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回 六六隊大攻水泊 三三陣迅掃頭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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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童威、歸福、餘祿一齊大驚。

    原來人怕虎,虎怕人。

    當時童威潛躲水中,本是懼怕官軍;今吃官軍戽水覓出,無從回避,隻得大呼殺出。

    韋揚隐挺槍迎住,大鬥七八合。

    韋揚隐長槍卷舞,童威一口短刀如何抵敵,一個破綻,吃韋揚隐一槍刺腹而死。

    歸福大驚,退入泥中,衆水軍一齊上前溯死。

    餘祿逃向西岸,吃西岸上第二十六隊、第三十隊兩隊的隊長邀住戰鬥,不上六七合,兩矛并下而死。

    韋揚隐收聚四隊人馬,齊回金沙渡,到徐槐前獻功,徐槐大喜。

     當時水泊盡行奪得,三十六隊人馬齊到金沙灘北岸,按隊列寨,次序嚴明,齊候徐槐号令。

    徐槐檢點軍士,連死帶傷共計不上千名,計斬賊人首級得八千餘顆,生擒四千餘名,奪器械、船隻、馬匹不計其數,大獲全勝。

    衆人皆喜。

    徐槐吩咐衆軍造飯飽餐,一面差人到都省及曹州報捷。

    這裡便與韋揚隐、李宗湯議攻山寨,韋揚隐道:“我軍新得勝仗,銳氣正旺,不如乘此大隊進剿。

    ”徐槐道:“甚是。

    但我按此地圖,梁山頭關峻險異常,尚須想一善攻之策。

    ”李宗湯道:“他那半山上斷金亭子,地當四山道路之交,我先用全軍占住了他,以便四面策應。

    ”徐槐道:“亦是。

    但本帥得一計在此。

    當時初臨郓城,一見那須知冊内地圖,便早定這主見;今看了汪恭人所藏地圖,此計愈決。

    ”李宗湯、韋揚隐齊問何計,徐槐道:“我按地圖,此處有一條坎離谷,進通梁山内地。

    但一路亂峰怪石,上無蛙步可容;疊莽叢棒,下無隻身可過。

    賊不能守,而我亦不能入。

    我曾将此地情形,問過那幾個賊囚,據他們供稱:這坎離谷谷上一無守兵,惟内面北口,卻有一枝軍馬屯守。

    衆口一詞,諒必不錯。

    我想此路既不可入,何必内守?現在他既内守,必有可攻之道,不過攻法極難,然大丈夫為其難者。

    ”說到此際,韋揚隐眉飛目舞,立起身來道:“待小将去探看一遭,再定計議。

    ”徐槐許可。

     韋揚隐奉了将令,帶了十幾個伴當、各色登山行頭,到那坎離谷去。

    在山腳下閱視一轉,果然峻峰峭壁,怪石嵯峨,無路可登。

    韋揚隐看了半晌,但見半壁已上枯松倒挂,藤蘿糾蔓而已。

    韋揚隐忽吩咐取一把鈎鐮槍來,伴當獻上鈎鐮槍,又吩咐取條長繩系在槍底。

    韋揚隐便把那槍,向半壁裡直标上去。

    隻見那枝槍沖上四十餘丈,槍鈎恰搭在一株枯松根上。

    衆人無不稱奇。

    韋揚隐便叫伴當内一個身軀輕小的,緣繩先上。

    那個伴當上了半壁,便将那槍鈎拔出了松根。

    下面衆人便将一條巨绠系在繩端,那半壁上的伴當便收上這根巨绠,把那巨绠緊緊的吊在松樹上。

    韋揚隐便同衆人一齊緣绠而上。

    上了半壁,或緣藤,或系繩,頃刻到了山頂。

    韋揚隐一見道:“呸!我道什麼奇險,你們不看這一片綠茸茸芳草地,屯着二三千軍馬也不見得挨擠,怎麼說跬步不容?可笑這班賊人,久居此山,未曾探到此處也。

    ”便命衆人向前尋下山的路,隻見暮色蒼蒼,濃霭已起。

    衆伴當禀稱:“天色已晚,昏暗難辨,不如明日再來。

    ”韋揚隐道:“也是。

    ”便與衆人轉來,重複緣绠下山,徑到大營來,将這番情形,禀報徐槐。

     徐槐甚喜,當晚傳令,把軍馬分為九隊。

    所有水軍共計三萬五千餘人:曹州府水軍一萬餘人為一隊,守水泊南面;菏澤、曹縣、城武、定陶四縣共七千餘人為一隊,守水泊東面;郓城、單縣、矩野三縣及滿家營共一萬五千餘人為一隊,守水泊西面。

    這後軍三隊,守住水泊,以防賊人乘間偷襲。

    又教他一面相機填港築堤。

    計陸軍隊内,郓城縣九千餘人,每三千餘人為一隊:中隊乃是郓城中營官軍,帶南北村鄉勇各一千名;左隊乃是郓城左營官軍,兼北村鄉勇;右隊乃是郓城右營官軍,帶南村鄉勇,交韋揚隐、李宗湯二将率領。

    曹州府陸軍一萬餘人為一隊;菏澤、曹縣、定陶三縣陸軍共五千餘人為一隊;城武、單縣、矩野三縣及滿家營陸軍共七千餘人為一隊:這三隊徐槐親自率領。

    陸軍六隊,都屯在金沙岸上。

    所有起先三十六隊旗号,盡插在曹州隊内。

    衆人遵令。

     次日黎明,徐槐教韋揚隐仍去探看坎離谷那面下山之路。

    隻見李宗湯躬身道:“這番何不委小将前去?”徐槐道:“也可。

    ”便命李宗湯前去。

    李宗湯領了十數名伴當,直到坎離谷,緣绠而上,到了山頂,便四邊尋覓下山之路。

    望下去盡是懸崖陡壁,無路可下,又無些毫樹根可墜繩索。

    李宗湯轉輾尋覓,數内伴當尋着一個洞口,便道:“這洞不知通不通下面的。

    ”李宗湯看時,隻見一座危崖,下放着四五頂桌面大小的一個大洞,裡面黑沉沉,其深無底。

    李宗湯道:“休管他通不通下面,且尋将下去。

    ”衆人依命,敲火秉炬而入。

    裡面曲曲折折,轉了好幾個灣,忽然一派亮光透入,衆人叫聲慚愧,果然通下面的。

    李宗湯一看,卻又是懸崖陡壁。

    衆人道:“無路可下怎好?”李宗湯細看道:“兀的不是一條石梁!”便命衆人系了一條巨索,李宗湯與衆人緣绠而下。

    到了乎地,李宗湯定晴細看,道:“呀,這裡原來就是圖中所畫的幽洞天!”隻見遠遠地一帶旌旗,乃是關内夾道擺列之兵;又回頭望見遠遠一隊旌旗,乃是坎離谷北口守備之兵。

    衆人都個個心駭色變。

    李宗湯面不改色,按着佩刀閑閑地四邊觀看,将四周路徑闊狹轉折,兩旁有無陂塘泥淖,一一細看,一一緊記,卻不撞見一個賊人。

     李宗湯将情形看得十分仔細,便與衆人緣绠而上,轉落山頭,直回大營,報知徐槐。

    徐槐大喜道:“仗二位将軍探得此路,今番破關必矣。

    那厮隻防我從谷下入,不防我從谷上進也。

    我看地圖内,從幽洞天通關内夾道最易。

    韋将軍可将郓城左右兩隊,從此路下去,多帶槍炮火藥,轟擊那厮夾道後面。

    ”韋揚隐領令。

    徐槐又道:“李将軍可将郓城中隊,也從此路下去,多帶火箭蘆荻,截守那厮夾道中路,見有營房糧草,即便放火。

    ”李宗湯領令。