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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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弄晴略顯不安地藏好花名冊。

    「又不是我的錯,以前的你很有書卷味嘛!一副拙拙的眼鏡挂在鼻梁上,要掉不掉的像個書呆,怎知現在變得……」 「變得怎樣?」他不否認她的形容,誠如她所言,十年前的他比現在更加刻闆、無趣,半天說不上一句話。

     商場的曆練磨出了他的圓潤和說話技巧。

     「變得市儈味濃重,一身銅臭。

    」她坦言不諱,這就是她的個性,一根腸子通到底。

     鄭夕問沒有不快,反而會心一笑。

    她是十年如一日,除了變得更加動人美麗外,成熟中仍有著當年的稚氣。

     「哎呀!死丫頭,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人家鄭先生可是青年才俊,年輕的企業家,誰像你無所事事的到處亂逛。

    」真後悔她小時候沒好好管教,一張嘴巴亂說話。

     「媽,青年才俊也是人好不好,他同樣要吃喝拉撒睡,上個廁所龜毛的要先掀馬桶蓋再洗手。

    」她要是無所事事,她這當她媽的哪來一個月五十萬的奉養金。

     有一天于弄晴會被自己的口無遮攔給害死,瞧這會她漫不經心的說出旁人不知的私密事,惹來「關愛」的眼光。

     「你怎麽知道?」問話的是好奇不已的季缈缈,她從不曉得自己的未婚夫有這習慣。

     她是愛他的,隻是時間一久,當時心動的感覺已淡了,不再認為當初他吸引她的憂郁氣質充滿神秘,想一窺他的内心世界進而撫慰。

     結婚是必然的結果,他們的交往很公式化,約會的時間他通常在處理公事,不然就是靜靜地望著遠方出神,兩人可以久久都搭不上一句話。

     剛開始會覺得他好酷,簡直像個神一樣偉大,高高在上地讓她崇拜不已。

     但是随著婚期的迫近,她反而不确定這個男人真是她所要的嗎?與他在一起時壓力好重,随時随地都得謹慎自己的一舉一動。

     他是個嚴厲的評判家,向來嚴以律己,同樣地也要求别人自律,即使他一言不發,光用眼神一掃就叫人心口發寒,直覺做錯了某件事。

     現在,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愛他,為什麽她會有不想結婚的沖動?尤其是在看見他瞧著于弄晴的神色,似乎多了一些令她惶然的東西之後。

     可是她有後悔的馀地嗎?正在籌備的婚禮不可能中斷,兩家都丢不起這個臉,徒增商界笑柄。

     「嘎?我……」慘了,這實話哪能說呀!「我說過是朋友嘛!哪能不清楚他的怪癖。

    」 「你是什麽時候認識他的?我從沒聽過他提起你。

    」季缈缈問,于弄晴太有名了,紅到沒人不知道她。

     不過,顯然有意外,從不涉足服裝界的鄭夕問完全不知情,一直以為她還在各國流浪,樂不思蜀。

     幹麽,逼供啊!「季小姐可别多心哦!我和他有十年沒見面了,不會上禮堂搶你的老公啦!」 她臉一紅,望向表情忽地陰沉的未婚夫。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你那麽有名,他應該早點介紹我認識你才是。

    」 「他變了,我也變了,誰認得出誰是誰呀!走在路上擦身而過,說不定還互吐口水呢!」如果他不小心撞到她的話,是有此可能。

     套句于問晴的鳥話,她有個暴力十足的媽。

     「我沒變,是你變了,我從未忘記過你。

    」鄭夕問冷不防地冒出這幾句橫生枝節的話,當場讓于弄晴臉色一變的想揍人。

     「誰說你沒變,你的眼鏡呢?别告訴我七百多度的近視會奇迹似的恢複正常。

    」像她得戴著隐形眼鏡才看得清前方人物。

     人生真是不公,當年她視力二.零,才十年光景就多了五百度的近視和散光,而他卻像康複的瞎子視物無礙。

     「拜科技所賜,你沒聽過鐳射手術嗎?」他語帶譏诮的道。

     「你……」她快抓狂了,和他卯上了。

    「你不怕雷鐳偏了成了瞎子?」 眼神内斂,鄭夕問嘲笑的說:「你大無畏的精神哪去了,你不是一向最愛挑戰的嗎?」 「去你的……噢!媽,你掐太大力了。

    」嗚!她一定不是她媽親生的,老是虐待她。

     張網巧笑得有點陰森,「你再給我說一句髒話試試,我拿一瓶洗廁所的鹽酸洗你的嘴巴。

    」 「媽,你太狠了吧!我是你女兒耶!」大庭廣衆之下好歹給她留點面子,她還要做人。

     「你沒瞧見在場的長輩呀!」她瞪了女兒一眼後轉向好友。

    「秀子,讓你見笑了,我沒教好女兒。

    」 「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