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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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無緣無故地抽痛了。

     “我替你說吧!你是當天的主角,身穿新郎禮服準備結婚,而你的新娘在聖壇那端等着你,你說這段感情有必要繼續走下去嗎?” 分手是必然的結果,她不當婚姻的第三者。

     “因為我要結婚了,所以你離開我?”他猜想她并未告訴過他,她的決定。

     “當愛情不再那麼美麗的時候,該轉身時就不該遲疑,你的妻子才是你一生的依偎,不是我。

    ”她退開,遠離愛情。

     他們相遇在浪漫的香榭大道,西方的多情遇上東方的神秘,他們很快地墜入愛河,不問家世、不問背景、不問彼此的過去,單純隻是兩個人的相愛而已。

     那段日子真的很快樂,他當他的講師,被一群知性的女學生包圍;她學她的料理,享受法國男人的熱情,共居一室過着有如夫妻的生活。

    隻不過她從未下過一天廚房,喜歡寵她的他接手一切的家務,包括洗衣,拖地和做飯,他最拿手的是修理水管和換燈泡,而有如被公主般對待的她隻需要坐在沙發上,等他服侍得妥妥當當。

    照理說她不該恨他,在愛的天秤上他是付出較多的一方,常常擔心自己的愛過少而失去她,因此總把自己的需要置于她之後。

    可就是因為他愛得太多,以至于她無法接受他在愛她的背後隐藏一個令人傷心的秘密。

    讓她在離開他後找不到比他對她更好的男人來愛。

     恨他的原因是太愛他,若她不恨他,她怎麼對自己交代? “我不愛她。

    ”這是肯定的。

     名義為她妻子的蕾貝絲隻有虛名,他不會碰她,他愛的是……一道鮮明的身影躍人混沌的記憶裡,他看見年輕的她笑着奔向他,長發披肩秀麗可人,洋溢着二十多歲女孩的青春。

     原來他愛的人是她,可是他卻把她留在遺忘的記憶裡,不曾找過她。

     “但你也不愛我。

    ”她說。

     德烈嘉斯想反駁,但他并未想起全部的過去,隻有一閃而逝的片段。

    “你無權代我發言。

    ”’ 她笑得好生動,如同一幅鮮明的畫作。

    “如果你愛我的話,你就不會背着我娶别人,如果你心裡真的有我,那你絕不會忍心讓我背負第三者的罪名,看着你和你的妻子正大光明的成雙成對,而我永遠也成不了你的家人。

    ” 這才是她最大的傷痛,她不被接納于他的家族之中,成為另一個女人痛苦的源頭。

     “這就是你的想法?”因為不愛,所以狠心傷害她? 這真是他當時的意思嗎?不愛她卻和她在一起,逃避一樁他不想接受的婚姻,借由她轉移來自家族的壓力,換取短暫的幸福、 然而很快地,他又駁斥這突然冒出的想法,以他的個性不可能為了反抗家庭而勉強自己去和一個女人相處,她必然有她獨特的魅力吸引着他,讓他不顧一切地想把她留在身邊,不放她走。

     他是愛她的,起碼此刻的他并不厭惡她,對她的感覺深刻又複雜,起伏不定。

     “是或不是已經不重要了,我不再愛你了。

    ”他結婚了。

     湛薇薇不去看他額側一條長及耳後的疤痕,對他死心已是不争的事實。

    當初的決定她從未後悔過,要不是知道得太遲,她會走得更灑脫,不帶一絲怨恨。

     一聽到她說不再愛他,他的胸口忽然痛丁起來,仿佛被尖銳的玻璃劃過。

    “你可以不愛我,但我要知道你把“西西裡之光”拿到哪裡?” 不愛他就算了,他德烈嘉斯絕不會謙卑的求一個女人愛他,絕對不會!但…… 去他的不會,他到底在在意什麼?不過是随手一抓就有一把的女人,以他現在的地位何需在乎?! 德烈嘉斯心底的感受比他表面上的表現來得減實,他非常在意她不再愛他這件事,擰起的眉心多了好幾條名為憤怒的紋路。

     “西西裡之光?”湛薇薇的表情是困惑的,不太明白他突然轉變的話題。

    “我沒拿過你什麼“西西裡之光”,當初你送我的東西我一樣也沒拿走,你不妨回去我們住的地方找找看。

    ” “我們曾經同居過?”他一震,眼中有着詫異的闱光。

     “曾經。

    ”她提醒着。

    “兩人住在一起比較省錢.我是窮哈哈的留學生。

    ” 而他是有錢的闊少。

     “隻有這個原因?”他的思緒被打亂了,無法思考自己是不是深愛過她。

     “不然呢?你不會以為我愛你愛得如癡如狂,非吋時刻刻黏着你不可吧廠會這麼做的人是他,剛開始時她不認為自己會因為他而留下。

     浪漫的花都讓人多情,迷人的戀愛氣息容易左右寂寞的男女,人生旅程中偶爾擦出的火花不可能長久,她當時理智的認為自己能控制這段感情的長短。

     隻是沒想到她也會被愛沖昏頭,忘了過境的候鳥終究要回到出生的上地,一個勁的迷戀他所給的溫柔,沉溺在被愛的假象裡。

     “我再一次重申,我不知道什麼“西西裡之光”,或許你給了另一個女人,而你也把她忘了。

    ”那是合理的解釋,她不是唯一。

     “不可能。

    ”他說得斬釘截鐵,铿锵有力。

     “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你不就忘了我?!”心中微澀,她仍然在意他心裡頭有沒有她。

     呵!女人的悲哀。

     他壓不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