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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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笑就笑省得憋著難受,反正大不了讓我扣年終獎金。

    」 一口笑氣憋在齒縫間轉了好百圈,年輕有為的葛千秋臉色漲紅,差點便要窒息,一隻牛手往他後背一拍,當場害他得了内傷。

     雖然保住一條命。

     不知該瞪死不分輕重的謀殺者蕭逢月還是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他命是撿回來卻離死不遠,發疼的部位暗示五髒移位,沒醫德的爛庸醫。

     什麽神手怪醫嘛!專醫疑難雜症,小病小痛别找他,浪費醫療用品的事他不屑為之,簡直是蔑視一心救國的國父,人家才是仁心仁術的好醫生,救民於水深火熱之中。

     單無我沒好氣的說:「死了沒,電話就在你身邊自己撥,殡儀館或救護車非常樂意接送你。

    」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吓!好冷漠的家夥,血管内一定流著冰血。

    「放心,我會喝完你的喜酒再死。

    」 葛千秋憤恨地發出自個認為很冷的聲音,聽在其他比他更冷的兩人耳中無疑是笑話,沒人理會他的咬牙切齒和鐵青臉色,暗喻自作孽,不可活。

     誰叫他把别人的痛苦看成報應,幸災樂禍的要人家少做缺德事,強奸是有罪的,屬非告訴乃論不能和解,關個幾年又能去現「寶」。

     所謂樂極生悲,嘲笑别人的同時業障已上身,自然有劫難到。

     可是真的太好笑了,他無法忍住不發噱,賭了命含著無處可發的笑意盡往口裡塞,堂堂單氏企業的總裁,十大黃金單身漢的榜首,女人眼光窮追不舍的大金龜,居然中槍落馬,慘狀難以形容。

     男人的面子重於生命呀! 愛裝酷的下場,他老是冷著一張臉吊衆多美女胃口,打丢掉尿布的那一刻就宣稱自己有個宿世情人、來世娘子,要美女兵團少打他主意。

     好了,守了三十年身差點成太監,人生最美好的性愛從未享受過,要是就這麽不舉,往後的日子隻好搓麻繩安慰自己,至少上吊方便些。

     三十年不長不短,正好是一生中最燦爛的時期,而他卻不懂珍惜地拿來追尋一位不可能存在的幻影,絕子絕孫是他活該,沒人會同情。

     老天終於張了眼,狠狠懲罰這不知惜福的笨蛋,坐擁金山迳自對美女視若無睹,汲汲終年隻為什麽前世的妻子,真是愚不可及。

     若不是年終獎金攸關他的老婆本,他豈會客氣地将讪笑的嘴巴封好,早笑得他沒臉見人。

     「葛千秋,你認為我辦不到嗎?」一杯喜酒有何難的,關鍵在於新娘子點不點頭。

     喝!連名帶姓的喚,他得提防些。

    「先擔心你的『性』福吧!無刀的将軍怎麽沖鋒破陣的殺敵。

    」 他往「受虐者」的胯下一瞄,大大地歎了一口氣表示無限遺憾。

     「想減薪就歎大聲一點,最近經濟不景氣……」單無我威脅的口氣挾帶大量火砂。

     「你小孩呀!公報私仇,歎氣是犯了哪一條法?」談到錢就傷感情,他誓與鈔票共存之。

     有錢多好,房子、跑車、美女招手即來,沒錢隻能啃白面包配開水,在會漏水的房子玩玩模型車,美女一見連忙掉頭揮揮手說拜拜,有空别亂攀交情。

     坐在辦公桌後的單無我冷眉一挑。

    「我看你不順眼,扣薪。

    」 「你……你太過份了,又不是我斷你子孫根,你去找下腿者報仇呀!我是清白的。

    」葛千秋聲嘶力竭地為護「棉薄」薪資。

     「葛、千、秋,你很久沒回家了吧!」像隻吵人的八哥,小事經由他大口散播,馬上成為世界大事。

     他氣弱的一笑,縮在辦公桌旁的小沙發。

    「請當我是孤兒,無父無母。

    」 「真正的孤兒在那裡。

    」單無我視線一落,隻見蕭逢月正在收拾醫藥箱。

     單無我、葛千秋和箫逢月算是至交好友,三人的家世都不錯,比鄰為居長達二十幾年,至今仍是口水打結的好朋友,彼此的長輩互有往來。

     先說單大總裁吧! 旭日集團是他祖父所創,傳到他這一代隻有他一個男丁,照理應由他繼承總裁一位,從此世世代代的傳承下去,開枝散葉光耀門楣。

     但是他拒絕父親及老頑固祖父提議的企業聯姻,把他們安排好的新娘子丢在禮堂哭泣,很有骨氣的利用另一種天賦賺取資金,不花單家一毛錢地來到台灣成立單氏企業,成果直逼旭日集團。

     為了此事,父子、祖孫交惡,每回一見面就吵得不可開交,因此他乾脆把重心放在發展自己的事業上,懶得回美國探望兩個不知變通、死要面子的老人。

     而以采花為樂的葛千秋最怕家裡的老母逼婚,認為既然名為千秋就要造福萬民,如今「大業」未成,怎好回家見江東父老,等他練成了萬人靳的功力再說。

     其實說穿了,是他怕死宴無好宴的相親大會,所謂的名門淑女、大家閨秀叫他倒足了胃口,他要一名唯唯諾諾的妻子還不如養條狗,高興時拍拍它的頭即可。

     婚姻就免了,天下的美女還等著他一展雄風,被窩裡翻滾,人生一大樂事也。

     至於蕭逢月是個怪人,平日話少得離奇,愛理不理的嘴臉令人想扁,明明擁有好醫術卻不行醫,一天到晚像個遊民似地東晃西逛,仗著一大筆遺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