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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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了。

     「還有一個天使情人。

    」就是他。

     「我……」她徹徹底底地臉紅了,手足無措地打了個嗝,頓時不好意思地想把頭埋在沙裡。

     「咳!咳!先生,你在調戲我家涉世不深的小妹嗎?」沒瞧見她家的大人在這裡呀! 在一旁看戲看許久始終看不懂在演哪一出戲,相當不耐煩的楊亞理露出精明的一面,那束開得璨爛的紅花看得好刺眼,紮心呀! 她叫工讀生把花拿遠點,眼不見為淨,這類的花卉他們花店也有進,隻是因為情人節的關系暫時沒批貨,而且他上哪弄那麼一大束來讓店難看。

     楊家大姊的笑容也很刺眼,不過她是屬于職業級的,慣常以應對客人的态度展現錢嫂的精神,有利可圖才有好臉色,反之則……。

     瞧他帶了别家花店的花來根本是踢館的行為,雖然不算是示威,可與花店經營者而言,顔面上總是挂不住,稍微感到不舒服罷了。

     「不,我在追求她。

    」雷恩清澈的眸僅瞥了一眼,微露對人類「醜女」的蔑意。

     楊亞理的外觀并不醜,以世人眼光看來稱得小有姿色,不算美若天仙,起碼也是個蘋果臉美女,年屆三十仍擁有二十來歲甜美女生的長相,是這一帶有名的甜姐兒,人見人愛。

     若說有哪裡值得嫌棄,那隻能說她經常在太陽底下送貨、搬重物,手臂太壯,毛細孔粗糙,皮膚曬得較一般标準值深,不像妹妹恩典那般細緻纖柔,始終秀着水嫩光澤。

     一白遮三醜,一黑就……什麼美感也沒有,即使她一身健康的小麥膚色,但對愛挑剔的雷恩來說,他對病态美較為偏愛。

     或者說他本身就有點變态,看到病奄奄的人類容易激起他的魔性,感興趣地想以一己之力去扭轉命運,看看是神略勝一籌,還是魔技高一等,把人玩弄在手掌之間。

     「追求女孩子應該用玫瑰、百合、郁金香等花卉,容我向你介紹剛進口的麝香玫瑰、香水百合和荷蘭空運而來的藍色郁金香,它們最能讨女孩子芳心。

    」至于那束菊花就算了,擺着隻會占位置。

     唇一勾,他笑得邪氣。

    「妳說的這些花都不太有誠意,有一種花長在亡者之鄉,它叫魔鬼杜鵑,花形似杜鵑花卻足足有它十倍大,瓣生十片黑如墨,相傳是情人的鮮血染上的,幹枯之後變成黑色,象征永恒的愛戀,至死不移,我來摘來送她如何。

    」 它生在寒熱交替的魔鬼洞裡,由腐爛的死人看守着,每十年才開一次花,花期同樣長達十年,但它不謝的代價是含有劇毒,誰一碰它就會開始潰爛,短短數分鐘内化為血水。

     當然,這泛指得是一些沒本是的小魔,不包括他。

     「什麼魔鬼杜鵑,聽都沒聽過,你不知道要追恩典得先過我這一關嗎?」沒經過她的審核通過,他休想稱心如意。

     「妳看起來不像她的媽。

    」陽光男孩的臉上蒙上一層暗影,讓人感到一陣冷意。

     「什麼意思?」她不認為這是一句贊美。

     「管、太、多。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輕吐,好讓她聽得清楚。

     「你……」 「過度保護她不是愛她,她已經不小了,有自己的自主能力,用不着妳事事替她做安排,她的翅膀是用來飛翔,不是讓妳折翼。

    」 張口欲言的楊亞理發覺她說不出話來,頭一回她感到詞窮,以自己的立場來判斷什麼對小妹小,什麼對她不好,适時地加以幹涉她認為「有礙健康」的事。

     這是對,還是不對呢! 現在的她沒法分辨,對上那對深如海洋的藍眸,她竟然有些心慌地想避開。

     「我是她們的媽,我總可以管得着吧?」一見女兒受創,護女心切的康心風向前一站。

     皮皮的雷恩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照樣當着她的面勾起食指。

    「還不過來,我們去約會。

    」 「約會?!」 沒人看得清他們是怎麼移動的,隻見金發微微略過身邊,再一個眨眼便見手心相握的人兒走出店門,速度之快叫人措手不及。

     怔了一會的楊亞理好半天才回過神,她心急地追了出去,卻意外因為一個男人的到來而停下腳步。

     「亞理,妳好嗎?」 瞪着他,瞪着他,瞪着他,她許久才喉嚨幹澀的回道:「馮子謙,你還來幹什麼,我們不是已經分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