺是出家的和尚,你是俗家,他說他不願意當和尚,他願意還俗,他還俗了;我說,你說話是江南口音,我師爺爺是本地山西口音,他說,我想說哪的話就說哪的話。

    後來我們說,你是黃眼珠,師爺爺是綠眼珠,他沒的說了。

    他上月台就打我們,把我們哥兒倆都打了1 老和尚給兩個孩子身上的土撣一撣:“啊,你們兩個站在一旁1小和尚擦幹眼淚,站到一邊去了。

     西風長老秋禅過來道:“哼!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到老僧的廟中來找老僧的便宜!你姓什麼?”孔秀心說:啊呀!我可把西風長老秋禅诳出來了。

     既然诳出來了嗎,師父你就應該過來,你怎麼不過來呀? 海川剛要往裡走,張方攔住了:“叔,您等等吧1“方兒,怎麼了? 你要幹什麼?這不是孔秀把西風長老秋禅诳出來了嘛,咱們就應當過去呀0 “師叔,這孔秀用的什麼辦法诳的人家西風長老秋禅哪,找便宜,冒充人家的師祖,到現在把人家兩個小和尚都打成這樣了。

    這個時候,秋禅長老出來,正有怒氣的時候,您要一過去,絕對不成1海川一想:“對,那你說呢?” “您别忙啊!孔秀過去跟西風長老叫橫,西風長老秋禅便要揍他。

    等西風長老秋禅把他打成了爛酸梨,到那個時候,西風長老秋禅已經把氣消了,您再過去就合适了。

    ”海川一想:你這是成心讓他挨揍。

    不過孔秀這東西呀,也真可惡!他冒充我的師祖姜本初,他把人家兩個小和尚都打了。

    我看方兒這文章不錯,讓老和尚狠狠地揍他幾下。

    人家秋禅長老那麼大的劍客,也不至于把他弄死,還得問問他怎麼回事呢!到那個時候我再過去,這多好啊!海川問夏九齡。

    夏九齡跟張方是一頭的,夏九齡的媳婦是張方給說的,張方的媒人哪!他倆能不是一頭的嗎?有跟媒人做對的嗎?“師父,我看我師弟的辦法還真不錯!應當好好管教管教孔秀,這也太不像話了。

    再前者,您也不是不知道,他盡捅漏子!在北京這麼多日子,漏子雖然捅得小一些,但是他嘴太讨人嫌,哪有冒充姜老太爺的?亵渎之甚,應該讓西風長老秋禅前輩好好地揍他幾下1“叔,您聽怎麼樣?”海川一想:好吧,那咱就不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