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何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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譽王這幾天本來心情極好在派出灰鹞連夜查明自己最緊要的幾個部屬都沒有卷入枯井藏屍案之後他好整以暇地準備着看太子憂急的好戲。

    戶部尚書樓之敬年富力強每年不知為太子神不知鬼不覺地卷來多少銀子簡直就是太子心愛的一個聚寶盆現在眼看着這個聚寶盆就要被人砸碎譽王真是睡着了都會樂醒暗中已數不清狠狠地嘲笑過太子多少次。

     他沒有想到的是笑人者人恒笑之同樣的麻煩很快就降臨到了自己的身上雖然情況還沒有那麼嚴重但也足以讓他頭大如鬥再也沒有心情笑得出來。

     “殿下!殿下!求求您了……我家三代單傳……隻有這一根獨苗啊……”跪在譽王府花廳内涕淚交流的紫衣官員正是吏部尚書何敬中他的兒子何文新打死文遠伯爵之子邱正平後雖然在家奴們的護衛下成功逃回了家中但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第二天京兆尹府衙就派人上門索拿。

    何敬中本來依仗着自己從一品貴官的職銜堅持閉門不見誰知京兆府那個小小的八品捕頭竟然算是個人物一不動粗二不動氣手執公文站在何府門外大聲念着:“奉命緝拿人犯何文新該犯昨晚在楊柳心妓館殺人潛逃請大人開門!”就這樣一遍又一遍累了就換一個人繼續眼看着府門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隻怕再念下去半個金陵城的人都會擁過來看熱鬧丢醜不說隻怕要驚動禦史何敬中也隻能暫時服軟将連哭連喊的兒子交了出去同時放了幾句狠話壓制着那些拿人的捕快不許難為接着便急匆匆地奔赴譽王府哀求。

     事情生在螺市街秦般若用以探聽各方消息的大部分人手和探子都在那裡當然很快就查清了兇案經過悄悄回報了譽王。

    一聽說是在衆目睽睽下殺的人屬于人證物證隻嫌多不嫌少的現行犯蕭景桓不禁也為了難皺眉在室内踱了幾步沉着臉不說話。

     “殿下”何敬中見譽王神色不明心中更急又抹了一把眼淚“卑職知道自己教子無方小兒也确實闖下大禍……但求殿下感念卑職竭心盡力效忠多年年過五十隻此一子況且家母溺愛他如命若有不測隻怕老娘親承受不住……殿下殿下……” 譽王冷冷瞥他一眼心中甚感麻煩但他一向對下屬采用的都是以結恩為主的手法何況這個何敬中出任吏部尚書以來确實把官員的任免獎罰之權抓得甚是靠牢太子幾番也沒有插得進手來如今見他哭成這樣想來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着實是他的一個死穴置之不理恐怕不妥所以還是放緩了聲音用微帶責備的語氣道:“你也太疏于管教了。

    京畿重地天子腳下行事怎可這般狂悖?若是打死個平民倒也罷了那被殺的是伯爵之子現在雖不在朝中出仕祖輩的蔭封挂在那裡文遠伯也是有上奏之權的。

    本王若是強行庇護會不會有不開眼的禦史參本暫且不說文遠伯自己就不肯善罷幹休如果鬧到皇上那裡去你和本王誰讨得了好?” 何敬中将頭在地上磕得咚咚作響哭道:“卑職也知為難殿下但若隻是打死平民卑職怎敢來驚動殿下?就是因為打死的是文遠伯家的人卑職自知力量微薄才來向殿下求救的。

    殿下您也知道文遠伯一向膽小怕事若是殿下親自出面從中說和諒他也不敢太傷您的顔面……” “你說的輕松這是小事麼?你的是兒子人家的不是兒子?人在急怒之下什麼事情不敢做?”譽王斥罵了一句又安撫道“你現在也不要先亂了方寸又不是第二天就處斬慌什麼?” “卑職怕京兆尹府衙定了案就不好扳回來了……” “京兆尹府?”譽王冷笑一聲“你以為京兆尹府喜歡定你這個案子?高升現在不定怎麼頭疼呢。

    ” 譽王這話倒說的不錯若是高升現在能聽見一定會大喊知音。

    先是一個枯井藏屍案令太子高度緊張又暴出一個妓館殺人事件涉及到譽王的愛臣若說現在整個皇城最頭疼的人應該莫過于這位僅僅隻有三品職銜的京兆府尹高升了。

     何敬中用衣袖抹了一把臉鎮定了一下道:“卑職實在是亂了方寸。

    殿下不知金陵府派員來拿人時可是一點情面都不講的所以卑職擔心……” “這就是高升的過人之處了。

    ”譽王反而露出贊賞的表情“這個案子一方是你一方是文遠伯顯然是個随時都可能上達天聽的案子何況案情一目了然沒有耽擱的理由所以拿人才一定要幹脆如果一時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