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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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沩山不宜把火,五峰不合那贓,雲岩雖有白拈手段,不當公欣朝廷,也不免連名解赴。

    當時待百丈再舉,但以手掩口,曰:近日王令甚嚴,不許坐守。

    若道得者一語,免緻喪我兒孫。

     除夕晚參,師以拂子作○相曰:者是三百六十日。

    最初一句○,者是三百六十日,最後一著于中還有,如是,如是[○@人],如是[○@佛],如是[○@牛],如是[○@(俬-禾)]。

    如是設使領略得,則然燈前,然燈後,正然燈,乃至暗機義海無不了然。

    如不委認,急須明取◎者個。

    今晚将你諸人,平日用的,一時舉出。

    會得的,明年仍有三百六;不會的,豈止為君白了頭。

    僧問:如何是然燈前?師曰:你好不伶俐。

    ▆:如何是正然燈。

    師曰:不與你分疏。

    曰:如何是然燈後?師曰:寒風嚴入骨。

    曰:謝師答話。

    師曰:雲居羅漢。

     小參,舉,雲岩先和尚,因僧問清淨本然,雲何忽生山河大地?先和尚答曰:我家是。

    廣陵奇怪,諸禅德從來道,箭鋒相拄,看孔着楔。

    老和尚不依本分,合作麼生判斷。

    理該貶出無生國,任彼分身化作牛。

     小參,父母未生前,十月二十晚涼,天不是心,佛物兩個虛空着鐵褲,其餘萬法歸一,狗子佛性。

    一口氣不來,無夢無想,幹屎橛麻三斤。

    山僧一一與你注破。

    遂咳嗽兩聲,顧侍者曰:山僧有些傷風,分付典座少下些鹽醋。

    便歸方丈。

     小參,舉,雲居因僧問:僧家畢竟如何居?曰:居山好。

    先師頌曰:僧家畢竟居山好,一曲臨風無不了。

    自是柴扉久不關,落花滿地從風掃。

    雲峰則不然:山色湖光并在東,扁舟歸去有樵風,莫道野人無外事,開田鑿井白雲中。

     除夕晚參,适來将從前所經過的日子,細細算過一到。

    有時運步劫前,聽泥牛吼月,而水寂波澄;有時出頭峰頂,見青霄透露,而萬裡無依;有時向烈焰叢中着腳,有時在明白路邊展手,有時出不從門,入不由戶;有時坐不當堂,眠不就枕。

    到今朝,隻好平實商量。

    若見得,及便得,沉靜斂氛,白雲向幽谷而斷;靈光破暗,明月随夜船而來。

    設使未委,請将從前所曆過的三百六十日月,看即今落在什麼處? 小參,剛才說結制,便過去了三天。

    也不怪你,柴生火着煙。

    怪隻怪他趙州道,金佛不度爐,木佛不度火,泥佛不度水,真佛内裡坐。

    者漢眼光爍,破四天下,何為出此言也?若果有個真佛内裡坐,金佛便度得爐,木佛便度得火,泥佛便度得水。

    須知他說内說外,說真說假,卻不是好心。

    你若主信斯言,雲峰拄杖子,定行嚴令。

     晚參,個事天然,本無途轍,未透。

    祖師關應,須重打。

    疊無位真人,赤肉團眨起眉毛,莫打,濕三個孩兒抱花鼓,兩日三朝齊看取。

    且道看取個什麼?大洋海底火燒天。

     除夕晚參,僧問:年窮歲盡,節令推遷。

    有個不受推遷的,如何安置?師曰:去年放整了。

    曰:春風開竹戶,夜雨滴花心。

    還是向上機麼?師曰:無人孟浪到你。

    曰:恁麼則龍生金,鳳子翀破碧琉璃?師曰:裂破鼻孔。

    乃顧視兩班曰:如今還有一件緊要事,教知事到東村,借問王老子,看紙錢堆裡有多少化不盡的,都與我收來。

    俵與那人,免至三十夜來,手忙腳亂。

    若俵不到,教他自家打貼。

    若一一靠倒。

    雲峰:豈有此理! 小參,有道,聞時富貴見後貧窮,牛頭四祖早晚相逢。

    又有道,從天降下則貧窮,自地湧出則富貴,黃梅六祖獨自打碓,似者些說話都來與你茶吃。

    秪有昨日,偶聞江西出個水怪,向真君借水三丈,沿江浸倒三十六村。

    不知浸去多少人?者件事果有些怪氣,他若當時借得百丈,那裡還有者些蝦蚬性命? 小參,舉,勝思惟梵王謂不退轉天子曰:天子,我常于此佛國土,不曾見汝?天子曰:梵王,我亦不曾于此國土,不曾見我,且道他二人見處如何?衆下語畢,師曰:一個似秋風萬頃芙蓉國,一個似暮雨千家薜荔村。

    檢點将來,各失一隻眼,隻如天子道,我亦不曾于此國土,不曾見我,畢竟是何等見耶?好似看花人遇着花間客,自言昔是種花人,不覺白頭花樹側。

     晚參,師翹一足,曰:者裡還有祖師麼?喚來與山僧洗腳。

    一僧曰:者是甚麼驢腳馬腳?一僧曰:賊身已露。

    一僧曰:猶不尊貴。

    師曰:總是與山僧洗腳的奴子。

    衆請代語。

    師曰:今日風色甚嚴,請和尚着襪去。

     小參,舉,風穴在郢州衙内上堂曰:祖師心印,狀似鐵牛之機。

    去即印住,住即印破。

    秪如不去不住,印即是不印。

    即是時,有盧陂長老出曰:某甲有鐵牛之機,請師不搭印。

    穴曰:慣釣鲸鲲沉巨浸,卻嗟蛙步蹍泥沙。

    陂注思,穴喝曰:長老何不進語?陂拟議,穴打一拂子,曰:還記得話頭麼?陂拟開口,穴又打一拂子。

    牧主曰:信知佛法與王法一般,穴曰:太守見個什麼道理?牧主曰:當斷不斷返招其亂。

    穴便下座。

    者則公案,自來作家俱在錦上添花,豈識爛泥中有刺。

    盧陂長老明明道,我有鐵牛之機,請師不搭印。

    若印,被鐵牛機縛殺;不印,又争奈鐵牛機何?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