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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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生了退出演藝圈的念頭。

    但是,隻要想到,那樣一來,會被切斷和信秀的連接,就覺得實在無法忍受。

     我不想僅僅成為信秀的戀人。

     我更想要時時停留在他的身邊。

     比起做一個小鳥依人的幕後情人,更想要成為和他并肩行走相互扶持的另外一半。

     爬到山頂的結果,還是我們輸了。

     三人猜拳,猜輸的人就要負責背負接受懲罰的命運。

     偷偷地在女孩子的耳邊說了:請出剪刀。

     然後,在伸手的時候,就像要逞英雄主義一樣,伸開了五指。

     “那麼按照規定!接受懲罰的人是——淺倉秀樹哦!”在主持人這樣歡快的宣布聲中,在好像事先做好錄音的哄笑聲裡,走到搖搖欲墜的橋的中間,任由奔跑過來的工作人員在我的腰上纏繞着系好保險帶。

    張開雙臂,我像鳥一樣跳了下去。

    在那一瞬間裡,頭發全都向後飛去,鼓掌聲與笑聲裡,我聽到了某個人大聲喊着我的名字:秀樹! 不管有多少聲音,也無法湮沒他的聲音。

     即使眼睛閉上了也還是感覺得到是信秀來了。

     在空中彈跳的時候,時間仿佛靜止。

    心髒難受地封塞了一切,所有的感官為了逃避這痛楚的瞬間而自我封閉。

    隻有心跳異常。

     “沒事吧?” 終于被拉了上去,七嘴八舌圍過來的聲音都在這樣問着。

     “哪裡難受?!” 有誰把我抱在懷裡,用力地柔搓我的額頭,卻問着不一樣的問題。

     張開眼睛,就看到信秀的臉。

     焦慮的、美麗的、懊惱的、全世界最漂亮的黑眼睛。

     想要說的話有很多吧,但這裡有别人在,所以變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但是沒關系,那些話,即使你不說,我也能夠全部了解哦。

     嘴角向兩邊延伸,露出了招牌的燦爛笑容。

     對着鏡頭做出利落眨眼的帥氣的姿勢,頭卻依賴似的靠在了信秀的臂彎裡。

     “結束了工作後,立刻趕來了。

    ”随口說着他會在場的理由,開着車的他,主動送我回家。

     從車前鏡裡,我張望到他生氣的面孔。

    我知道他想說“這麼麻煩的事,你不要做”,可是,我也知道,他也知道,在我們所處的圈子裡,想說這樣任性的話,根本不可能。

     “……覺得自己真沒用。

    ” 忽然,他就這樣說着,把車停下了。

     很少說這樣的話的他,總是覺得如果做不到即使說出口也沒有任何意義。

    可他這次還是說了,就像拼命想要把他的心情傳達給我。

     “想要保護你。

    如果我很強大,我很有能力的話,秀樹就不需要做這種事了。

    ” “傻瓜,我不想隻被你保護啊。

    ” 看着那個帥氣的男子,孩子氣地伏趴在方向盤上,俊逸的眉眼籠上深沉的陰悒,然後有晶瑩仿佛滑下…… 我擡起頭,從後面擁抱住他。

     “我也想要成為你的支柱呢。

    ”所以,盡管害怕,還是不想讓自己像那個女孩子一樣哭泣,等待被保護。

    還是張開雙臂,像鳥一樣跳了下去,因為想要得到那雙名為堅強的羽翼呢。

     “我想成為讓秀樹可以對我哭泣撒嬌的人。

    ”他别扭地說着,固執地趴在那裡,不肯擡頭。

     “徹底保護你,讓你不受到任何的傷害。

    ” “那樣信秀就太累了。

    假如你累了,倒下去,我至少想要成為有能力支撐你的人。

    ” “傻瓜。

    ” “你才是傻瓜。

    ” 相互吐露了心聲,雖然罵着對方,卻更像在交換情話。

    不知不覺地手臂交纏到了一起,嘴唇交疊在了一處,用力地親吻、吮吸,仿佛這樣就可以在彼此的溫度中融化,仿佛這樣就可以治愈一切外力造成的創傷。

     這個身體、這個用力環抱我的身體,有沒有什麼是我所不知道的呢。

    我用力地想着,卻想不出那樣的回答。

     從小的時候起就在一起了。

     信任他,喜愛他,就像愛着世界上的另一個我一樣。

     撥開他的劉海,親吻他的額頭,他挺直的鼻子,他幽深的眼眸,他的喉結、他的鎖骨、用力地烙印下屬于我的吻痕。

     隻是分開了幾個小時,就像失去重要東西般地感到不安。

     一秒鐘也不想和信秀分開。

     戀愛真是件可怕的事,即使明知如此卻還是無法停止,不想要停止! 用交疊的手指,在被開始飄起細雪的冷空氣造成的車窗呵氣上,寫下:あいしてる……(愛你) 偶爾會有一種“已經不行了”的想法。

     沒有辦法和信秀共唱情歌了。

    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