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楚王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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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章華台前,王後跪于殿前請罪,楚王商隻是不理。

    到了天黑之時,奉方出來傳诏,讓王後閉門思過,卻是連何時結束日期也不曾說。

     王後無奈,隻得回去閉門思過。

     太子槐經此一事,倒是收斂了許多,言行舉止,都在盡力老成持重,不敢輕佻。

     楚王商的身體卻日漸衰弱,到後來其他宮室也懶得去了,無事隻在莒姬的雲夢台安歇,叫了公主月與公子戎在膝下玩耍罷了。

     莒姬卻在悄悄地大手筆地撒錢,從宮内到宮外施了許多恩惠,更兼楚王商脾氣也日漸暴燥,她倒是從中勸說,倒教不少人領了她的情面。

     一年又悄悄地過去,楚王商于一日酒宴之後發病,自此不起。

    莒姬帶着兒女日日侍奉跟前,卻也是無可奈何。

     太子槐與太子婦南氏也殷勤服侍,隻是太子見都是莒姬在主持事務,便覺不安,私下于南氏商議,是否要向楚王商提出要讓王後出來主持大局。

     南氏大驚,勸道:“太子也當知母後的脾氣爽直,如今父王病重,萬不可動氣,倘若母後與父王稍有口角,再生變故,則太子何以自處?此時是太子關鍵時刻,千萬不可再生變亂。

    ” 太子槐吃了一驚,收下暗悔,不敢再提起。

    然人心終究是一種微妙的事,他心中雖知南氏的提議甚是有理,然心中卻也為南氏的過于無情而不悅。

    他生性浪漫多情,處事優柔寡斷,平時處事若不是王後作主,便是要南氏推動一把。

    這一年多王後幽禁,許多事上南氏便不能不多作些主。

    這些本也無妨,奈何太子性子過于散漫,王後失勢,諸兄弟都有虎視耽耽之舉,南氏心中焦急恐懼,不免在有些事上過于急切強勢,太子槐雖然也都依從了她,心中卻不免有些不悅。

     恰此時他新幸了一個姬妾叫鄭袖的,那鄭姬長得嬌弱可人,卻是十分善于察顔觀色,小心奉承,因此上南氏隻道太子對自己言聽計從,倚重十分,卻不曉得太子槐心中的天平,卻漸漸倚向了鄭袖。

     王後正是絕經之時,又因在閉門思過,脾氣更是暴燥,幸得天真爛漫的公主姝日日相伴,沖淡愁思。

    她年輕時頗受楚王商恩寵,兼性子好勝,主管後宮事事把持,因此長子槐和已出嫁的長女多由傅姆照料。

    到公主姝的時候,她漸為失寵,放在女兒身上的時間精力倒是多了些,與幼女的感情尤不能與其他人相比。

     楚王商的病勢一日重過一日,他本有心倚重屈原推行新政,此時也有心無力,隻得叫來太子槐,細細教導囑咐,将來繼位之後,勿忘振國威,行新政,于征伐上可交昭陽,于列國交涉和内政上可倚屈原。

     太子槐唯唯稱是,退了出來。

     到了回廊卻與一個女子迎面相遇,見那綠衣女子忙退到側邊低首斂眉地行禮,細聲細氣地道:“太子!” 這女子形容娴靜,溫柔得如同春水一般,正是太子槐最喜歡的女人類型,見此不免讓他的心蕩了一蕩,但見這女子打扮,似是低階姬人,便不敢多言,也不敢有什麼非份之想,把亂跳的心按了一按,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就走了過去。

     當夜抱着鄭姬的時候,卻忽然間想到那個綠衣女子來,情動之處,格外有了興緻,惹得得鄭姬**連連,輕嗔薄怨。

     自此太子槐開始正式監國,一邊侍疾一邊代為處理國事。

     楚王商的病情漸重,便不在雲夢台居住,搬回章華台後殿去了。

    王後主持,莒姬等姬妾輪班服侍。

     楚王商臨終前,昭陽等重臣侍立在側,當着王後及太子的面,交代了後事。

    國政上仍以昭陽為令尹,朝政仍以由芈姓諸分支如屈、昭、景等為主的臣子們主事。

    後宮姬妾有子分封者随子就封,未受封的公子皆在泮宮就學,待十五歲以後再行授職分封,諸公子母仍養後宮,不設人殉。

     公元前329年,楚王商去世,其谥号為“威”。

    在楚威王任内,楚國國力達到頂峰。

    領土最廣,國力最富,武力最強。

     楚威王死後,由太子槐繼位為王。

     舉國大喪,周天子并遠近諸侯皆派了使者前來問候吊唁。

    周邊諸國,亦不免蠢蠢欲動。

     三月服衰,直将楚威王送入墓室,但見白茫茫一片,似天與地都作素色。

     這三個月,在小公主芈月的眼中,漫長到可怕。

     甚至是從半年前楚威王病重時,整個宮中的氣氛便變得令人窒息一般可怕,雲夢台自莒姬以下,人人眼中都有着對未來未知的恐懼,楚威王搬回章華台以後,莒姬日日在章華台侍奉着,偶一回來就是直直地癱倒像完全脫力般,整個人不斷地削瘦憔悴下去,膚光黯淡,連明亮的雙眸都失去了神采。

    她和弟弟戎此時皆由向氏和女葵等人照應着,這種氣氛連小孩子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