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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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嗅!不,他豈是不确定而已,他甚至還嚷着啥來着?不可能!? “你剛說什麼不可能?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很随便喽?” 閃掉那可能在他胸口截個“天窗”的蓮花指,段磊倌誓旦旦的否決了:“當然不是,我怎麼會這樣子想?我隻是不知道……原來現在的男人都這麼的潔身自好。

    ” 他的話俨然成了一抹鮮紅,是鬥牛土手下揮揚的那方紅布,塵煙漫天之中舞向鬥牛那銳角…… 他是故意的,他存心撩撥她的情緒。

    閉目、吸氣、吐氣,再吸氣……睜開眼來,步姿拒絕當那頭被擺布的蠻牛。

     “現在我想知道的是璎子的情況,希望你能明白告訴我。

    ”清着嗓子,攏攏秀發,儀态萬千的佳人再現。

     失去戰場的鬥牛士是會寂寞至死的,段磊語帶慵懶:“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居然肯為了璎子如此忍氣吞聲? “你當然要告訴我!”她覺得他的答複很不可理喻。

    “璎子會被帶回去,全是你們設計的,她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全要你們負責!” “放心,她好的很,她已經答應嫁給濱崎了。

    ”說完,他開始掏耳朵,預防随時可能來臨的“鬼哭神嚎”。

     隻是他發現自己竟然料錯了。

    那個女人就像一尾死魚,凸着兩隻眼珠子,動也不動。

     “你……”如果可以讓他試試她的鼻息,那麼至少他不用那麼記挂“死不瞑目”這句話。

     他在說謊!腦子快速轉念的步姿,自知多問也是枉然。

    她暗忖着另尋他法。

     “你也不用太難過了,這……天涯何處無芳草呢,你——” “什麼時候回台灣?”她終于開口說了句話。

     他觀察着她的表情,“當然是愈快愈好。

    ” “那麼是不是在回去之前,我都必須住在這兒?” “住這兒不好嗎?還是你想回去羽婆婆那兒?” “我不要!”打死她也不肯。

    說什麼小旅館,根本就是男女幽會的大本營。

     “那你就乖乖待在這兒,等班機确定了就送你走。

    ” 她毫不思索的點點頭。

     這麼乖?就從這個點頭開始,讓段磊的臉上出現了極度的“不适應”。

     他頓了下,盯着她飽含深意地道:“隻是你可别再造孽,那些可憐的小蜜蜂已經被你吓壞了。

    ” 步姿這一聽,馬上杏眼圓睜。

    現在是怎樣了?扮個“卒仔”都這麼難嗎? 她被叮得痛死了,他居然是在替那些蜜蜂抱不平? 緊緊握拳,她的聲音氣得打顫:“被叮的人是我欺,你這人真惡毒,我看一定是你故意養那些蜜蜂的!” “也是我故意叫你爬上去踩蜂巢的?你對它們來說,算是私闖民宅的現行犯,叮你是很公道的……”他頓住話,才發現她的眼眶已經轉紅。

     不會的,這女人不愛哭的,她不可能這樣子就掉淚的…… “哇啊——”山崩、地搖、洩洪……全在安步姿扯開嗓門嚎啕大哭的那一刻發生了。

     肯定還有雷電,然後往段磊頂上劈落,讓他焦成炭色。

     口瞪目呆的段磊,愣在原地。

    半響,一個深呼吸,他低着頭走向櫃子,開始乒乒乓乓的翻動…… 郁悶多時的步姿這一哭出來,忽然覺得心涼脾透開。

    原來哭也是件這麼爽快的事?她愈哭愈帶勁兒,不能将所有“不輕彈”的淚水給掏盡。

     隻是……她很難不去留意他的動靜,尤其是他走往衣櫃的那一刻。

     “嗚……”瞧見他面對衣櫃打顫的肩,幹嚎的她拼命揉着眼睛,兩隻眼珠子開始梭巡屋子裡任何可能的“防身武器”。

     “你——”段磊掉過頭來,順手抓了把那堆“碎布”丢向她,牙齒在喀喀作響。

     “好痛……都腫起來了……” 好個剪裁大師啊!段磊以為自己會沖去打斷她兩隻手的,他也認為應該這麼做的,可是……這女人什麼時候也學會“撒嬌”這一套?瞧她淚眼婆娑、楚楚可憐的樣子,他竟然就是狠不下心來?他從來不曾心軟的! 媽的!擅邪的人是他。

     男人果然吃這一套!但僅有數秒得意的步姿,忍不住皺了眉。

     她幹了什麼?她居然“淪落”到對男人嗲聲乞憐?甚至瞧見他動容的神情,她還滿心的喜悅? 直到段磊将手裡那隻小瓷瓶遞到眼前,才喚回了她的神志。

     “哪兒被叮着?”他問。

     “幹什麼?” “擦藥啊。

    還好那些隻是尋常蜜蜂,不會要人命,不過還是處理一下,免得發炎甚至潰爛。

    ”他迳自打開瓶蓋,抓過她的手臂,不由分說的幫她塗抹。

     步姿原想拒絕的字句卡在喉頭了。

    都怪他的動作太自然,他的語氣太溫柔,讓她的任何抗拒都成了沒道理。

     她低着頭,任由他的指頭在她肌膚搓撫,清涼的感覺立即傳來,步姿的心頭卻是暖烘烘的。

     觑着他專注的樣子,那種足以讓女人神魂颠倒的俊容,她的心跳開始加快,依稀感覺他的體溫,讓她渾身燥熱…… 強迫調離的視線望向窗口,真是的,幹嘛把窗戶關起來?難怪總有種缺氧的感覺。

     “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